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赶上热闹了!”
本来只是路过的贺兰潋听到动静警觉地过来察看,没想到竟然发现如此精彩的一幕!
他眼神透着吃瓜的兴致勃勃。
闻人白神色一惊,暗道大事不妙:“这两人怎么打起来了?!”他眉头紧蹙,眉眼间流露出担忧,“不行,我得去拦着!”
他小师叔那点三脚猫功夫,对付其他人兴许还不在话下,可对方是季暻!
年少成名,纵横沙场的玉面修罗!
这么一看简直毫无胜算!
不用猜,闻人白也能想到,这场争斗绝对是他那不靠谱的小师叔挑起来的。
一是出于对越扶光那惹祸能力的了解,二嘛,则是对季暻此人的忌惮。
别看季暻年纪轻轻,然而此人城府极深,连混迹官场的老狐狸都不定是他的对手!
他若是看一个人不顺眼,定有千万种法子让对方“消失”,对他来说,直接动手无疑是最蠢的一种。
也不知道镇北王那个大老粗,是怎么生出这么个多智近妖的儿子!
担心越扶光会吃亏,闻人白正要动作,却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贺兰潋给拦了下来,他啧了一声,语气嫌弃:“人家两人的恩怨,你上去凑什么热闹?老老实实站着,别耽误我看戏啊!”
天知道来晋城的这段时间,他人都快憋疯了,好不容易寻着乐子,对象还是他看不太顺眼的人,简直不要太兴奋好吗!
这傻道士一天天的管不完的闲事,怎么哪里都想掺合一脚?
贺兰潋颇有些不痛快地想着,怕不是担心他小师叔受伤吧?
闻人白被他死死拉着,一时之间挣脱不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边激烈的战况,瞪着眼干着急!
季暻明显并没有拿出全部的实力,他许是不耐烦了,转退为攻,手下的招式迅猛强劲,看似温和无害,实则充满杀机!
越扶光逐渐落了下风,剑本来就不是她擅长的武器,她擅长用针,然而这东西只适合远攻不适合近战。
而且季暻有了防备,定然不会再轻易着道。
再又一剑被弹开,手腕震得发麻后,越扶光瞥见旁边的闻人白,眼神透着怒其不争:“你还在那儿看什么热闹?还不快过来帮忙,这个偷花小贼,倒是还有点能耐,难怪敢胆大包天偷我的花呢,原来是有恃无恐啊!”
她咬着牙,语气含着浓重的怨念。
“偷花小贼?”闻人白懵了懵,下意识瞧了眼季暻那张清风霁月的脸,怎么也和什么“偷花小贼”联系不到一块儿!
他神情小心翼翼,在外人和自家小师叔面前,头一次产生了迟疑,“小师叔,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季世子没道理会偷你的花吧?”
越扶光没料到这小兔崽子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一时间满心愤怒,她气的手指发颤,指着季暻:“误会个屁!就是这张脸,化成灰姑奶奶都认得!”
季暻唇角挑起,眉往下压。
熟悉的人就知道,他这是心情极糟糕的表现了。
念及有外人在,他到底还维持着那副温润皮囊,没有直接甩脸:“你口口声声说我是贼,我倒想知道,我偷了你什么?”
他不紧不慢笑一下,眼里没什么情绪,“我倒是不知,我季府家大业大,什么时候竟然沦落到让本世子去那干行窃的勾当了?”
他那嘲讽破天际的语气,轻而易举地勾起了越扶光的怒火,她眼里明亮犹如火光,气极反笑,点点头:“很好,死鸭子嘴硬是吧?”
她盯着季暻,不肯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你就说吧,四个月前,你昏迷在我药王谷前,是不是姑奶奶善心大发救的你?”
闻人白二人诧异地看向季暻。
救命之恩?还有这回事?
季暻眸光微动,神色平静:“姑娘的救命之恩季某没齿难忘,可这不能成为姑娘往季某身上泼脏水的理由。”
四个月前,他带领一队精锐,追剿一窝山匪,却不慎着了道跌落山谷,命悬一线,正是被眼前的女子所救。
越扶光冷笑:“你肯承认那就好!药王谷久来无人造访,姑奶奶好不容易善心大发一次把你救回来,没想到却救了一头白眼狼!”
季暻眉头皱起,却没有出声打断她。
“当时谷中就你我二人,我那一园子的花,不是你薅的那是谁薅的?!”
“花?”季暻眯了眯眸,“什么花?”
“还跟我装蒜!”越扶光咬牙,“就是你掉下来时压倒的那片,蓝色的!”
季暻想起来,顿觉荒谬,黑眸淡扫着她:“我偷你的花做什么?我季府不说富可敌国,可奇珍异宝亦是不少,区区几朵花,季某还真看不上。”
他刚说完,脑子里突然闪现一幅画面,眼微微眯起,眼尾不着痕迹上挑了一下。
越扶光还在那儿扶着剑冷道:“谁知道你用来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不识货的狗东西!
她精心培育的萨蛮花,可是千金难买!
季暻突然出声,语气意味深长:“我或许知道谁偷了你的花。”
越扶光面色一怔,随即抄手,一副我倒要听听你能编出什么鬼话来的表情。
季暻慢条斯理地道:“姑娘可还记得,在下伤势已好,出谷那日?”
季暻在药王谷修养了半月余,这才勉强能下地。
军中事务繁忙,再加上属下寻不到他会着急,他刚下地就提出了辞行。
越扶光皱眉不太高兴,说早知道他这么不惜命还不如让他死外边儿。
季暻去意已决,她也懒得再管,挥手让他滚,自己转身又投入了药圃。
一个路人而已,相处几十天,她竟还生出那么几丝微妙的不舍?
一定是昏了头!
谁知季暻走后没多久,又回来了,他神色有些犹豫:“还有一件事,我刚刚出去看到有几个人……”
越扶光以为是追杀他的人追到了这里,心里忍不住幸灾乐祸,语气冷冰冰道:“不关我的事,让你滚你就赶紧滚,别出现在我眼前。”
她想,如果季暻求她一下,那她就勉为其难帮他一把。
谁料季暻听罢真的滚了,没有一丝犹豫。
越扶光一口气梗在胸口。
等她出去的时候,看到满园子秃的花,差点儿没气疯!
季暻唇角微翘,眼底藏着几分戏谑:“当时我是想提醒你,有人在拔你的花,只不过当时你并不是很想听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不在乎呢。”
越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