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姝无声抿紧了唇,做出防备的姿态,而她身边的云芷也反应过来,张开双臂挡在她面前,警惕地瞪着面前的“司褚”,明明嗓音发着颤,语气强作镇定:“你不是陛下?!你想对我家娘娘做什么?我警告你,陛下很快就会赶来,劝你最好识相地放我们走……”
她话音还未落下,面前的人阴沉沉地盯着她,蓦地笑了起来:“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的视线扫过云芷,落在地上的明姝身上,眯了眯眼睛,“本来只打算掳走你一个,现在嘛……”
鼻间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异香,明姝忽觉一阵浑身发软,咬了咬唇:“不好,云芷快跑!”
然而已经晚了,云芷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那人一手刀砍晕在地。
眼前发黑,明姝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只看到那人顶着司褚的脸,眼神狂热,唇角含着意味不明的笑,缓缓朝她走来。
……
——
那些刺客的目标明确,就是冲着明姝来的,见人已经被劫走,也不再恋战,纷纷准备撤退。
季暻见状冷笑一声,沉着嗓呵道:“众将士听令,就地诛杀!”
众人精神一振,齐声道:“是!”
司褚一路疾行,来到密林深处,然而四周寂静无声,哪里还有明姝的影子。
将整个林子搜了个遍的追影、邀月也铩羽而归,面带愧色,单膝下跪,艰难出声:“回禀陛下,没有发现娘娘的踪迹。”
事发突然,当时两人都被缠住,而邀月虽说一直有留意明姝那边的情况,不过当看到带走明姝的人是司褚的时候,她下意识认为娘娘待在陛下面前是最安全的,于是便没有再去关注,谁成想那人竟然是冒充的!
不过这显然不能作为借口推卸责任,身为金吾卫,她居然连陛下的真伪都分辨不出来,简直不可饶恕!
邀月垂着头神情萎靡:“没有保护好娘娘,属下罪该万死,请陛下责罚!”
追影忙接道:“属下也有责任,愿意听凭陛下发落!”
司褚逆着光,神色看不大清,只不过周身的气息很是低沉。
“嘎吱”一声打破了气氛的沉默。
脚下似是踩着什么东西,他低头看过去,眸光一顿,弯腰拾起了那样东西,是一支簪子,上面用金线缠着蝴蝶的样式,轻轻摇晃一下,蝴蝶的翅膀便震动起来,振翅欲飞,极为逼真。
邀月无意间一瞥,眸光一定,迅速道:“这是娘娘的簪子!”
她在明姝头上见到过,今天她便戴了这支簪子。
司褚盯着手里的蝴蝶簪子,眸光涌动着暗色,沉默两秒,瞥了眼两人,蓦地抬手一击,邀月身子猛地一晃,手撑着地跌在地上,捂着胸口,唇角溢出一丝血。
“回去自行领罚。”
他眼眸发冷,说完,便毫不留恋地走出林子。
追影和邀月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谢陛下!”
望着司褚远去的背影,邀月张了张嘴,眸光忧虑:“娘娘不会出事吧?”
追影皱着眉瞪她一眼:“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邀月摇摇头,忍着胸口剧痛低声咳嗽两声:“还好,陛下手下留情了。”
*
“喂,醒醒,醒醒!”
明姝意识模糊间,只感觉肩膀快被人给要散架了,她终于从沉重的黑暗里挣脱开来,缓缓张开眼睛。
一缕光亮涌入眼底,她不适地皱起了眉,与此同时,一张脸在眼前放大,脸上写满了嫌弃:“你终于醒了啊!”
明姝睁大了眼,意识瞬间清醒,坐起身来:“你怎么在这里?!”
阿瑶白了她一眼:“我还想问呢,你又是为什么被抓来的?”
抓?
明姝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字,感受着身上尚未完全褪去的乏力,嘶了一声,后知后觉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她们身处的地方是一间很暗的屋子,看起来像是农家院子,因为周围的墙壁都是土墙,头顶上是黑黢黢的瓦片,偶尔从缝隙中透出一抹亮光。
明姝在不远处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是云芷!
她瞳孔猛地一缩,迅速扑了上去,拍拍云芷的脸蛋:“云芷?云芷,醒醒!”
阿瑶在一边抄着手看她,闲闲地道:“别白费工夫了,她是被人打晕的,等那阵劲儿过了就能醒了。”
明姝松了口气,转而看向阿瑶,她身上完好无损,只是脸色略有些疲惫,看上去没有受太大的伤害:“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瑶努了努嘴,脸色有些难看:“还能为什么,被白莲教的那群丧心病狂的抓过来的啊!”
那夜在城中,她本来想回去拿点东西,结果刚回到家里,一张大网就兜头落了下来,被她绑的严严实实。
真是生动形象的自投罗网。
明姝:“白莲教?”
这么说来,抓她来的人,那人也是白莲教的。
“不过我还真有些好奇……”阿瑶聚精会神地打量着她,语气透着隐约的幸灾乐祸,“他们抓我过来是为了藏宝图的下落,不过抓你又是为了什么?”
明姝脸色一黑,抿了抿唇:“你问我,那我去问谁?”
她也稀奇,白莲教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在司褚和季暻都在的情况下还敢把她给劫走,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她不认为自己有那么高的价值,直得对方如此费心。
相反,把她掳走还极有可能激怒司褚,导致对白莲教的打击更盛。
见她是真的不知情,阿瑶耸了耸肩。
出乎意料,手脚被没绑住,明姝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她藏在靴子里的匕首不见了,许是被对方给收了。
不过万幸,手腕上的银镯还在。
明姝松了口气,爬起身来打量着四周。
这屋子只有一扇窗户,和一扇木门。
“他们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们了吧,绑都不绑的?”
阿瑶支着一条腿坐在地上,扬了扬下巴:“你可以看看,能不能逃出去?”
明姝揣摩着她的语气,先是蹑手蹑脚地走到窗户边,想打开一条缝,结果这窗户跟焊死了似的,纹丝不动。
她只好放弃,转而朝门走过去,出乎意料,这门居然一拉就开了!
明姝诧异地挑了挑眉,然后猝不及防和门口的教徒们来了个对视。
十几个人齐刷刷地看过来。
明姝:“……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