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屁孩儿，你不会真信了吧？！〉
〈他可是你的敌人，当然怎么对他有利怎么说！〉
看着杨应有些阴郁的脸色，小嘻嘻完全不懂怎么几句话之内这货就成这样儿了。
敌人的话也能信？
这不放屁吗？！
“可是，他说的符合情理啊……而且我确实没有见过爹，娘也从未提起过。”
回忆闪现在眼前，杨应想起了自己好奇的向娘询问父亲时，娘看自己的眼光……
那分明，就是在看另一个人。
〈这……〉
小嘻嘻暴跳如雷，它知道不管怎么劝也劝不了这个轴的要命的小屁孩儿，除非自己能找出古话中的漏洞。
可是……有什么漏洞？
小嘻嘻绞尽脑汁的思考，敲打着古的每一句话。
因为渣男，所以……他娘最后实在受不了死了。
……唉？不对！不对呀！
〈小屁孩儿，这货绝对是在骗你！〉
脑中灵光一现，小嘻嘻胸有成竹的说。
见杨应没有反应，小嘻嘻知道，自己要是没有点儿证据，绝对白给！不过，这家伙的话中，可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啊……
毕竟是现场编的，没有经过自己的思考与敲打，尽管古足够冷静，但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编出一个毫无漏洞的谎言！
〈你娘可不是自杀啊！你娘分明就是自爆！！可别忘了，你娘的尸体，根本不完整！！！作为一个那么心疼妹妹的哥哥，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的妹妹留全尸？！〉
一语惊醒梦中人！杨应顿时醍醐灌——对啊！当时娘的情况，分明就是自爆！！
这混蛋竟然说是母亲自愿的，只是不想自杀而已！
分明就是被这王八蛋逼的！
自己还他么差点就信了！
真不愧是个老狐狸！杨应在局中，他的情绪是不稳定的，自然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思考和敲打古所说的话语是否完全没有漏洞，而只看它是否合乎情理。
人们更容易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这是人的通病。
不得不说，古很厉害，他看出了杨应的故作坚强，装作冷静，以及他心里的自卑，从而对症下药，寻求生机。
只能说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要不是杨应脑子里还有一个局外人，可就真着了道！
反应过来的杨应是又恼又怒，直接一枪砍掉了古的左臂。
“现在还耍这些东西……
不过杨应现在只想吐，这是本能，他已经在不断的刷新自己的底线了，但是心里的恨意还是没有消减半分。
“啧，被看出来了啊……但是我只撒了一部分的谎，我所说的大多都是真的，你娘应该有记日记的习惯。”语气诚恳，
但现在对于古说的话，杨应是一个字都不想听
古轻叹了一口气，准备放弃挣扎，毕竟，现在他也没有任何可以翻盘的机会了。
眼神淡漠的看着杨应的动作，房间里一共就两个人，这使杨应很快注意到了这道视线。
“你不怕吗？不觉得疼吗？”他问。
眼神中有些不可思议。
“都快死了，疼点儿怎么了？难道疼比死还可怕？”
古平静的说。
杨应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该说什么了，他忽然间感觉到了一丝挫败感，心头的怒火居然也瞬间被浇灭了。
他忍不住质问道：“难道你不会怕死吗？等我出去后，说不准我就怒上心头，让你的族人也惨死在我手下呢？”
“弱肉强食罢了。”
杨应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他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古能如此理智冷静的说出这些话？
“我们没有感情的，我们是龙，没有仇恨，没有耻辱，也没有荣耀，你时不时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所谓，不过如果能不死，谁又想死呢。”
杨应心下复杂，枪首落下，鲜血没有喷出，只是慢慢的流，慢慢荡漾开来了。
杨应怔怔的看着尸体不语，忽的竟感到了有些没来由的疲倦。
“小嘻嘻……你说，当惩罚对于坏人来说并不痛苦，当受害者已经不在人世，当施暴者在临终前并没有感觉到半丝忏悔……那复仇，真的有用吗？”
小嘻嘻有些愣住，随即便再打算痛骂他一番，可杨应并没有给它这个机会，他自言自语着，眼中满是茫然：
“娘回不来了啊……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如果，如果再让我经历一次这两年就能换得娘回来的话，再经历无论多少次，我也愿意啊！
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施暴者不惧生死就可以如此泯灭人性，就可以摧毁别人的家庭和生活。而受害者明明在好好的生活，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却要遭受精神的折磨与打击？！”
他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了，却也忽然平静下来了。
沉默几秒，杨应扬起了笑脸，说：
“算了……
我失态了，对不起。”
〈……〉一番操作，可给小嘻嘻整不会了，它有些烦躁，也有些无措——它可不知道怎么给别人当心理导师啊！这小屁孩儿的心理明显出了严重的问题！
算了……他应该会自我调节的吧？毕竟这小子一直很聪明。
盘腿坐下，恢复力量，杨应努力的修炼着，全神贯注。
小嘻嘻见此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小屁孩儿又在回避问题了。这两年内，每当他想不开的时候，他就会这么练，仿佛这样能把糟心事儿都与自己隔开一样。
一夜无话。
……
“小嘻嘻，出去了？”
〈废话，在这里关了两年了，你还不够啊？〉
〈不过……你虽然在这已经呆了这么久了，但知道怎么出去吗？那个王八蛋可没有教过你！我也不会啊！！我们还是乖乖等龙族的人发现不对进来吧。〉
“不需要。”
杨应笑笑——怎么出去他还是挺熟的。
毕竟他已经观察了古两年了，每次他出去时，他都紧盯着。
杨应的天赋很高，像这种法术，一般是给你看几遍你都看不明白的。
毕竟施展的时候并不明显，只能微弱的捕捉空气中妖力的每一点波动，从而进行反推。
计算量还是挺大的，嘛，怎么说呢？
就等于是你在吃一根面条的时候，让你说面条有多长，还必须精确的那种！
就这种题目，谁看了不一脸懵？
只能凭感觉乱猜。
杨应对力量的感知很强，强到了变态的那种。
或许这就是灵魂强的好处，对很多东西都比较敏锐。
“走喽！”大步一迈，杨应扯着笑，拎着枪，使出了半成法力——这还是在有这枪帮忙情况下，毕竟是接近妖皇级别用的法术，他一个差了那么多阶段的能用就不错了！
杨应也知道，这么干很有可能出去就被宰，但这个地方一点吃的都没有，一直呆在这儿只有一个下场——饿死。
两者相比之下，那个唱凉凉还算好的！
至少他是不想再饿得动都动不了了，就是死，他也不想当个饿死鬼。
面前空间扭曲变幻，眼前的景色像是刚画上去的，却被笔闹成了一团，各个颜色渐渐变白，不多时，已是一片雪白的天地，令人只觉一片宁静。可，忽的，它便碎成了点点星光，慢慢沉寂……
精神一阵恍惚，眼前豁然开朗，杨应揉了揉眉心，摆出了战斗的架势。
身子不动，眼珠子四处乱瞟，确定四周暂时无人后，他这才放松下来，打量起了这片地方。
与杨应想的不同，这儿只是个山洞，并不是什么水晶宫，却四周布满着龙纹，看上去倒也端庄大气。
恢复一下力量，他小心翼翼的准备出去，心中不免抱着一丝侥幸，不会被发现的侥幸。
然而，理想是大葡萄，现实是葡萄干儿。作为这一支龙族的聚集地，怎么可能没有妖！
杨应一个拐弯儿，一个抬头，就和一个龙妖眼对眼对上了。
杨应：……
龙妖：……
……最怕空气突然寂静。
“你是谁？！”龙妖冷着个脸问。
杨应眨眨眼，心中抱着一丝侥幸，开始忽悠人……啊不，忽悠妖。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懵懂，语气怯怯的说：“唔……我叫应，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嘻嘻：！！！
哦买嘎得！夭寿了！！刚把别人族人宰了，就一副这种表情跟别人讲话，真的好吗？
“应……只有一个字……”
喃喃自语着，龙妖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惨白，但还是硬着头皮说：
“应龙大人，请出示你的通行令。”
“这个地方，除了古龙大人，别的龙是不能进来的，即便您如此尊贵。”
啥玩意儿，尊贵？
啊不对不对不对……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通行令他怎么可能有啊？！
糟心啊！他就应该摸完尸再出来的！！
杨应心中有些懊恼——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良久不语，龙妖心下不免起了一丝怀疑，低着头用余光打量着杨应，瞬间觉得自己脑袋是被驴踢了——这么凌乱的衣服，都快烂完了，怎么可能是那些大人？还有，他的脸上都是血啊！
察觉对方想要动手的意图，杨应急忙开口，就这么披着虎皮试探起来：“这也是你能打听的？你叫什么名字？！竟敢让我给你看同行令！”
“抱歉，但您的仪表着实有些问题。”
啧，得！
他的演技还真的是有待提升。
看着对方已经举起拳头的动作，杨应直接一枪尾把他打晕，然后扒了他的衣服，随即把他五花大绑，丢在了杨应一开始回过神来的那个房间。
就这么着，他开始大摇大摆的走了起来，不过刚走几步就后悔了——刚刚咋就没有问问他出口在哪儿呢？
凉拌炒鸡蛋啊！
一首凉凉起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