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陈玄和公孙绿萼顿时心中一惊。
未想到如此偏僻之地,竟还有人会寻来。
陈玄见周围只有几丛低矮灌木,以及满地的荒草,若那人靠得近前来,必然是会被其发现,于是当下便揽住公孙绿萼的身子,向那乱石堆处奔去。
只是还未行几步,却突然脚下踏空。
无处借力之下,两人便是直直向下坠去。
随后,一道人影也在这时窜上了山顶。
此人正是公孙止那大弟子——樊一翁。
今日他奉了公孙止命令,统筹率领众多弟子把守住绝情谷的各条路径,不得放任何人出谷。
他对公孙止向来忠心不二,惟命是从,是以谷中这处峰头虽是险峻,人迹罕至,但也要亲自查看一番后,才得放心。
而刚才他见峰顶似有人影晃动,且有微弱说话音传来,便大喝一声,是有打草惊蛇之意。
而上得峰顶,举目四顾,却是并未发现有人影踪迹,便是心生疑惑。
不过他生性倒也谨慎,又挥动手中那龙头钢杖,拨弄起这满地的荒草来,唯恐有什么会藏匿其中。
只是那钢杖刚探入草丛中后,却突然被一股巨力拉扯住,竟是收不回来。
樊一翁心中顿时大骇,手上不免多加了几分力气。
随后,钢杖虽一寸一寸被拉过来,但对面那力道,却也逐渐增加。
而毕竟人力有逮时,樊一翁运功换气之时,不免一时松了些力气,那钢杖瞬时便是被从手中拽脱出去,没入了草丛不见。
樊一翁大惊失色,想要上前寻去时,却忽然想起,谷中世代相传,这座峰上有厉鬼作崇,是以大伙避之不及,平日谁都不敢上来。
想到刚才那奇怪景况,便怀疑,这莫非是鬼怪所为?
背后瞬间便生出一股凉气,直从尾椎骨窜到了天灵盖。
当下不敢再寻兵刃,便是头也不回,急急逃下了峰去。
他哪里知道,这钢杖刚才乃是恰好勾住了草底的一根老藤而已。
只是那老藤生了几十年,韧性极强,弯曲后的弹力,竟是盖过了樊一翁的力气,一下就把那钢杖弹入了草丛深处。
且说陈玄二人,不慎踩入地面被杂草掩映的一洞口,便是直直向下落去。
陈玄未料这洞穴似深不见底,下坠了十数米,竟还未落地。
心下以为,这回便要摔得粉身碎骨,横死当场,结束这短暂的穿越之旅时,却忽然见下方,似是隐约现出了一团婆娑树影。
当下也顾不得奇怪,便运起目力细看状况。
随后足尖点在了一根稍结实的树枝之上,登时卸去了部分下坠的劲力。
如此腾挪了几番后,竟是安然落于了地面,
只是毕竟是从如此高处落下,饶是陈玄轻功了得,但此刻也是气血沸腾,脏腑震动,细处的一些经脉逆行,已经受了些内伤。
不过怀中护着的公孙绿萼,却是毫发无损。
借着头顶洞口投下的月光,公孙绿萼见陈玄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后,便急忙拿衣袖给他擦拭。
只是这时,旁边却忽然响起一阵大笑声。
虽然说是笑声,但听起来却是嘶哑凄厉,如同夜枭的嚎叫一般。
又经过了这洞窟壁的层层反射回声,便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公孙绿萼何曾经历过这种恐怖情景,顿时便被吓的毛骨悚然,又将脑袋紧紧缩入陈玄的怀中。
陈玄见此处古怪,联想到原着,便意识到,这里应是公孙止那原配夫人裘千尺,所被困的那个地底洞窟。
裘千尺手脚残废,全凭一腔怨念支撑,才在这幽暗不见天日的洞底熬过了十数年,性格更是变得扭曲偏执,乖戾暴躁。
而因一时辨不出那声音的来源方向,陈玄怕她在暗中突然暴起,用那枣核钉袭击自己二人,便是先开口道。
“在下陈玄,与公孙姑娘二人遇难落入此地,并非是有意冒犯前辈,还请前辈见谅。”
随后,便听有一道嘶哑声音传来。
“呵呵,好得很,老身孤单单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这两日会如此热闹,竟接连有几位客人从天而降。这便是老天见我可怜,要你们来陪伴的吧。”
陈玄听后,暗自疑惑,难道除了自己与公孙绿萼,竟然还有别人误入此地?
不过随后,便见从黑暗中,走出一身高七尺的人影来。
朦胧的光线中,公孙绿萼好不容易提起勇气向来人看去,但却愕然发现,那人竟是生有双头四臂。
顿时便吓得尖叫一声,复又埋头进了陈玄怀中,瑟瑟发抖。
陈玄虽心中同样震惊,不过待看清后,却是瞬间释然。
原来是一秃头枯瘦、面目狰狞的老妇,被一青年背负在了身后,犹如一畸形怪人,才会显出这般怪异模样。
而那青年,陈玄却是一眼便认得,竟是杨过。
不过见他此刻目光略带茫然,眼神不复之前的灵动,身形动作间呆板僵硬,似是又遭逢了一番际遇的样子。
原来,那夜杨过和李莫愁被鞑靼武士冲散后,各自逃出了营帐区域。
误打误撞间,杨过竟是也闯入了绝情谷的地界。
在爬上这山峰要查看周围地形时,却是不慎跌入了这洞窟中。
他虽武功了得,但还是未达到陈玄这般高绝的程度,是以坠下时虽身上并无大碍,但脑袋却不慎撞在了一棵枣树干上。
这致使他那脑中气血一时淤积,便是又伤了些灵智,意识恍恍惚惚。
而裘千尺见这跌落下来的俊俏青年,顿觉同病相怜。
于是急忙寻了枣子和积蓄的露水喂他服下,好生照料了一番。
杨过虽意识不清,但清醒后觉察此间的环境竟似是古墓。
而那老妇面容丑陋,又对自己悉心喂食送水,便是脑中对孙婆婆的那些记忆,忽然重现出来。
随后浑然将这不相干的两人当做了一体,因念及当初孙婆婆对自己如有再造的大恩,此刻自是对裘千尺投桃报李,殷切服侍起来。
裘千尺遭苦半生,此时得杨过真心关切,便觉若两人能在这地底洞窟中终了此生,也是无憾了。
而今夜,竟又有两人落入这里,她心中更是百感交集,不知为何频频有人来此打卡。
只是忽然想起刚才那青年所说之话,脑中灵光一现,便厉声问道。
“你小子,刚才可是说的公孙姑娘?”
“她叫公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