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潋憋不住了,他冷静片刻,想了一下那副画面。
去他妈的冷静!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明姝旋过身来和他对视,惊讶地道:“知道什么?”
“别装了!”他神色不耐,连和她兜圈子的心情都没有。
他辛辛苦苦维持了那么久的高岭之花人设,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她终于笑起来,神色戏谑:“哟,不继续装了?之前打我那一下,不是很开心吗?”
听出她话里秋后算账的意味,贺兰潋脸色僵了僵,眼里划过心虚,抿着唇,“那你还给了我一棍呢!扯平了!”
去他的扯平了!
明姝冷笑,“你骗了我那么久,这就扯平了?”
“那你想怎样!”把柄被她捏在手里,贺兰潋这骨头还真硬不起来。
如果让人知道他女装的事,他这脸还要不要了?!
明姝倒没想到他这么要面子,眼珠微转:“你们教主是谁?”
贺兰潋挑了挑眉,轻嗤一声:“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不行么?”她抬了抬下巴理直气壮。
他悠悠地拖长了音调,懒洋洋的:“行,可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不知道,我们教主从来不露脸。”
明姝皱了皱眉,有些不满,但勉强接受了这个回答,“那换个问题,你们教抓那么多少女到底想干什么?”
“容我纠正一下。”他语气不高兴,“那些少女都是自愿加入我们教的,咳,至于你们这一批,纯属意外,我只是想给你个教训而已。”
明姝:……
合着还是她连累了那群人。
“行,那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贺兰潋盯着她,整了整神色,微抬下巴,一脸正义:“拯救苍生。”
明姝:?
“你敢不敢编个稍微不那么脑残的借口?”
为了敷衍她,这么中二的台词他也说的出来!
贺兰潋:???
他直勾勾瞧着她,突然冷笑一声。
呵,凡夫俗子,怎会懂他的壮志宏图!
*
“陛下,红菱说,针上只抹了普通的蛇毒,她已经把解药交出来了。”
追影将一个药瓶递给司褚,衣角沾了点血。
司褚眉头一皱,略有些嫌弃地避开:“处理了?”
追影点头。
那红菱作恶多端,本就该死。
更别说她还差点儿伤了贵妃娘娘,就凭这点也不能让她死的这么容易。
司褚眉头松了些,微侧头看向身后,声音微冷:“还不出来?”
有人慢吞吞走了进来,不是闻人白又是谁?
他摸了摸鼻子,讪笑着:“哈,真是巧啊,这可不就是,人生无处不相逢?”
司褚眸光冷漠,唇微微一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他眼神闪烁着危险意味,生怕这人当真不留情面。
闻人白连忙举手作投降状:“天地良心,我是真不知道你会来!不然我一定躲得远远的!”
见他神色没有丝毫松动,他似是想到什么,连忙道:“那个小姑娘,我也真是偶然碰到的,你放心,我一个字都没对她讲!”
当初被司褚胁迫做那件事,他已经很后悔了,巴不得这辈子都没人知道,绝对不可能主动抖落出这些黑历史。
司褚眼里冷意稍退,依旧没给他好脸色。
追影主动出来缓和气氛,“国师大人,那是陛下的贵妃娘娘。”
闻人白眼底掠过诧异,“这就把人搞定了?”
他心里有些惊讶,可是转而一想又觉得理所当然。
司褚那样霸道偏执的性子,自然是要将人绑在自己身边才能安心的。
可惜了,多水灵的一丫头,怎么就被司褚这狗东西给盯上了呢!
他腹诽不已,面上却带着笑:“那,恭喜陛下得偿所愿!这是好事啊!”
司褚睨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深知他这狗德行的闻人白也不尴尬,他突然想到什么,神色惊奇:“那之前那个失败品……”
正主回来了,那个人司褚又会怎么处理?
追影小心翼翼觑了眼自家陛下,“如妃娘娘,如今也回了宫。”
司褚眉头一拧,他倒是差点儿忘了这号人。
静默须臾,他神色笼上一层阴影,口吻冷然:“自然,去她该去的地方。”
闻人白心一沉,果然。
司褚的世界从来简单粗暴,不确定的因素,自然就该消失。
他脸色沉重,不顾追影的眼色,直截了当:“陛下,此举不妥!”
司褚眼眸含戾,目光直逼他,慢条斯理问:“哦?有何不妥?”
闻人白也不管自己的话会不会惹怒他:“陛下就算是不为自己,也该多想想贵妃娘娘,为她多积福。”
“您有没有想过,她知道了真相,知道有人因她而死,会怎么想,又会怎么看您?”
司褚脸色沉的厉害,眸色阴郁,不知在想什么。
闻人白知道他这是听进去了,心里暗暗感叹,若是以前,有人敢反驳他,这狼崽子怕是早就翻脸了。
果然,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
他再接再厉,“此事有更好的解决办法,陛下不妨耐着性子再等等。”
司褚抬眼,眉眼略不耐,“等什么?”
闻人白神秘地眨眨眼:“等一个时机。”
沉默良久,司褚一言不发。
他便知道对方这是妥协了。
闻人白叹道:“这就对了,逆天而行本就不可为,也就是贵妃娘娘的命格奇特,放在寻常人身上,怕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见陛下脸色不好看,追影朝他使眼色,可这愣头青愣是一副说教的语气,继续滔滔不绝。
“这世间万物讲究一个因果循环,陛下有真龙之气护体自是不怕,可贵妃娘娘,就未必受得起了。所以,还请陛下以后行事务必三思,就算不为您自己,也要为她考虑考虑。”
气氛一片寂静,司褚神色阴晴不定,追影都以为他会发怒了,却突然听他闷声应道。
“我知道了。”
追影眼里划过震惊。
闻人白却不惊讶。
司褚这人,天生反骨,不受管教,就算不受药物影响,也是妥妥的暴君之相,可谓是天生坏种,骨子里便不安分。
可他为他寻来了一把锁,这把锁偏偏能锁住他,让他心甘情愿收敛爪牙,百炼钢化绕指柔。
就是不知,究竟是福,还是祸。
一旦这锁不在了,他的反弹恐怕只会更加厉害。
“知道什么?”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气氛的沉寂,在场的人脸色变了变。
司褚更是瞳孔微缩,扭头看去。
明姝站在门口,严肃着脸看过来:“你们背着我,偷偷商量什么呢?”
司褚心里涌起一阵慌乱,他甚至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她听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