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公孙绿萼听了,不免心中大惊。
没想到爹爹竟然生出了,给自己找个后母的心思。
而那后母还是个魔头,之后若百般虐待折磨自己,可该如何是好?
屋内,公孙止见榻上躺着的李莫愁神色微变,但并不答话,便知还需加点火候,又继续说道。
“我乃这绝情谷的谷主,你嫁于我后,便是唯一的谷主夫人,此后这谷中的一切,便也都是你的了。”
只是李莫愁对谷主夫人这身份,却是毫不在意。
听公孙止言语越来越不庄重,还生出了如此非分之想,心中便是恼怒羞愤起来。
但想到他之前确实救得自己一命,且拿出许多灵药来,供自己调养伤势,若此刻断然拒绝,却是会横生出枝节,当下只得稍假辞色,敷衍说道。
“我一生闯荡江湖,独来独往惯了,若要立即嫁于你为妻,自此居于这谷中,怕是难以习惯,还要思忖几日,再与你答复。”
公孙止哪里知道李莫愁是貌似桃李,心若蛇蝎之人,所说之言毫无信用。
听她这番话语,还以为只是女子羞怯性情,不肯当面吐露心迹而已。
当下也不再逼迫她表态,随后正要说些其他话儿时,却听到门扇被轻轻敲响,同时有声音传来。
“爹爹,女儿前来拜见。”
公孙止一听,顿时坏了兴致,便冷下脸,走上前开了门。
见女儿站在门外,便开口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之前不是下令,不许任何人进这小院吗?”
公孙绿萼见公孙止面色阴沉,便慌忙低下头,急声说道。
“女儿前来,是为了送爹爹早上吩咐要采的情花,我都放在这袋中了。”
公孙止打眼看了看她此时递过来的口袋,便怒道。
“怎么尽是花朵,而枝叶全无,这要怎么摆在瓶中观赏?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还不快去采些新鲜的来?”
公孙止早上下这命令,一是为了支开女儿,不让李莫愁将她瞧见,免得生出许多误会。
二来是怕李莫愁会断然拒绝自己的好意,便要用这情花剧毒来制住她,逼她同意。
“是,爹爹。”
被公孙止这一通怒喝,公孙绿萼眼眶已经微红,但竭力忍着,不让眼泪流下。
否则被公孙止看到了,便又免不了一顿责罚。
于是当即回身,便要再重新采些情花回来,此刻却是连帮陈玄打探那人身份之事,都忘记了。
“等等,回来!”
公孙止鼻子抽动一下,忽然闻到了女儿身上传来了一丝微醺的酒香味,当下心中起疑,便又把她叫住。
“你身上怎会来的酒味?你难道不知我谷中的祖训规矩吗?”
“女儿知道规矩。可是,可是……”
公孙绿萼想到违背祖训的可怕惩罚,一时心中害怕,加上生性怯懦,在随后公孙止的连番逼问下,便是将陈玄进入谷中之事,大致说起,不过倒是隐去了很多细节。
公孙止听完,刚要开口厉声责罚,忽然听到屋内有几声轻咳传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又对公孙绿萼说了一句‘你且先在这等着’后,便将门扇紧紧关闭。
不过这一瞬间,公孙绿萼却是看到了,屋内榻上正躺着一位美貌道姑,旁边还有着一件血迹斑斑的衣裳。
不久后,屋门再次打开,又现出了公孙止的身形。
“萼儿,那情花先不用采了。不过今日你要想法子,从那青年身上取一件物事回来。这样,你犯的这些过错,我便既往不咎。”
“但若是明日辰时之前,我见不到那东西,或者说你敢向他走漏了半点风声,那么不光你要被加倍受罚,那人也要按谷中规矩,一并受罚。好了,你去吧。”
听了公孙止对那物事的一番描述后,公孙绿萼却是更加疑惑,不明白为何要这样做。
但因此刻见公孙止已经不耐,也便只好依言退下。
之前,榻上的李莫愁听公孙绿萼所说,立刻便知道那青年正是陈玄,于是急忙咳嗽示意,唤过了公孙止。
对公孙止说起,那青年正是自己的仇人后,随后又提及陈玄有厉害暗器在身,须多加提防。
如果能将那暗器夺下,则陈玄便是没牙的老虎,构不成什么威胁。
而公孙止因刚才见女儿提起那青年时,眉宇间隐隐有情意生出,便察觉出她与那青年,似乎关系有些不同寻常。
随即提出,利用她来骗取陈玄暗器的计策来。
而且即便她失败,自己也有后手。
待会令弟子暗中布置在谷中各处要道,定要叫陈玄插翅难飞。
只是若真成了这样形势的话,可能会有不小的折损。
而公孙绿萼回到了茅舍后,神色郁郁,便是向陈玄说了,自己在爹爹屋中所见的那人衣着相貌。
“却是那魔头没错,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此,可是要多谢绿萼姑娘了。”
陈玄听后,大喜过望,不由拉起了公孙绿萼的小手,连声向她道谢。
“如此,我今夜便趁其不备,去打杀了这魔头。”
见陈玄跃跃欲试,公孙绿萼急忙扯住他衣袖,说道。
“万万不可,我爹爹门下弟子中好手众多,他本人更是武功高强,庄子内也是机关重重,陈大哥你独自一人前去,势单力薄,定是会白白送了性命。”
她知爹爹和那魔头已经知晓了陈玄的存在,爹爹又似对那魔头喜爱的紧,怎会不严加防备。
所以陈玄的计划注定无法成功,于是心中便想,寻个机会将陈玄偷偷送出谷外才是。
陈玄听她所说,又想到原着中公孙止、樊一翁各怀绝技,且那渔网阵厉害非常,甚至连一流高手都免不了中招,便顿时冷静了下来。
心中思索,或许只有等李莫愁出得庄子时,才是合适的猎杀时机。
随后,公孙绿萼便推说有事,匆匆告辞离开。
只是陈玄自顾思索,却是未察觉到,她眉间的一丝忧愁。
是夜。
陈玄睡在榻上,忽然听窗外有轻响传来,登时便清醒过来,随向那处看去。
却见一根手指粗细的翠绿竹筒,捅破了窗纸,伸入屋内。
随后,从那竹筒中,有阵阵的白烟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