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来此处,是为了寻那个女人?”
心思踟躇片刻之后,公孙汜似乎猛然想到了什么,当即面色骤变,接着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便是朝着前院处、身为寨主郭里此刻所处的主楼大堂方向,匆匆赶赴。
“此事,必须得立即告知于大哥知晓,令他止下明日喜事!”
在公孙汜赶赴前厅之际,身形潜入夜幕之下的马超,当即也行动间,变得更为慎重了起来。
眼下他的目的和行踪已然暴露,必须得趁着今夜之况,寻得范春,并将之带走才行。
否则到了明日,这山寨之中倘或加强了戒备,恐怕再要带人下山,便会难上许多了。
“孟起将军!”
就在马超身形落地,抬手四下望去,内心思忖着此事之时,一道女子有所压抑声线的低唤之音,便倏尔自身侧一方院落房屋之外传来。
马超循声望去,继而快步栖身走近,果是见到了那道位于月光照耀之下,身姿显得窈窕明媚的女子倩影。
“你便是范春姑娘么?”
马超目光上下打量着对方,隐约从她的神情之中,寻到了一丝宽慰。
“将军,是我!你来此处,是受我两位姐姐之托相寻么?”范春不由问及道。
“嗯,姑娘,你看看,这枚玉佩,可是你数日之前,在山脚下的官道旁掉落之物?”
马超当即想起了什么,自身上取出了那枚抢夺而回的飞鸽纹玉,并将其递到了范春的面前。
当范春再度见到这枚,象征着飞鸽营“潜影七星”之一身份的玉佩之时,她那明亮黝黑的双瞳之间,顿时便泛起了秋水晶莹。
“是,是我弄丢的……”
小心翼翼般将其接过,范春由是紧攥于掌心间,不自觉竟簌簌落下泪来。
“范姑娘,这些时日,你定然受了不少的苦罢?”
马超隐约从对方的这般神情与举止变化之间,瞧出了几分异样来,当下心中一声嗟叹,不由得这般柔声相询问道。
“我——”
然而,就在范春抬手拭泪摇头,准备着意欲答复什么之际,马超却是神经陡然一凛,接着眉眼神色骤变,有些肃然般提醒开口道:“有人过来了。”
“快,跟我来。”
范春也飞速收回心神,当下略作感知,便是领着马超,朝那后院之内的一处厢房跑去。
“哎呀,二弟,你这般匆匆忙忙拉扯我来此处,究竟何故啊?”
在后院前方的一派石阶小径间,此刻郭里身形跟随于快步疾走的公孙汜身后,依旧是一脸怀疑目光般,看向他的背影责问道。
“大哥!今夜寨中有外人闯入,我怀疑,他便是与那位姓范的姑娘,是一伙的!”
公孙汜并未回头,依旧是疾步前行着,如此这般急声解释道。
“没可能。二弟啊,你之前怀疑阿春也就算了,现今呢,她都是我郭里的人呢,一颗心也都扑在我的身上,瞧着都答应明日与我成亲了。”
郭里闻言却是撇了撇嘴,表情满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态度,并朗声催促提醒道——
“我可说啊,你别总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要是坏了兄弟的好事,我可得跟你急!”
“至于你说的什么外贼闯入,那就更不妨事了。今夜我便着人将他拿下,正好明日,拿他为我雄风寨头、扬刀立威!哈哈……”
这郭里一看便是喝了不少酒的模样,当下言语竟是显得随意散漫,丝毫未曾当真在意眼前公孙汜所言。
“大哥啊,你这明日若当真要成婚,今宵怎么还喝了这么多的酒?”
公孙汜无奈摇头,知晓自己这位大哥向来是心比脑子大,也没有什么说法。不过正因如此,他那时才会选择,与之结拜罢了。
此乃后话,当下暂且作罢不提。
“砰砰砰——”
且说当公孙汜拉扯着郭里,已然来到了后院中央厢房处,范春所住房间之外时,他便还是有所收敛,当下径直敲门探问开口道:“请问范姑娘,你睡下了么?”
“正要入寝。你有何事?”
厢房内室之中,传来范春颇为淡然平常的答复之声。
“今夜有贼寇擅闯山寨,大哥担心你的安危,故而领我前来查探一番,以防那名无耻贼寇,惦记上了姑娘。”
公孙汜身形立于门扉边沿,附耳朝内略作倾听,并行这般解释开口道。
“今宵无人来此,公孙先生你多虑了。还是令他去别处找寻吧。”
房间之内,似略微迟缓了片刻,接着方才再度传来范春这般否定之声。
“是么?倘或我大哥他定是不放心,要入内一探究竟呢!”
语气倏尔骤变,公孙汜话音落下之际,已然是一手猛然推开了房门,步伐迅疾挪移而入,便是将目光朝里间探望开去。
然而入眼之处,却是瞧见了正身着一层单薄内衣肚兜的范春,双手捂住胸前,俏脸带着七分惊恐、三分怒意般,将公孙汜遥相对峙着。
而在范春瞧见了那跟随于公孙汜身后,缓步走近的郭里之际,这才陡然将檀口张大,随之附和几分、似少女般地尖叫出声来。
“公孙汜,你在做什么?我明日,好歹便是你的嫂子了!”
范春此话一处,仿佛是有意说给对方身后的郭里听闻一般,顿时便令得其前驻扎站立,目光依旧四下寸寸环寻开去的公孙汜,神情陡然一紧。
“这个女人……”
公孙汜面色略显阴沉无奈,未曾料想到,范春竟是当着他的面,用起了这一招来,妄想引动他们兄弟俩之间的嫌隙。
“二弟啊,你先出去,这里由我来检查就行了。”
身后的郭里见状,似乎隐约也瞧出了当下有些尴尬的气氛。
他于是连忙上前一步开口,伸出手去阻拦下意欲反诘什么的公孙汜,进而低声吩咐道。
公孙汜见状,当下不好再发作,于是自鼻尖发出一道冷哼之后,便径直转身拂袖出门离去了。
“美人儿啊,你说你这是怎么个话呢,二弟他也是为了我好,可不敢对你有何觊觎的。”
郭里见公孙汜离去,面庞之上的肃然神情渐渐褪去,当即便堆笑上前,冲着范春这般解释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