这几天收藏竟然冲着900去了,不得不说知乎和两位大佬的作用很显着啊,只是我真的高兴不起来。
程昭南气道:“亵渎!亵渎!亵渎之言!两程有云,存天理,灭人欲。君不见世风日下,皆是礼乐崩坏之过。吾等读书人,正该三省吾身,涤荡乾坤,还天下个朗朗正气。”
哥舒天道:“他娘的,叫你家个寡妇嫁人,你跟我扯什么天下朗朗正气。今日我非要跟你辩个明白,朱元晦自己也说,夫死而嫁,固为失节,然亦有不得已者,圣人不能禁也。”
程昭南脑子愈发清明,振振有词,道:“朱夫子此乃折中之言,他说的明白,此乃失节,只因人性沦丧,欲壑难填,才不能禁。”
哥舒天道:“香莲十七岁嫁人,还没过门那短命鬼就归了天。如今已经七年,未尝人伦之乐,郁郁寡欢。你连自家女儿都不爱,跟我谈什么博爱天下!”
程昭南道:“吾女自幼饱读诗书,深知礼义廉耻。”
哥舒天道:“叫你女儿出来,我听听她怎么说。”
程昭南道:“香莲,别躲了,你出来说给林翁听听。”
自屋中走出个丰腴少妇,看模样也算标致,嗓音也是柔和,道:“全凭爹爹做主。”
程昭南眉头皱起,女儿这回答实在太过勉强,叫他很不高兴,道:“林翁都听见了,今日身子不适,就不留客了。”
哥舒天道:“香莲,你心里怎么想的,但说无妨,今日老夫与你做主。”
香莲垂首,仍是道:“女儿全凭爹爹做主。”
哥舒天皱眉道:“栓柱你说,你不说人家看上你了么?”
栓柱自进程家,便是手足无措,面红耳赤,似是随时准备夺门而出,逃之夭夭。猛听哥舒天问话,一个哆嗦,头几乎要低到地上,哪里说的出半句话来。
程思南大怒,口中骂道:“好个不知死活的畜生,我看你孤苦伶仃,寻常给你些活做,不想竟敢惦记我家闺女,我打死你个痴心妄想的王八蛋。”寻了一圈,见墙边靠着根木耙,抄将起来,迎头就打。
栓柱傻傻竟不知躲闪,一下打个正着,立刻头破血流。
香莲尖叫一声,连忙上前阻拦,道:“爹爹莫气,你还不快走。”
程思南更觉出不对,怒道:“臭小子,敢勾引我家闺女!”一把推开香莲,举耙就打。
这次栓柱终于知道躲开。
哥舒天笑道:“亲家公打女婿,意思意思成了,怎地还真下死手。”
程思南气道:“放屁,只要老夫一口气在,你们休想辱我门楣,做出禽兽不如之事!”
哥舒天道:“是么,那你就死了吧。”上前一步,大袖一拂,手掌已在程思南头顶一击。程思南应声倒地,跟着七窍流血。
栓柱和香莲都是惊的呆了,萧平安微微一怔,却也未见动作。
哥舒天道:“妙极妙极,如今碍事的人没了,你们还不抓紧拜堂成亲。”
香莲这才似反应过来,掩面一声尖叫,跑到程思南身前,扑倒在地,伸手摇晃,泣不成声,道:“爹,爹,你醒醒,醒醒。”
哥舒天道:“别晃了,老夫手下,岂有活口。你怪你自己,你俩既两情相悦,你也不忍寡居之苦,方才为何不实话实说!”
香莲泣道:“我便算爱他,也需尽儿女孝道。爹爹一门心思的忠孝贞烈,我怎能忤逆犯上。”
哥舒天道:“不错,我就知此人冥顽不灵,说也没用,索性打杀了罢。”
香莲哭的声嘶力竭,道:“你怎如此阴狠手毒。”起身朝着哥舒天扑来,她妇道人家,哪里会打架,伸手直朝哥舒天面上去抓。
哥舒天轻轻闪开,道:“莫要装腔作势,你死了个爹,多了个郎君。今日就能一解春闺寂寞之苦,享那鱼水之欢,谢我尚且不及。”
香莲悲道:“事孰为大,事亲为大。我因不干不净之念,连累家父性命,不孝到了极点,还有何脸面苟活世上。”
栓柱傻傻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程思南尸身,脑中几是一片空白。他就是个本分的乡下人,遇上此等变故,全然没了主意。
哥舒天道:“呵呵,这么说老夫替你俩出头,倒是办错了事?既然如此不识好歹,你也跟着死了便是。”
香莲痴痴不语。
哥舒天嗤了一声,道:“怕疼是么,不知道怎么死是么,我这里有毒药一份,吃上一口便死。我倒要看看,你是虚情还是假意。”自怀中掏出一个纸包。
香莲目中决绝之色,一把抢过,三下两下拆开来,只见中间一捧白色粉末,一口凑了上去。
那药好生霸道,入口便如火烧一般。香莲哎呀一声,抖手扔了纸包,抱着肚子,躺倒在地,滚成一团。
栓柱愣着发呆,此际方才“嗷”的一声嚎叫出来,扑倒在地,抱着香莲身子。看她痛不欲生模样,忽然明白过来,起身去那掉落的纸包处,一把抓起纸团塞入口中,用从附近积雪上抓起药末带雪,胡乱塞入口中。然后复回香莲处,紧紧抱住。
哥舒天冷眼旁观,只是冷笑。
忽地“呀”的一声,程思南翻身而起。看着地上兀自翻滚两人,目瞪口呆。
哥舒天奇道:“咦,你居然没死。你瞧,你做的好事,生生逼死了这两个娃儿。”
程思南目眦尽裂,爬起身来,就要打哥舒天,道:“你好狠毒的心肠。”
哥舒天道:“你有这个功夫,不如瞧瞧你女儿可有什么遗言。”
程思南嚎啕大哭,奔过去,一把要拽开栓柱。可两人死死抱成一团,他哪里拉扯的开。只能口中不住道:“香莲,香莲。”
香莲强忍痛楚,却是对栓柱说道:“你我……来世再做……夫妻。”
程思南听在耳里,又是怒气勃发,面上肌肉抽动,扬手就要打下去。却见香莲面上毫无惧意,痛苦扭曲的面容之下,竟是慢慢泛起笑容。
程思南楞了一愣,连哭也忘记了。
哥舒天冷哼一声,抬脚一踢,一篷雪洒在香莲两人脸上,道:“我知道你的狗脑子想不通,这两人没死,不过肚痛一番。待好过来,你若还是想不明白,老子就真宰了你。”他心中得意,扬长而去,出门才是笑道:“如何,你大哥我的手段如何。”
萧平安面无表情,道:“你事情做完了,咱们去杀燕长安。”
哥舒天眉头皱起,望了他一眼,道:“臭小子,再敢这么跟我说话,瞧我不揍死你。”
萧平安毫不示弱,仍是自顾道:“燕长安在哪?”
哥舒天挥拳要打,看萧平安板着张死鱼脸,只挥了挥手,道:“应是朝扬州去了。”过了片刻,道:“你可知已过了五日,这五日可出了不少大事。”
“咕噜噜”一阵声响,却是萧平安的肚子在响。哥舒天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臭小子,我还当你不饿。”
结果却是萧平安在野地里抓出只兔子。哥舒天见他在野地里转了几圈,弯腰在地上看了一会,不多时就从一个洞里掏出只兔子,也是目瞪口呆。
架火就在路边烤了,哥舒天道:“你可知,数日之前,金国使臣上嵩山,要册封五域盟主为五方郡侯。”
萧平安奇道:“郡侯是个什么?”
哥舒天道:“金朝封爵分九等:王、郡王、国公、郡公、郡侯、郡伯、县伯、县子、县男。郡公乃是正从三品。”
萧平安哦了一声。
哥舒天知他还是不懂,解释道:“封爵不限官吏,如孔府便有衍圣公。”嘿嘿一笑,又道:“依律,爵位有封官、食邑,职司。封王者万户,实封一千户;郡王五千户,实封五百户;国公三千户,实封三百户;郡公二千户,实封二百户;郡侯一千户,实封一百户。衍圣公已是敷衍,仅有百户食邑和孔子祀。这五方郡侯更是草率,除了一个虚名,什么也没有。分明就是拿了江湖上几个门派的首脑人物,要来挟制武林。”
萧平安想到师伯江忘亭也是五域盟主之一,心头一阵愤恨,此事都因这个师伯而起,对衡山派的一点眷恋正在慢慢变薄。忽然念起,问道:“这许多门派都在大宋境内,干什么要受金人的封。”
哥舒天道:“那倒还不算傻的厉害,史嘲风和江忘亭都推辞不受,但少林虚明、玄天宗龙雁飞、昆仑姜子君都是只能接旨受恩。”
萧平安道:“难道就没人反对么?”
哥舒天道:“人家准备周全,上得山来,直接宣读诏书,岂容你思考研究。大庭广众之下,便是史嘲风和江忘亭,也不敢直接说不,只能托辞婉拒。”
萧平安道:“三家受封,两家不受,那这天下盟岂不又是四分五裂。”
哥舒天道:“可不是么,这姜子君实在是个能人。我等都以为,他是想聚合武林,扶植个傀儡盟主,或者自己当上,充作金人爪牙,胁迫武林人士为金人效命。”
萧平安奇道:“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