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明姝盯着面前的司褚，一度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司褚懒洋洋瞧着她，神色虽然漫不经心，语气却郑重：“我们成亲吧。”
明姝心尖颤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身体僵硬，连血液流动的速度都变得清晰可感。
她张了张嘴，眼睫不停地颤动着，很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点哑意：“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这个？”
司褚唇角的弧度稍稍敛了敛，眸色专注，声音很轻：“突然想体验一下，娶你的感觉。总觉得，现在不体验的话，以后就没机会了。”
很奇怪，他说话的时候明明没有什么悲伤的表情，可明姝却打心眼儿里感觉到难过，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犹如潮水，几乎要把她淹没。
她把这一切归根于，面前的人只是平行时空的另一个司褚，而他们迟早要分别。
虽然知道只是幻想，可是她克制不住自己，很难不难过。
他们相处的每一个细节都是真实的，他给她的感觉也再真实不过，甚至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会混淆，面前的人，真的只是一个幻象吗？
可面前的他分明有血有肉，会流泪会受伤，也有七情六欲。
她不敢去想，那道声音让她杀了这个司褚，只有这样她才能离开这里。
明姝咬唇，直视着面前的这双眼睛，缓缓应声：“好。”
明姝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司褚的脑子里也出现了同一道声音：
“杀了她，你就可以离开这里。”
“只是一个幻象而已，杀了她，真正的她还在外面等着你。”
司褚眼眸微动，眼神沉寂下去，他握住明姝的手，轻轻攥紧，唇角勾勒出一抹极浅的弧度。
——
这次的婚礼并没有多么的轰动，司褚似乎迫不及待了，钦天监选了又选，挑了好几个日子他都不满意，最终有人灵机一动，选了个最近的日子，出乎意料，他点头了。
因为婚期赶，司褚并不打算宴请文武百官，帝后大婚本该昭告天下，可他是皇帝，他说了算，也没人敢提出质疑。
明姝也没什么意见，在她看来成亲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与别人没什么关系。
婚期越来越近，明姝的心情反而愈发平静下来。
云芷笑她：“别人家的姑娘待嫁，不说坐立难安心情急切，喜悦总该是有的，怎么娘娘倒是什么反应都没有？该吃吃该喝喝的，半点不像是要嫁人？”
明姝眼神平静望她一眼，嘴角含着笑：“说的好像你有经验一样。”
云芷撇了撇嘴，笑嘻嘻道：“奴婢虽然没嫁过人，可总看过别人家娶新娘子呀！”
明姝眼神微顿，想到什么，“说起来，你跟我那么久，有没有想过嫁什么样的人？我也好为你做主。”
云芷脸垮下来：“奴婢才不要嫁人。”她扑过来，抱住明姝的胳膊左右摇晃，“奴婢要一辈子陪着娘娘。”
明姝抿了抿唇，心绪复杂，不禁想到现实中的云芷，一时百感交集。
“那可不行。”
怎么能因为我，耽误了你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