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褚突如其来的骚,让明姝堪称落荒而逃。
她红着脸出了门,摸了摸脸上滚烫的温度,心里有些纳闷儿。
原来那么容易害羞的一个崽,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摇了摇头抬脚走出院子,转头瞥见一抹身影,定睛看去,竟然是越扶光,她连忙扬声唤了一声:“越姑娘!”
越扶光循声看过来,眉头诧异地扬了扬,快步走过来,她打量着明姝,眼底闪过一丝恍然。
“你是刚从司褚那儿出来?”
明姝点点头,指了指食盒,笑吟吟道:“我给他送了点儿吃的。”
她便笑了笑,唇角含着一丝惬意:“我正要过去呢。”
明姝见她神情放松,心里有了猜测,语气带着试探:“是萨蛮花的毒有了眉目吗?”
越扶光略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这你都猜出来了?”
明姝唇角翘起,但笑不语。
越扶光一回来便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专心研究那毒药,就连吃饭也时常不见人影,都是太守夫人让下人送到她屋子里。
如今她肯出来了,就说明事情肯定有了进展。
越扶光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待,点了点头,语气轻松:“我已经得知了那药的用途,顺带研究了一下解药,目前已经有了些眉目,只是还差些东西,正要过去和司褚商量一下。”
明姝心里有些吃惊,这么快就连解药都研究出来了?
不愧是药王谷的亲传弟子。
她眼带敬佩,真心实意地夸赞:“越姑娘果然厉害,这么几天的功夫,居然连解药都研究出来了!”她话音微顿,语气添了几分好奇,“那药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谈及此,越扶光眼神微凛,脸上多了几分沉重:“萨蛮花中含有致幻的成分,也就是你们之前猜测的,那些百姓被白莲教迷惑心智,就是受萨蛮花的影响。”
明姝心里微沉:果然如此。
“不过至今我还不知道,他们究竟是通过什么途径让百姓服下这些毒素。”
明姝眉头微微蹙起,眼睛突然一亮:“我倒是有个猜测!”
越扶光挑了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她皱了皱眉,语速缓慢:“之前我看到白莲教的人在街上施粥,心里一直存有疑惑,首先他们居然会这么好心,毕竟干出这种事的确不像是他们的风格。再然后就是那白粥看起来清汤寡水,一共也没几颗米,百姓却吃的津津有味,一听到施粥便一哄而上。”
明姝眼神坚定下来,语气笃定,“我当时便有些想不通,如今看来,很有可能那粥里添加了萨蛮花的毒素。”
越扶光眉头短暂地蹙了一下,神色郑重:“你的猜测的确不无可能,如果他们真的在白粥里加了萨蛮花,的确是最简单有效的法子,而且很难被发现。”
明姝抿了抿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必须尽快揭穿白莲教的阴谋,现在百姓们还被蒙在鼓里,一日不揭发他们,便会有更多的人受难。”
“你说的没错。”越扶光点头表示赞同,她话音突然沉了沉,“不止这个,我还有一个重大发现。”
她看向明姝,眼眸变得有些深,“我发现,萨蛮花和瘟疫有联系。”
明姝猛地睁大了眼,语气震惊:“你确定吗?”
并非她质疑越扶光的医术,实在是这个消息太令人震惊了。
越扶光倒没有觉得被冒犯,她眉头紧拧,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之前我也研究过晋城瘟疫的起源,但是由于缺少一些关键信息,一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直到昨晚我才发现,瘟疫的症状和萨蛮花的毒性有些重合的轨迹,以防万一,我打算再进一步确认一下。”
明姝听罢沉默一会儿,缓缓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如果真的是这样,瘟疫是不是就有治愈的可能了?”
越扶光点头:“如果这场瘟疫真的和萨蛮花有关,那么我有八成的把握。”
之前一直没有进展,是因为她不清楚瘟疫的源头,无法对症下药。
如果掌握了源头,那么研制出解药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那就好。”明姝悬着的一颗心放下,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看向越扶光,语气真诚:“这些日子恐怕要辛苦越姑娘了,我替晋城的百姓们感谢你。”
“这有什么?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你不必如此客气。”越扶光勾了勾唇,话音打趣,“倒是你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跟着司褚跑来这种地方,他也真是舍得,我本以为这么些年他会有所长进,没想到还是这样不解风情。”
这样的美娇娘,换作是她,肯定要藏在屋里才安心,司褚那个木头,当真不知道怜香惜玉为何物!
明姝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和他没关系,是我自己非要跟来的!”
“你们夫妻不愧是一条心,这就维护上了,我还没说什么呢!”她盯着明姝,瞧见她那无所适从的模样,似笑非笑调侃。
明姝耳根发烫,实在是招架不住,她深知论脸皮她比不过对方,于是只能尴尬地转移话题:“越姑娘你还有事,就先去忙吧,咱们有时间下次再聊。”
越扶光心里啧啧称奇,司褚那个狼崽子,找的小媳妇儿可比他脸皮薄多了,真是稀奇。
那件事的确拖不得,她有些遗憾今天不是个好时机,只得点点头,大发慈悲放过了明姝:“行吧,那我就先走了,咱们改天有空再聊。”
明姝心里松了口气,容光焕发起来:“越姑娘慢走。”
越扶光唇角提着笑,深深看了她一眼,转头进了院子。
明姝望着越扶光远去的背影,后知后觉抹了抹额角的汗,心里暗暗道:她说的改天明明只是客套一下,对方看起来还真当真了。
果然,这脸皮厚的就怕遇到比她脸皮还厚的。
她想了想,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喃喃自语:
“原来我的脸皮也不是那么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