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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蒙未开,混沌灰白。

一朵白莲悬于汹涌的雾气中心,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不知天长,不知日久。

“这是哪里?”

【鸿蒙天】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盘古】

“我……又是谁?”

【…………】

“我到底是谁?”

【一定要我为你命名的话,你可以称呼自己为‘女娃’,或者‘女娲’更好】

“女娲又是什么?”

【鸿蒙之初,混沌玄黄,盘古开天,女娲造人】

混沌灰雾翻涌起来,白莲为基,化作一个妙龄女子。

她抬起双臂,观察自己双手。

“造人?什么是人?我是人吗?我从哪里来?你又是什么?谁创造了你?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鸿蒙天又是什么?”

【………………】

“回答我啊!”

【鸿蒙天是这片天地,你现在就是人类女性的样子,也是此代造物主,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样子创造人类,也可以发挥你的想象力创造不同生灵】

【我是你的辅助者,会协助你创造新世界,关于我的创造者,抱歉,我无法找寻到相关信息】

她眼神微闪,眉头紧蹙,扫视迷蒙天地,突然觉得心口作痛。

【建议你立刻开天辟地,创造生灵,或者交由我先一步完成世界的基础架构】

按着心口的手指微动,她抬起一双灿金色的眼眸,眼神逐渐凌厉。

“不,我要自己来。”

她摊开掌心,大脑像这天地一样混沌迷蒙,空无一物,唯独心脏抽痛,像是在提醒她什么重要的事。

天地间的混沌灰雾丝丝缕缕,从四面八方汇聚掌心,在她完全无意识的催动下逐渐凝结,最终成了一个……

灯泡!

微弱的光芒刺入双眼,撕破所有黑暗和迷惘。

“我不是女娲,我是江月白。”

一声似鹰又似鲸的啼鸣骤然响彻,庞然大物冲破混沌灰雾,自江月白身后一跃而起,展翅腾飞。

清气上扬,浊气下沉,金乌悬空,天光大亮!

(图片来自某部电视剧,仅供参考)

江月白沐浴在金乌之光下,凌立云端,记起了一切。

“看来这一局,是我赢了!”

鲲鹏遨游天地,肆意成风。

江月白已经说不清楚,最后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者,整件事要从很久远很久远的时刻说起,从她修炼了《五行归真功》,还是从五味山人按照陆行云的安排,拿到这部功法开始?

《五行归真功》,《大衍经》,本命莲台……再到鲲鹏眼。

这一切的一切,让她拥有了一片连天道都无法涉足,独属于她主宰的小世界。

或许,五味山人也有这个能力和机会去干翻天道。

只不过她‘倒霉’,走到了最后。

那日进入青云界之前,她在小世界海底的鲲鹏眼中感受到小世界与她的紧密联系,与本命法宝的感觉不同,很奇异,也很奇妙。

她心念一动,便将自己一生的记忆封存其中,留作后手,毕竟天道可以抹出记忆,系统也可以。

若非如此,此刻她随着整个世界一起被清除一切,便彻底输了。

“整件事发展到如今的地步,系统选择重溟,独留五味山人和我抵抗到最后,一切的一切,究竟是巧合,还是你和陆行云的合谋?”

没有回应,或许连此时的天道也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它也只能计算每个决定最后成功的概率,随着概率变化,不断改变决策。

她,五大先天道果,重溟仙君,两只鲲鹏眼,五味山人的阴阳转换之道,条件近乎苛刻,可最终竟然达成了。

如果系统选择了别人,她的胜算没有那么大,可偏偏,系统为了兼容所有道果,选择修水之道的重溟仙君。

当她掠夺了师父他们的力量,和重溟仙君开始互相夺道的时候,深埋在他们体内的鲲鹏眼对应着阴阳,也连在了一起。

五味前辈孤注一掷的牺牲自己,助她夺了重溟仙君的一切,让天道通过天劫消灭了系统,她又趁机主宰了天道。

用修真界的规则来解释,就是她融合了近乎所有大道规则,证得鸿蒙道果,在天道和系统的争夺中,趁着天道虚弱,夺了天道权柄。

在这个过程中,五味前辈因为没有执念,甘愿赴死,对整个世界问心无愧,了无牵挂,所以她最终连意识都没能留下,自愿消散了。

否则,她至少能够拉着五味前辈一起,走到现在这一步。

所有人都说,修仙者不能太重情,可偏偏,这一次是她最后对大家的承诺,是她舍不得师父他们身死道消,是这些情感成为她的执念,让她拼尽一切也不肯放弃,才有今时。

“告诉我,怎样才能将一切恢复到出事前的样子。”

依旧没有声音。

江月白一怒,“现在我才是主宰者,我可以随时抹掉你的存在,我也不需要你来协助我!”

【抱歉,第八代鸿蒙天的数据已经全部删除,无法恢复,你只能继续创造新的世界】

“按照我现在留存的记忆也不行吗?”江月白不肯放弃。

【那只是你的个人数据,无法支撑整个世界,实际上,你可以按照你的记忆,重新创造一切】

“我来创造?他们还能有原本的记忆吗?”

【不能】

江月白心脏一阵抽痛,只剩她一个人,成了天道又有什么意思?

即便她现在能用鸿蒙的力量创造出所有人,甚至创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天衍宗,没有记忆,没有感情,他们就不是原来的他们。

陆行云说这个世界是假的,她从不这么认为。

世界可以假,记忆和感情却是真的。

情感的归处,就是她的家,就是无法取代的真实!

可现在,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她还说,要把所有人都带回来。

“我还是食言了,既然如此,留着你,留着这世界也没什么用了,毁灭吧!”

江月白抬手丢掉手里的灯泡,整个人沮丧又无力。

“哎呦!”

一声叫唤,伴随着鲲鹏的啼叫声传来。

江月白猛地扭头,虽然她现在念头一动,就能知道整个世界所有角落的事情,但她因为原本的记忆,还保持着人的行为。

只见体型庞大的鲲鹏从金乌之下,层叠尽染的霞云之中一跃而起,双翅展开,朝她这里飞来。

江月白眯起眼,看到鲲鹏脑袋上有个比芝麻还小数倍的人,她集中精神,用神识把视线放大了百倍不止,才看清楚那个她从未见过的少年。

一个瞬移,江月白出现在鲲鹏头顶,居高临下的扫视那一身蓝色布衣的少年。

少年按着脑袋,手里捏着她刚丢掉的灯泡。

金色的九幽瞳中闪过一抹微光,江月白已看出少年本体。

是蜉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