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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果被黎语颜嗓音里的冷吓到,嗓音含了丝忐忑:“太子妃,两年前文漪公主是来过,与殿下谈论国策颇为投机,没有发生旁的事。”

再问也问不出什么,黎语颜摆了摆手:“没事了,你下去吧。”

松果没走几步,她又喊住他:“我方才所问,你会告诉殿下么?”

“不会,小奴不会说!”松果抬高手臂发誓。

“好。”黎语颜颔首。

适才松果用了投机的字眼,那是指谈话双方就某个话题有共同的想法。

百里文漪既为默认的皇太女,与天晟皇太子有类似的国策大抵是正常情况。

莫非她想多了?

算了,不想了。

很快,寝宫饭厅摆上了膳食,黎语颜便独自用膳。

小山全程立在一旁,沉默守候。

待黎语颜用完膳漱了口,看小山一直站着,遂问他:“你有事要与我说?”

小山点头,瞧了一眼守在饭厅的宫女太监们。

黎语颜便命候着的太监宫女都出去。

偌大的饭厅内只剩下他们主仆二人后,小山才道:“郡主,南甸公主不是好人。”

“你从何看出来的?”

“她身上有杀气。”

“这你都能瞧出来?”

“方才松果与郡主说南甸皇子一个都无,她又是默认的皇太女,郡主难道不觉其中有问题?”

黎语颜微微笑了:“小山,我发现你越来越厉害了!”

“多谢郡主夸赞!郡主若要与其斗,得暗地里来。”

黎语颜颔首:“言之有理!”她不禁重新打量起眼前白发红唇的少年,“你最近都吃什么,怎么长得这般快?”她站起来与他比身高,“我记得原先咱们差不多高的吧?”

如今,她竟要仰头看他了。

小山原本严肃的神情上显了丝天真的笑意:“哪有?郡主救属下那会,属下虽然瘦弱,但还是比郡主高那么一点。”

他用大拇指与食指比了个不到一寸的距离。

“那就算差不多高,好不好?”黎语颜睨他一眼,旋即又道,“你若不是被山匪抓去,那段时日如能吃饱睡好,如今定能更高些。”

才一年的时间,他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了。

“属下争取长到与太子殿下一般高。”

“他那样高,我仰头与他说话,脖子酸。”

小山却道:“长高些,更能护卫郡主安全。”

黎语颜微笑:“是,男子长高些,总归没错。”

--

是夜,夜阑人静。

今日月事终于结束,好几日不能泡澡,黎语颜趁某人不在,想去浴池好好泡上一番。

春夏秋冬自告奋勇地去采了不少荷花,将荷花花瓣撒在浴池中,煞是好看。

浴池旁点了熏香,备好棉巾与寝衣,一切布置妥当后,春夏秋冬出了浴房,让她们那位不喜人伺候沐浴的阁主进了来。

黎语颜脱了衣裳入水,水温舒适,令她忍不住嘤咛一声。

瞬间心情都舒畅不少,便拿花瓣舀水玩,好不惬意。

整个人舒服了,黎语颜不禁闭上眼。

忽闻“吱呀”一声,她慵懒出声:“我不是说了不用伺候吗?”

回答她的只有脚步声。

黎语颜意识到不对,霍然睁眼转头,入目是雍容华贵的某人,步履轻缓又沉稳地朝她走来。

他轻袍缓带,衣袂带风,端的是无与伦比的惊艳。

怪不得身旁总有女人围拢上来。

如今知道他没有隐疾,围拢过来的女子便更多了些。

意识到水中的自己不着寸缕,黎语颜慌忙扒拉花瓣到身前,将露着的肩头浸到水中。

“殿下怎么这么快就回了?”

男人仿若苍穹的凤眸微眯:“你能沐浴了?”

嗓音醇厚如夜色,含着讶然。

糟糕!

被他发现她月事来好。

黎语颜扯了扯嘴角,坦诚:“如殿下所见。”

说着,身子往水里又蹲下几分,水面直接与下巴齐平。

瞧她模样警惕,夜翊珩索性拉了把椅子在池边坐下,好整以暇地凝睇着她。

黎语颜真想骂人,他这架势是想看她洗澡?

水面晃晃悠悠的,不少花瓣漂移开去,她顾不得他的视线,只好将花瓣继续拢至身前。

夜翊珩在座椅上调整了个坐姿,眸光却不改。

水汽氤氲下的她,粉面娇似芙蓉,玉臂腻如凝脂,她在水下的肌肤……

想到此,男人喉结滚了滚,倏然站起身。

“孤喝了不少酒,身上热,就与太子妃一道洗了吧。”

说话间脱了衣袍,下了浴池。

黎语颜怔在原地,她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

逃的话,她身上啥都没穿,就等于在他眼皮子底下……

可不逃的话,他在水里要了她,她喊谁来救命?

浴池颇大,他在彼端入的水,与她相距不少距离。倘若他在入水处坐下,倒也相安无事,她可以暗想如何逃离这般窘境。

却不想,男人往她这边走来。

黎语颜心头慌乱不已,身子尽可能地靠往池边。

灵机一动间,她硬着头皮道:“殿下身上有酒味,我不喜欢,殿下可以离我远一些么?”

“颜颜,你是不喜欢孤,还是因今日吃味?”夜翊珩止了脚步,“孤好似闻到了醋味。”

黎语颜黛眉蹙起:“没有!”

“你的意思是喜欢孤,未吃味?”

男人嗓音戏谑,眸光兴味。

黎语颜瞠目结舌:“你……”

适才酒宴上他意识到某女为何不对劲了,此刻便直接问了出来:“你以为文漪公主爱慕孤,以为她来天晟是选驸马?”

“不然呢?”

“她志在南甸朝堂,又岂会想此般问题?”

“殿下的话好似在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她那位女君子之腹?”

“莫要胡思乱想。”夜翊珩摇了摇头,又道,“酒宴还没结束,孤借口体弱不能多饮,早早回来陪你,你不高兴?”

说话时,他继续朝她走近。

黎语颜抬起手臂,虚空地推掌:“殿下别过来!”

夜翊珩眉峰微聚:“为何?”

她将手臂放回水中,咬唇道:“我,我啥都没穿。”

闻言,夜翊珩忽地笑出声。

“你笑什么?”黎语颜羞恼不已。

羞的是此刻的局面,恼的是他说她吃醋吃得莫名其妙。

“此事好办……”他在水中将自己的短亵裤脱了,往池边一抛,“如此公平了。”

黎语颜掩面欲哭,真的要交代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