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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煜烨道:“有殿下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夜拾即便成了庶人,帝女的身份却不变。

四人还没聊几句,皇帝身旁的马公公就来了东宫。

“太子殿下,皇上有请!”

夜翊珩神情很淡:“父皇可说是何事?”

马公公恭敬道:“殿下恕罪,奴才不敢揣测圣意,还请殿下随奴才进宫。”

夜翊珩侧身,瞧了眼黎语颜,而后对黎煜烨与夜玖道:“大舅哥与阿玖就留在东宫,待孤与父皇说几句,咱们中午喝上几杯。”

当着马公公的面,他们不好就方才的问题说下去。

但问题尚未谈好,今日须再细聊。

黎煜烨明白夜翊珩的意思,当即起身拱手:“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夜翊珩颔首,脚步跟随马公公出了寝宫。

在马公公在场这会,夜玖一直强忍着想吐的冲动,此刻人一离开,她就哇地再次干呕。

黎语颜连忙吩咐妙竹:“把我银针取来。”转头又对黎煜烨道,“大哥将嫂嫂抱去客房吧。”

妙竹称是。

黎煜烨则抱起夜玖,跟着黎语颜去了客房。

他将人放到床上,妙竹很快拿了个布包进来,黎语颜迅速打开,取了银针消毒。

她一边消毒银针,一边对黎煜烨又道:“请大哥把嫂嫂的衣襟解开,露出肚腹,还有上手臂与腿部。”

黎煜烨闻言,一阵脸红。

这段时日,他可是忍着的,此刻妹妹竟然要他给阿玖宽衣解带。

黎语颜将银针消毒完毕,一转身,便看到自家大哥红着脸木在床沿,说什么都不敢去扯夜玖衣带的模样,而夜玖则掩唇笑个不停。

“颜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的德性?”夜玖咯咯笑出声,“他呀,无人的时候与有人的时候是两种状态。”

无人的时候,非让她求饶才行。

有人的时候,他这脸皮说红就红了,貌似是她这个公主一直在欺负他这个纯情大将军一般。

被自己媳妇无情揭穿,黎煜烨的脸又红了红。

黎语颜不禁笑着摇头,而后吩咐妙竹:“你去解公主的衣裙吧。”

妙竹颔首,抿着笑意瞧了黎煜烨一眼,旋即伸手至夜玖的衣裙上。

黎语颜经过黎煜烨跟前,仰头看他。

“大哥想什么呐?我此次要扎三处穴道,中脘穴、内关穴、足三里穴,其中中脘穴位于肚脐上四寸,并非什么羞人的地方。”

黎煜烨咳嗽一声:“妹妹误会了,大哥我是……我是……”

说了半天,愣是编不出什么来,最后只好闭嘴不言。

黎语颜给夜玖扎了银针:“等会我开个方子,让春夏秋冬做成穴位贴敷,嫂嫂今后孕吐难受时可用。”

“那敢情好!”夜玖紧紧抓住黎语颜的手,“颜儿,真的谢谢你,这针一扎上,我想吐的感觉就少了许多。”

黎语颜坐到床沿,温声道:“嫂嫂怀的可是黎家子嗣,我自然得上心了。”

瞧不得夜玖露着一截软腰,黎煜烨绷着一张红透的俊脸,脚步朝外:“我去外头等着。”

“去吧。”夜玖笑着,而后顾自对黎语颜悄声说,“自打诊出有孕以来,他可憋坏了,颜儿,你说有什么法子?”

黎语颜黛眉微蹙,细细瞧了夜玖的神情:“我大哥即便再怎么那什么,也不会莽撞行事,阿玖,你同我说实话!”

大哥为了阿玖肚子里的孩子,肯定忍着的。

夜玖倏尔敛了笑,不好意思道:“不光是你的大哥的问题。”

黎语颜压低声:“什么?”

夜玖将唇凑到黎语颜耳边,悄声说:“我也忍不住了,怀了身孕,某事上特别想。颜儿,你是神医,你说我该怎么办?”

黎语颜傻眼,所以夜家的人不光脸皮厚,在某事上都挺乐忠?

“这个我可帮不了你,你再忍忍,等胎儿满三月,你与我大哥悠着点就成了。”

这话说得黎语颜小脸瞬间红了。

那件事情真的那么有意思吗?

不是挺累人的么?

不能跟夜玖再聊这个问题,再聊下去,夜玖指不定要问他们为何晚起。

念及此,黎语颜起身:“嫂嫂,我得去备份贺礼派人送去米家,明儿是米欣梅成亲的日子,我不便过去,礼还是要到的。”

夜玖颔首:“去吧。”

黎语颜让黎煜烨来守着夜玖,自个则带着妙竹出了客房。

皇宫,贤德殿御书房。

皇帝一筹莫展,看夜翊珩过来,忙问:“太子可曾听说北凉使团到访一事?”

夜翊珩拱手行礼:“适才进宫略有耳闻。”

皇帝将礼单取出,示意夜翊珩过目,叹息道:“北凉这礼够重的,朕不放虞昊穹归去,好似说不过去了。”

夜翊珩接过礼单扫了一眼,而后道:“父皇想放便放,不想放便继续关押。”

这说与不说,不就是同一个意思么?

皇帝眉头微拧:“太子的意思呢?”

夜翊珩将礼单淡淡合上,放回御案。

“父皇已有想法,无需过问儿臣。”

皇帝冷声道:“朕即便想放虞昊穹,然此人如今还在京郊煤矿,这又该如何处理?”

夜翊珩心里冷笑,老头一方面想与北凉搞好关系,一方面又想为关押虞昊穹寻个冠冕堂皇的由头。

除了科举一案,老头大抵想将惩罚虞昊穹的主理人甩到他的头上。

届时,老头还是天底下颇有威望的天晟皇帝,所有狠辣之事都是他这个太子所为,真的好算计。

念及此,夜翊珩面无表情道:“既然父皇有意想放虞昊穹出来,儿臣当为父皇排忧解难。”

皇帝浑浊的老眼倏然一亮:“太子如何做?”

夜翊珩无波无澜道:“儿臣选个日子,亲自前往京郊煤矿,将虞昊穹放出来,再将他送去驿馆,父皇觉得如何?”

皇帝连连点头,手捏住礼单,笑道:“如此礼单收得名正言顺。”

夜翊珩眉眼微动,拱手:“那儿臣先告退了。”

皇帝颔首:“去吧。”微顿下,道,“阿珩,你身为太子,是该如此为父皇效力。”说着,他侧首示意一旁候着的太监,“将这箱奏折帮太子殿下抬去东宫。”

夜翊珩再度拱手:“多谢父皇!”

果真是他的好父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