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白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看向贺兰潋:“你知道他?”
贺兰潋眼神复杂:“有所耳闻。”
历史上,这位明崇帝也是赫赫有名的暴君,甚至跟司褚比起来也也毫不逊色,不过对方在政绩上的贡献倒是令人无可指摘。
这位明崇帝后来不知道怎么改邪归正了,脾气收敛了许多,勉勉强强也能算得上一句“明君”。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他对皇后的宠爱。
据说他为了皇后遣散后宫不说,甚至连这个皇帝也不当了,罔顾礼法从异姓王里挑了个顺眼的继承皇位,带着皇后云游四海去了。
当皇帝任性到这个份上,这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位被挑中的幸运儿,也就是司褚的父皇。
闻人白沉吟片刻:“我小师叔就是他们唯一的子嗣,这皇位当初差点儿就落到她头上。”他耸了耸肩膀,神情十分无奈,“不过很显然,她对医术的兴趣明显要比当皇帝大。”
明崇帝和他的皇后都不是什么靠谱的,越扶光打从一出生就已经被这对缺德父母决定好了命运。
这对奇葩帝后活了大半辈子,人到中年突然玩起了叛逆,想把一堆烂摊子扔给自己年幼的女儿,自己逍遥快活去。
不过大抵是不靠谱的爹娘生出来的孩子也随了爹娘,越扶光本人也极为叛逆。
她趁人不注意,自个儿跑了,躲进了药王谷偷偷摸摸拜师学艺,等到帝后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成定局。
那没办法,自家女儿不上当,朝廷那一大堆烂摊子不可能不管啊!
只能重新挑个倒霉蛋了。
明姝听完整个过程,心情十分复杂。
合着这一家子都是奇葩。
闻人白觑了眼明姝的表情,见她这会儿情绪还算平静,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其实这桩婚事,也就是大人们随口一提,算不得数的。”
那会儿司褚还未登基,不过俨然已经是皇位唯一的继承人了,于是三天两头遭遇刺杀,那都是家常便饭。
有一次他性命垂危,刚好被路过的前任帝后给救了。
昭容皇后是个自来熟的性子且极为颜控,见司褚年纪不大,性情却极坚韧,那毒箭从身体里硬生生剜出来,愣是咬着唇没吭半声!
最重要的是,少年生得是真漂亮啊!
用她的原话来说就是——
“你们家这基因突变挺厉害啊,你爹长得也就一般般吧,竟然能生出这么出挑的儿子!”
一句“不是亲生的吧”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皇后暗自一琢磨,小伙子一看就很有前途,最重要的是长得好!
和她家那叛逆孩子年龄也差不多大,要不委屈委屈给她当个女婿?
她寻思着,她家那死孩子的性格,估计以后也很难嫁出去,婚事坎坷。
这不得趁火打个劫?
不愧是早年混过土匪寨的,这强盗逻辑果然无敌!
哪想到她一表露了这个想法,立即得到了双方的反对。
司褚眼神阴郁野性,透着一股子倔。
“多谢夫人救命之恩,可恕晚辈不能从命。”
那会儿的司褚并没有娶妻的想法。
自然,越扶光的身份也不可能给他当妾。
越扶光瞅着他那没二两肉的身板,身上的衣服都撑不起来,病歪歪地躺在那里,眼神沉沉的瘆人,活似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
病殃殃的一看命就不长。
最最重要的是,长得比她一个小姑娘还要精致!
两人站一起是要羞辱谁呢?
越扶光这头果断拒绝了自己那不靠谱的爹娘,回头一看那狼崽子看她的眼神防备且警惕,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她当即心下不满了。
她都没说嫌弃他呢,他倒先嫌弃上了!
于是越扶光故意气他,挤眉弄眼道:“好好养病呀,我的小未婚夫。”
如果眼神能杀人,越扶光估计估计活不到现在。
这也是他对越扶光诸多隐忍的原因。
不管怎么说,她的父母救过他的命,他不是恩将仇报的人。
明姝眼里闪过了然,心下却微微震颤,有些酸胀的情绪蔓延开。
倒不是吃醋。
只是觉得有些后悔。
那样的日子,他一个人是怎么撑过来的?
她抿了抿唇,尝到了唇齿间的苦涩。
*
“再在她面前多说一个字,你的舌头就别要了。”
司褚负手而立,黑沉沉的眼神暗含冰冷的警告。
越扶光撇了撇嘴,发现这些年过去,对方还真是一点儿没变,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
她眼珠微微转动,语气添了几分好奇:“她就是你一直等的那个姑娘?”
她并不意外。
她这么一位大美人对方都看不上,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疾,就是心里装了人。
司褚明显是后者。
他撤回视线,盯着远处飞起的檐角,语气冷漠:“与你无关。”
听听这话,得亏她大度!
越扶光深呼吸两口,眨了眨眼,回想起明姝的模样,嘀咕一句:“长得倒是还不错。”
明姝的长相明媚大气,很容易赢得好感,尤其是女孩子的好感。
小姑娘模样生得好,就是眼光不咋滴。
怎么就看上这么个狗东西了!
要是她出现早点,十有八九是要挑拨离间的,哪还有司褚什么事儿啊!
不过对方俨然一副已经栽进去的模样,估计是爬不出来了。
越扶光摇了摇头,深感痛心。
司褚唇角下撇,眼底似有不悦划过,冷飕飕觑她一眼:“别打她的主意。”
越扶光:“……合着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人面兽心吗?”
她是喜欢美人,可也仅仅是欣赏而已。
司褚没说话,眼神带着讥讽,越扶光感到一阵恼怒,忍不住口不择言起来。
“那小姑娘知道你的真面目吗?她要是知道了还能这么喜欢你?”
司褚眼神蓦地沉下来,酝酿着可怖的风暴。
越扶光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嘴上依旧不肯示弱:“说来也有意思,我在她身上看到了某种咒术的痕迹……”
她话音刚落,一块砖瓦从头顶蓦地掉下来,若不是她躲得快,这会儿脑袋恐怕就被开瓢了!
越扶光盯着地上的碎瓦,抬眼不敢置信:“你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