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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晚上。

夜阑人静。

黎语颜坐在床上想,她不愿做那事,他才以流言相骗,是否因为馋她的身子?

夜翊珩从浴房洗漱好,缓步出来,看到她在床上发愣,便寻了个话头:“颜颜的药膳粥极好,午膳晚膳吃了不少,喉咙舒服多了。”

闻声,黎语颜回过神来,下床去扶他。

“殿下往后该注意些,本就有寒疾,一火一寒,容易急火攻心。”

夜翊珩轻声应了:“见你要离开,我这才急的。”

两人上了床各自躺好。

黎语颜照旧与他隔了一尺的距离。

夜翊珩侧过身,看着她的侧颜:“你瞧我都咳血了,今日圆不了房。”

嗓音含着自嘲。

黎语颜心头一软,也转了身,伸手捂住他的唇:“你别这样说,我不光害怕,还……还没做好准备。”

触到他柔软凉薄的唇,她又很快收回了手。

“你不愿意,我就不动你。”顿了顿,他说,“其实你不必害怕,我会温柔些。”

此话黎语颜是不信的。

不光是因为梦境,还因现实中的他动不动咬她啃她,她怎会信?

看出她的神情,夜翊珩缓缓又道:“譬如接吻,你若不同意,我便不吻你。”

舌头都被自己咬破了。

咬得太狠太重,不知道几日才好……

哪还能肆意吻她?

闻此言,黎语颜眨了眨眼,昨儿成婚到今日,他倒是没吻她,昨夜她躲开,他也没继续。

“如此规矩,可行么?”他问。

黎语颜点了头,算是可行。

“那你还与我这般距离?”他又问。

黎语颜咬了内侧唇肉,将身子往他身旁挪了挪,挪到还有三寸的距离停下,软着音问:“这样距离可以么?”

夜翊珩直接挨近她:“孤不动你,你不必如此防备。”

“哦。”黎语颜的身子却绷紧。

此刻她的手臂与腿侧被他若有似无地碰着,但他并没有动手脚,她又不好说什么。

只是如今知道他是个正常的,既如此,她是否可以这么认为,他的实力大抵如梦里一般,可整夜将她折腾到昏厥的那种?

想到这,她的心境与之前被他蒙在鼓里时,完全不同了。

神经与身体约莫绷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内,他一直平稳闭眼躺着,气息均匀,想来他已睡着。

黎语颜长长吐了口气,昨夜睡得紧张,此刻实在困倦,眼皮控制不住地打了架,不知不觉便睡熟了。

夜翊珩倏地睁了眼,侧过身重新看她,此女呼吸清浅,胸口随着呼吸起伏。

方才他装睡,而床边的灯盏亮着是因她一直不睡。此刻她却睡着,可见她一直防着他,防到困极。

曾听说未经人事的女子或多或少都会怕那种事情,但他没想到她怕成这样。

忽然间,她无意识地往他的脖颈搂来,这不是要命的……

要命的是,她寝衣的袖子往下滑,露出玉藕似的手臂。

肌肤滑腻似酥,泛着莹白光泽,与他脖颈上的肌肤相触。

更要命的是,她的呼吸丝丝缕缕地吹进他的耳,拂过他的脸颊,与他的脖颈勾勾缠缠。

已是五月的天,天气的暖意完全抵不过她的呼吸带给他的灼热。

让她与他挨着睡,没想到受折磨的竟然是他自己。

夜翊珩轻轻拿开脖颈上的手臂,下床,疾步进了浴房。

寝衣扯开,他阔步迈进浴池。

浴池的水温微凉,稍稍降低了被她不经意撩拨起来的灼热。

闭眼半晌,夜翊珩抹去脑门上沁出的汗水,抬掌拍入水中……

溅起水花一片。

--

终于到了三朝回门的日子。

夜翊珩准备的回门礼挑不出一丝错,黎语颜对他很感激。

再加上这两日来,他确实没有动她,连亲吻都无,这叫黎语颜不禁开始猜想,现实中的他与梦里前世的他,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东宫马车到了镇北王府,夜翊珩与黎语颜尚未下车,便听到黎家人齐齐在大门口相迎之声:“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夜翊珩由黎语颜搀扶着下车,如新婚那日一般,眼上遮着红纱,两人一致地穿了朱红色外袍。

黎泰鸿带头行了礼。

按照他的资格,可免了礼数,但为了夜翊珩这个储君的今后,黎泰鸿率领镇北王府上下恭敬对夜翊珩与黎语颜见礼。

在场争相观看的百姓们,连忙也跟着行礼。

夜翊珩与黎语颜快步上前。

“岳祖父岳祖母,岳父岳母,快快请起!”

“祖父祖母,父王母妃,快快请起!”

而后,夜翊珩对周围人道:“都起吧。”

众人称是。

不多时,太子夫妇与黎家人进了王府。

正厅内,茶水点心早已摆上。

一家子全都坐下,开始闲话家常。

夜玖看黎语颜与太子六哥接触过分羞赧,思忖以往他们不这般的,便拉了黎语颜去说悄悄话。

两人出了正厅,在王府花园里慢悠悠闲逛。

逛了一会,夜玖开门见山地问:“你与我六哥好生奇怪,以往你们不这样的,告诉我,怎么回事?”

黎语颜将唇附到夜玖耳畔:“……”

“什么?”夜玖惊呼,“六哥竟然没有隐疾!”

黎语颜红着脸点头:“你小声点。”

夜玖压低声:“那你们圆房了?”

黎语颜老实道:“没有。”

夜玖很疑惑:“为何?”

黎语颜坦诚:“我不想。”

“你们分开睡了?”

“没有,还是睡一起的。”

夜玖惊诧:“六哥能忍住?”

“不知道,反正就是没动我。”

夜玖拉了黎语颜的手,去到凉亭内,支开宫女丫鬟,道:“此事上,男子若忍久了,也不好。”

“呃……”黎语颜黛眉微拧。

她不是此方面的医者,研究不多,这点她还真不清楚。

“当然,我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是你娘家人!”夜玖爽利道,“谁叫他骗人,合该他多忍忍。”

说着,夜玖笑出声。

笑着笑着,夜玖忽然止了笑,严肃着轻声说:“颜儿,我跟你说,没有隐疾是一回事,到底行不行,要亲身体会才知。就你那个判断,不能说明全部。”

“啊?”黎语颜不解,“你说清楚些。”

“我打比方,比如西瓜外表好看,切开发现没熟;比如甘蔗长得笔直健壮水灵,咬下去甜味都没。”夜玖意味深长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