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双捡起那物件,发现果然是一本书籍。
当下心生好奇,便坐在桌边,点起蜡烛细看。
泛黄的封面上是四个古朴大字——《玉女妙诀》。
“这莫非是龙姐姐门派的功法,只是,为何要偷偷塞入我房中?”
之前,小龙女曾将古墓派的功夫倾囊相授与了陈玄和陆无双,因此陆无双甫一见这书名,便立刻有此猜想。
当下心生好奇,便翻开来查看。
至于这书册莫名出现在屋中的缘由,日后问问龙姐姐应该便知。
第一页写的是总论,诸如‘天地之间,动须阴阳。阳得阴而化,阴得阳而通……然而纵裕生患,乐极生悲。’之类的玄妙语句。
因文字寓意晦涩,陆无双有些不耐,便刷刷翻过几页,却突然见了一副插画。
这画是工笔手法描画的两个人形,画工惟妙惟肖,几乎与真人无异。
看样子是在近身缠斗厮打,只是那人形的衣物都像是被打飞了一般。
“呸。这都是什么。”
陆无双瞧了半天,才看出些端倪来,便急忙将书页重重掩上,一时只觉脸颊发烫,心儿砰砰跳的厉害。
不过转念一想,这书虽然奇怪,但很可能是玉女心经配套的招式图解,一时又心痒起来,左思右想,便暗道。
“我且只看一半,若是参悟不透,就不再往下看了。”
说完,便单单捂住了右眼,另一手则拈住页角,继续向后翻看起来。
一个时辰后,陆无双换了条新的小衣,躺在榻上,辗转反侧。
“定是那坏蛋所为,想邀我同练,又不好明说,才想了这法子。只是若他下次真要问起,我是同意呢,还是……”
……
第二天天不亮,陈玄便赶着马车出了小院,是以避开旁人耳目,落得清净。
小龙女因操劳了半夜,心力交瘁,只依习惯修行了一会内功后,便在车厢中沉沉睡去。
而陈玄见陆无双也是如小龙女一般,眼圈微黑,还不停打着哈欠,便觉奇怪。
只是问她时,她却眼神躲闪,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
陈玄便只当是昨夜受了惊,给她服了些安神的药丸,并嘱咐她在车中好好休息。
行了数个时辰后,这路上的行人也便多了起来,陈玄发现其中好几人都有功夫在身,想来应是武林中人。
来到一大路口处,前方的路便分了三叉,陈玄见周围并无路标,便想要询问附近的路人。
只是这时,便听旁边有声音传来。
“大武哥哥,我叫你给我买根软些儿的马鞭,可买到了没有?”
随后,一匹遍体红毛、无一根杂色,神骏非凡的宝马,便从侧面越过了陈玄的车头。
因这路不甚宽阔,且行人较多,此刻这马是缓步向前行着,速度不快。
马背上正坐着一位穿着淡绿衫子的少女,她脸如白玉,颜若朝华,项颈中挂了一串珍珠,发出淡淡光晕,更衬的她粉装玉琢。
而她左右两侧,落了一个马头的位置处,各有一位乘着马,穿绸缎袍子的年轻少侠,面上尽是殷勤笑容。
左边那穿着紫色袍子的青年听女子问道,便急忙从挂在马侧的褡裢中掏出一根崭新的马鞭,说道。
“早买到了,这鞭子虽是细软,却极其坚韧。你试试,可趁不趁手?”
陈玄见这三人的样貌言谈,略一思索,便知他们应是郭家大小姐和她的两只忠诚跟班。
此刻郭芙接过了马鞭,当下欣喜,手腕一抖,便将这鞭子展开,顺势挥动起来。
鞭梢越舞越快,抽打着空气,发出啪啪的声响。
附近路人见此,唯恐伤及自身,便纷纷躲避开来。
同时见这骑马三人衣服华贵,似身世不凡,便都是敢怒不敢言。
而陈玄驾着马车,顷刻间却是无法停下躲避。
见一道鞭影飞来,虽急忙闪身开来,未曾受伤,但手臂处的衣衫,却被鞭梢划过,撕裂了一道大口子。
那郭芙突然听到后面传来衣帛撕裂之声,以及一男子的怒喝声,便知道闯了祸事。
急忙收了马鞭,从袖中掏出个浅绿色荷包,拿出颗小银锭来,随后转身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抛过去。
“这银子应该够你买十套衣衫了,剩下的,留着抓药治伤……”
只是说到一半,她却兀然停住了话头。
原来郭芙受了父母的莫大余荫,早已见识过这中原无数的青年才俊,风流少侠,只是却无一人,如眼前这赶车的青年好看。
这一看清陈玄相貌,顿时着迷,连刚才想好的推脱说辞都已忘记。
而这时,刚才随手抛出的那颗银锭却是砸在了车辕上,弹动了一下,便落入地上的一个泥坑当中。
郭芙随后清醒过来,却见陈玄抬头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带着震慑心魂的威势,像极了爹爹每次要责罚自己时,露出的那种表情,便慌忙道。
“你这么凶巴巴地盯着人家看什么,还想要怎样?我刚才都已经道过歉了,也给了你银子。”
“好了,不说了,后会有期。”
见陈玄眼中的冷意渐浓,郭芙心怯,不敢再言语,急急转过了头,双脚用力一夹马腹,便催着枣红马紧走向前。
“这位兄台,郭家大小姐可不是像你这样的人能染指的,还请斟酌。”
“就是,瞧你那穷酸样,给芙妹提鞋都嫌你手脏。”
旁边的武敦儒和武修文兄弟俩,见陈玄衣着朴素,还是自己赶车行路,不免生了轻视之心,便直接开口嘲讽,想在郭芙面前刷一番好感度。
随后见郭芙已行的远了,又急忙转头,拍马追上前去。
“坏蛋,发生什么事了?”
陆无双听到了外面声音不对,这时便从车厢中探出头,问道。
“没事,碰到个刁蛮女子。”
“女子?漂亮吗?”
“她一副凶相,自然没娘子你漂亮。”
“不过可怜她旁边那两个傻子,如此大献殷勤,若知道真娶了这般娇纵横蛮的女子,日后的苦头多过乐趣的话,不知该会如何作想呢。”
这最后一句话陈玄是含了内力所说,是以郭芙三人虽已行出了五六丈之远,但耳中却是听的清清楚楚。
而这三人自出得江湖以来,听到的全是溢美之词,此下被陈玄如此讽刺,顿时脸色巨变。
郭芙顿觉如坐针毡,一口银牙紧咬,抬手便是一马鞭,狠狠抽在了枣红马身上。
马儿顿时吃痛,四蹄飞扬,撞开附近几个行人,随后只顷刻间,便跑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