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胆这么大付假钞,当我盲啊?”光头对着路明非狠狠一拍桌子,身后的三人则围在了源稚生身后。
“不是,我不知道啊……”路明非赶紧对源稚生说:“组长,你有能用的钞票吗,出来我还你啊。”
哪知源稚生突然换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他:“啊?你不是说你在九龙城寨只吃霸王餐吗?亏我还想把刀卖给你。”说完还有意无意晃了晃自己腰间暗红鞘的日本刀。
光头这会儿也注意到了源稚生的刀,他倒有几分眼力,一看便知这刀不是一般货色,随即狞笑道:“小朋友喜欢吃霸王餐是吧?那我请你吃个够咯。”
光头说完,身后三个男人立马上靠近路明非二人,堵住了他们逃跑的空间:“两位,请吧?”光头往收银台后面的小房间指了指,微笑着对源稚生说:“这位先生,不好意思啊,刀我们先帮你保管一下,聊完天再还你,如何?”
也不管源稚生同不同意,身后的一个男人便上前解下了源稚生腰间的日本刀,推搡着二人进了房间,还搬来了两张椅子。
房间里挂着一盏刺眼的白炽灯炮,墙壁上有几道不明显的暗红色痕迹,一旁的木架上挂着几条意义不明审美不明的铁链和一副拳击手套,光头随手脱掉上衣露出了一副结实的肌肉,一边戴着手套边示意三个小弟退出房间,并带上了门。
“两位,坐。”光头指指刚搬进来的两张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看着路明非二人老实坐好。
“我这个人呢,是最讲道理……”光头嘴里说着儒雅随和的话语,戴着拳击手套的左手却突然一记直拳,朝路明非的面部击打而来。
路明非没有动,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比沙包还大的拳套离自己的鼻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是因为一旁的源稚生先动了,他咻的一下起身,右手以勾拳姿态在路明非鼻骨骨折前狠狠击中了光头的小腹,这一拳精准的命中了那个部位的神经节,光头像是一只煮熟的大虾一样躬着身子倒在地上,剧痛让他连惨叫的声音都没能发出。
这回路明非的动作倒是很快,他赶紧跑到房间角落找来一条还在滴着水的恶心抹布塞进了光头的嘴里,又用现成的铁链把他绑在了为自己二人准备的椅子上。
看着上身和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光头,源稚生低声问路明非:“我不太擅长审人,要不你来?”
“组长,我纯洁的像只小白兔,怎么懂审人啊?”路明非把刚刚碰过抹布的手在光头的裤腿上擦了擦,说道。
“唉,算了。”源稚生拍拍光头的脸:“怎么样,能听清我说话吗?”
光头摇摇头,又点点头。
源稚生见状,向路明非使了个眼色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本黑色的证件,飞速在光头眼前晃了一下,开口道:“いいか!私は国际刑事です、あなたたちのかしらは人身売买事件に関连して、具体的な情报は今すぐ俺に言ってくれ!”
路明非立即翻译道:“听好了,这位是国际刑警,你们的老大……就是管这里的红棍,他涉及一桩人口买卖事件,你现在赶紧把关于他的情报告诉我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明白了没有!”
见光头老实点头后,路明非扯出了他嘴里的抹布。
没想到这个光头居然还有几分胆色,他“呸”一声吐了一口带血的痰,用粤语大吼道:“噶佬,拿驾照骗我,*&@#*%!”后面还带了些常看tVb电视剧的路明非也听不懂的话,想来是在骂人。
在光头的期盼的眼神中房间的门居然真的打开了,肯定是门口的小弟们听到了他的动静,赶回来救人了!
可惜的是三个小弟虽然到了,但却是被人像三条死狗一样一个个丢在了他脚边,生死不知,紧随着三位小弟到来的是楚子航,他把手里那暗红鞘柄的日本刀丢给了源稚生:“要快点,这条街上的黑帮很多。”
“干得不错,楚君。”源稚生颌首,又指着面如死灰的光头问路明非:“他刚刚说什么?”
“源君,他骂你是日本鬼子,拿本驾照骗他,真以为他跟你一样蠢啊!”路明非恳切地翻译道。
“妈的。”源稚生骂了一声,反握住长刀的刀鞘,将刀柄捅进光头的嘴里,狠狠地用力一搅。
光头听见了自己上口腔所有牙齿崩裂的动静,不亚于刚刚那一拳的剧痛感袭来,满面横肉的大脸扭曲着,大口的胃酸从嘴里喷出。
“告诉我那个红棍的所有情报,如果不说,我会继续敲碎你的下排牙齿,还是不说就切掉你的所有手指,把你变成哆啦A梦。”源稚生面无表情地看着光头,一旁的路明非想起哆啦A梦那对圆圆的手,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只系四九,乜嘢都唔知嘅啊!”光头惨叫道。
“他说他就是个马仔,什么都不知道!”路明非说。
“我叫你讲国语!”又是一刀柄,这回光头嘴里的牙是真的一颗不剩了。
“我只知道他骗别人他大陆来的,平时都带着口罩……”光头这回学乖了,但不知道是因为太痛还是没了牙齿不习惯,话讲出口含糊不清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大陆来的?”源稚生问。
“他粤语说得很好,但骂人的时候会习惯性的用那种卷舌音的语气施压,我以前去过新宿的歌舞伎町,只有日本的黑道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他今天不用坐馆?”
“不用,据说每周四他都在龙津道顶楼的出租屋里看一整天碟,从不出现。”
“很好,感谢你的配合。”源稚生一脚把光头连人带椅子踹飞到了墙上,回头自己的两位组员说道:“先走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咱们现在去龙津道吗?”路明非说着,边顺手去拉小屋的铁门,开门的刹那,他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轻轻的“咔嚓”声。
“小心!”楚子航脸色一变,一把将路明非推开,但铁门却还是因为惯性的作用被带开了一条小缝。
一条漆黑的枪管伸了进来,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楚子航的腹部绽放出一朵狰狞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