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完毕,尚垣盘膝坐下,目光盯着一个方向,心神游荡在体魄内部,观察着那道势纹的动静。
清晨,迎着朝霞那一刻,尚垣又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矿洞中拥有的秘银一定更多,那么他不管面朝哪个方向都能够修炼,如此会更好的利用有限的时间修炼。
而且尚垣还想到一个问题,他测试时手里只有一颗三寸大小的秘银,那昨晚关于秘银势的大小不能影响到势纹的震动频率或许是错误的。
现在倒是可以重新试试,矿洞的秘银量肯定不是手中那三寸秘银能够比拟的,若是自己的修炼进度与秘银的势的大小有关系的话,那么在洞中修炼肯定比持着那颗秘银要快上数倍。
“咚咚”
“昨晚关于的结论是错误的”
“秘银势的浓度越高,我的修炼速度越快”
注目观看没过多久,尚垣的体内犹如惊雷一般在炸响,此声透过尚垣的肉身传出体外,这声响不弱,犹如有人在此擂鼓一般。
这是体魄内那道势纹膨胀与收缩造成的,感知到势纹震动频率比之昨晚剧烈两倍,尚垣立刻就将昨晚得出的结论给推翻了。
“咩”
尚垣修炼动静也惊到了小白鹿,它停止了假寐,转过头来,就看见尚垣双目上有一层薄雾,薄雾清晰可见,更是慢慢向着液态转变,此时已经有些转变成细小的水滴了。
尚垣双目上的薄雾,显然瞒不过小白鹿的感知,它被惊的站起身来,无怪它不惊,尚垣的肉眼如何能够承受得住这般势的压力。
“没事,我在修炼”
“咩”
听闻此话,小白鹿立定,迟疑了片刻,再次卧着身子。
“啊”
可是小白鹿身子还未完全落地,就听见尚垣的这声悲啸,它连忙转过头去,之间此时尚垣双目紧闭,两道鲜血自眼中冒出。
“滴答,滴答”
擂鼓声消失了,但洞中又多了水滴声,尚垣半卧着身子,双手死死捂着双目,鲜血沁过他的指缝往外流,将他的兽皮衣角都给沁红了,血流不止,滴在地面上,发出声响。
此时的尚垣无疑是疼痛的、惨然的。
“快,驮我出去,切记,不能运势”
尚垣嘶哑的声音响起,小白鹿连忙起身,鹿角用力将尚垣的身子翻飞,下一刻它稳稳接住尚垣,四蹄一用力,驮着尚垣往洞外飞奔。
“咩”
小白鹿身为势兽,就算不运用势,其速度也是极快,十个呼吸的功夫就已来到洞外。
“嘿,是不是饿了,我的摊位现在由我媳妇照看着.......”看守矿洞的监工见小白鹿驮着尚垣来到洞外,打着招呼,他认识小白鹿,昨晚小白鹿光顾的美食摊位有一个是他家摆的。
“嗖”
尚垣情况危急,小白鹿没有停留,体内势力一运,身子洞射而出,眨眼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这是那只小白鹿吗?”
“这里似乎就只有这只鹿了”
洞外两位监工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相信这是昨晚那只食量巨大,人蓄无害的小白鹿。
“势兽!”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
亭中的王执事脸色骇然,转头喝问身旁的吴执事,吴执事也是一脸迷惑,不知出了什么事,让得小白鹿也不隐藏了。
.......
山间。
在小白鹿担忧的目光下,尚垣盘膝而坐,体内魂势暴动,修复着自己的伤体。
“呼”
“还好反应及时,不然我这双眼睛要没了”
两个时辰过去,尚垣睁眼,口中一口浊气吐出,他脸上的血迹早已经干了,双目通红一片,甚至仔细看眼球上还有一些裂口,就像是经过重压的玻璃球一般。
先前修炼,尚垣的眼球承受不住秘银的势破裂开来,不过因为反应及时,再经过魂势的弥补和治疗,他已无大碍。
“好危险”
尚垣心有余悸,想不到这般尝试差点让他失去双目。
“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了”尚垣伸手摸了摸身旁担忧无比的小白鹿安慰道。
“咩”小白鹿偏过头去,作气一般不让尚垣的手碰自己。
尚垣凑过脸去,却是见小白鹿眼中撅着泪水。见此尚垣心中一痛,连忙伸手帮它擦着眼泪,出言哄着。
尚垣这一出言,小白鹿眼中的泪水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乖,不哭,不哭,没事了,没事了”
尚垣一边擦拭着小白鹿的泪水,一边低声哄着,他内心深处柔软的位置被小白鹿的表现触及,从此为它打开,他知道这是小白鹿因为深深依恋自己,怕失去自己而哭泣。
一人一兽的羁绊犹如命中注定一般自相见的那刻起再也无法被斩断。
“咩”
渐渐小白鹿平静了下来,见到自己头部深藏在尚垣的怀中,连忙脱离了他的怀抱,并低声鸣叫,威胁之意满满,似乎在说刚刚的失态一定不能说出去。
“好,我不说”尚垣摇头笑道,他与何人说来着。
“咩”
突然之间小白鹿转头看向一颗大树,双目中露出警惕之意,尚垣见它如此反应,心中一惊,感知连忙顺着小白鹿的目光方向延伸出去,但却是没有感知到有何异物。
“衣服露出来了,出来吧”
感知不到,尚垣只得运用肉眼,一看之下,地上一小块白布现入眼帘,他的目力虽然因为受伤而受损,但简单的注视还是可以的。
“咳咳”尚垣话音刚落,树后的白布晃动了一下,随后树后传来尴尬的咳嗽声,他似乎没想到自己的衣服将自己暴露了。
“哈哈,兄台好敏锐的洞察力”一个英俊无比的男子现出身来,来者约莫二十岁左右,他身着白色衣袍,袍上绣着日月星辰图,日月居于衣袖处,星辰一颗颗的散乱于腰部之下,日月星辰图案皆是由一根根金色丝线绣成,绣的是活灵活现,富有层次感,因星辰数量不少,是以他的这件衣袍底部宽大的多。
手摘日月,脚踏星辰,看着这件造价不菲的衣袍,尚垣不由得这般猜想这位陌生男子身着这件衣袍的用意。
“好骚包”这是尚垣对这位陌生男子的第一印象。
尚垣眉头皱起,这男子显然不是凡俗,脱离自己的感知,那么其实力必然远超自己,他自然不会点提小白鹿的存在,道,“阁下藏头露尾所为何事?”
“兄台说笑了,我早在这里多时,是兄台贸然来到,怎能说我藏头露尾呢?”
“哦”尚垣眉头一挑,知晓是小白鹿刚刚很是慌乱,所以没有感知到男子的存在,但这也侧重说明男子的实力不低,不然就算小白鹿慌乱,势魂境之下应该也无法逃脱它的感知。
想明白前因后果,尚垣对之抱拳,道,“多有打扰,告辞。”
说完,尚垣起身就准备离开,他只是双目受了伤,身躯其他各处没有问题。
“且慢”
“还有何事?”尚垣转头,见男子还在纠缠,神色不悦。
“相逢即是缘,我看兄台双目所受势伤严重,恰好,我这里有瓶疗伤丹药,交个朋友”男子笑道,手中现出一只玉瓶。
“萍水相逢,难受大礼,告辞”
“兄台且慢”见尚垣看也没看自己手中的丹药,转身就走,喊了几声也不见他停留,男子连忙追上前去,只见他身子一幻,已经来到尚垣面前。
“兄台不要丹药也罢,但能否交个朋友”见尚垣神情警惕,油水不进,男子似乎也被激怒,正想让尚垣知晓自己的厉害。
“好厚重的势,至少是只二阶势兽”
男子目光一凝,转头看向小白鹿,随后悄悄散去自己凝聚起来的势,现如今无法再以势压人,男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道,“实不相瞒,我是对兄台的疗伤势技感兴趣。”
“疗伤势技?”尚垣奇怪,他还不知自己掌握了什么势技呢。
“兄台说笑了,刚刚你双目受那么重的势伤,现在几乎完好如初,不用丹药,那必然就是部独特的疗伤势技了”
“原来如此”尚垣明白了男子阻拦自己的用意,他以为自己在施展什么独特的势技呢,道,“这不是势技,而是我体质特殊的原因。”
“兄台就不要瞒我了,这部势技你能否卖我,若是涉及宗门核心的话,兄台尽可明言,我自不再强求”
“我没有势技”尚垣知晓男子话中的含义。
神洲大陆上有些东西是不能随意交易的,特别是这些涉及到宗门核心的功法和势技,一旦交易这类功法与势技,比去掘这个宗门的祖坟还恶劣,是以一旦发生此事,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神洲大陆因此引发了不少血案。
最大的血案发生在二十年前,血案起因是一商会从一位势者手中购买了一部势技,此势技居然涉及到天宗,随后天宗暴怒,上下出动,不但这个商会从此除名,更是将每一个交易者找出,轻则杀一人,重则灭门,此事件持续了大半年,最终以数万势者丧命才得以平息。
“有戏”男子心道,尚垣虽然没有明示自己的身份,但话语的意思也说明了这个势技并不涉及到宗门的核心。
“我出两百个紫金币,三百.......不,五百”男子气定神情的站立,他相信面对这等数目的巨财,没人不会动心,面前这位身着兽皮的少年更不应该拒绝。
“我真没有势技”尚垣动心了,五百个紫金币,可是一瓶四品丹药的价格,也可以买一把二品上等的势器,但他确实没有势技,这个疗伤方法说白了就是将魂势压至体魄之中而已。
“不瞒兄台,你这疗伤势技可抵一瓶二品丹药,我出的价格已经远超这部势技的价值了,溢出的价值是我与兄台交个朋友的诚意”男子见尚垣有些心动了,立刻趁热打铁道。
“势技的价值不是这么估算的吧”见男子说的像是自己吃了很大亏似的,尚垣似笑非笑道。
每一个物品都有其价值,功法、势技也不例外,但因功法、势技的功能包罗万象,除了大部分用来修炼、战斗外,还有一些可炼丹,炼器,探势等等,疗伤这类就更为稀少了,而且功法、势技不像丹药和势器一般,是可以大范围复制的,一个人练了其他人也可以练,是以势技、功法的价值并不能简单的等同于同种功效的势器与丹药。
“哈哈,兄台智慧,要不兄台出一个价?”被尚垣拆穿,男子也不尴尬,笑道。
“我真没有势技”尚垣摇头,领着小白鹿绕过男子离开。
“价格好商量啊,一千紫金币,一千五.....”男子跟上尚垣,继续出价,作为商人,他认为只要价格合适就没有谈不成的生意。
“等等,你是不是做不了主,要不你帮我引荐,我和你长辈商议”
“我没有长辈,也没有势技,不要再纠缠了”尚垣说道,随后不理会男子,领着小白鹿向着矿山行去。
“不引荐也行,你去和你长辈禀告,文翔商会的文天豪想与他交易这部势技”听尚垣言语严厉,男子不好再跟随,见尚垣窜入丛林之中,只剩一个背影,连忙喊道,“三日后我在此地恭候兄台,咱们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