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并列魁首，首座之议
两条紫电银龙自天与地间碰撞在半空中的一刹那。
隔着电芒流光，张牧尘与陆雪琪的目光遥遥对视，眼里都带着一丝欣慰。
这一击之下，无论结果如何，两人心中都再无遗憾。
下一刻，两人被暴涨的雷电光芒所吞噬，暴虐的雷霆之力碰撞逸散，由于四位长老的防护罩作用，这股狂暴的力量被限制在擂台范围内。
不一会儿，这座由千年铁木打造的坚固擂台，也轰然垮塌。
“苍松师弟，不是特地打造了一个坚硬的擂台么，怎么还是不堪重负。”道玄微微皱眉，低声问道。
苍松闷声道：“确实格外坚固，一般的玉清境弟子交手是绝对不可能一击打碎擂台的，我让昊儿试过......”
道玄：“......”
许久！许久！许久！
天空乌云散去，光芒消失。
在擂台的残堆废墟上，两道身影相对跌坐着，俱都狼狈不堪。
陆雪琪脸色苍白，嘴角溢出鲜血，天琊神剑打横放在身前，盘膝坐于地上，似在运功疗伤。
张牧尘浑身亦是破破烂烂，狼狈不堪，但是反而展露出他一身完美的腱子肉，惹得无数女弟子眼冒桃红光芒，此刻他也盘坐地上，冰心剑同样打横放在身前，运功疗伤。
“这......”裁判长老看着两人，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这该怎么判定输赢？两个人都直接坐着疗伤了。
“咳咳，两位师侄，这比试，可还没有结束呢。”裁判见两人都没有继续打下去的意思，忍不住轻咳提醒。
“师叔，我刚才消耗过大，且身中天雷，已无法动弹，只能疗伤。”
“我和师姐一样。”
两人一齐开口。
裁判长老又道：“这......比试总得有个结果，要不你们谁......”
“我认输。”
“我输了。”
两人异口同声，都不由得一愣，目光对视后又触电般游移开来。
裁判长老不得不看向道玄。
道玄缓缓起身，道：
“一场相当精彩、水准极高的比试，两位师侄这一记天雷对轰，在青云门七脉会武的历史上也仅此一次，如今既然都已受伤脱力无法再战，且都保持清醒，礼让认输，那么......”
道玄顿了一顿，环顾众人，道：“我提议，张牧尘和陆雪琪两位师侄一并列为本届七脉会武的魁首，至于六合镜的归属，两位师侄都是小竹峰弟子，便由水月师妹定夺罢，师妹，你意下如何？”
说着，他看向了水月，言下之意，反正都是你小竹峰的人，谁当这个魁首都没差别，就看你的想法了。
水月颔首笑道：“掌门师兄高见，我没有意见。”她也颇为识趣，没有提诸如有两个魁首应该赏赐两个法宝这样的要求，免得道玄难堪，对她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青云门七脉会武的历史上，并列魁首的，也仅此一次！算是开了先河。
其余首座虽然觉得并列魁首有点不像那么回事，但是既然是小竹峰内战，水月自己没有意见，其余人也不好多嘴。
于是，在道玄示意下，苍松清了清嗓子，道：
“我宣布，本届七脉会武的魁首，为小竹峰张牧尘、陆雪琪二人并列！”
声音远远传开，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天之战尚未回过神来的青云众弟子面面相觑，竟是没有一个杂音冒出来.这场比试实在过于硬核，已经完全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全场安静了一阵后，小竹峰弟子们率先发出惊喜的呼声，一拥而上，将陆雪琪和张牧尘簇拥起来。
这时其余各脉弟子也反应过来，纷纷鼓掌呐喊，掌声雷动，甚至方超等与张牧尘等有些过节的弟子也在其中，在这一刻，他们只是在致敬或者说见证，这一代弟子中的天骄新星，冉冉升起。
......
青云山，通天峰，玉清殿。
青云门七脉首座尽在此处，目光都看着跪在堂下的张小凡。
由于张小凡在与陆雪琪的比试中，所用法宝大放异彩，居然能与神剑天琊硬抗，而且逼得一路横推的陆雪琪使出了神剑御雷真诀，这引起了首座们的注意，将烧火棍拿来鉴定后确认其是一个“血炼”之物。
血炼之法传于上古魔神，自古以来在魔教妖人中代代相传，如今竟在青云门一个少年弟子身上出现，自然引起了首座们的高度关注，田不易只得听从道玄之命，对张小凡仔细盘问，并且带到玉清殿，由七脉首座商议处置。
张小凡早就得到过张牧尘的暗中指点，这时自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将早就编织好的说辞陈述出来。
道玄看着张小凡，脑海中浮现出五年前那个三个被救上山的少年身影，白云苍狗，世事流转，仿佛一转眼，他们便已是参加七脉会武甚至取得优异成绩的精英弟子。
他在内心深处低低叹了口气，目光离开张小凡，对其他首座道：“诸位，刚才张小凡说的话，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沉默半晌，苍松道人断然道：“此子之话，绝不可信。”
跪在地上的张小凡身子一抖，却并没有抬起头来。
道玄皱了皱眉，道：“苍松师弟为何如此肯定？”
苍松道人看了张小凡一眼，道：“血炼之法，阴邪恶毒，若非由魔教妖人指点与他，他怎会有这等见识法力来炼造如此法宝，随意此人必定是魔教奸细。不可饶他性命。”
田不易沉着脸道：“若他真如你说的这般处心积虑潜入我青云门下，又怎会故意在众目睽睽下施展法宝？”
苍松哼了一声道：“魔教妖人本就难猜行径，居心叵测，做出些古怪事情也不足为奇。”
田不易怒道：“牵强附会，强词夺理！”
两人正自争着，一旁的水月冷冷道：“请问苍松师兄，你口口声声说血炼之法阴邪恶毒，请问一句，它到底如何阴邪，如何恶毒了？”
苍松窒了一下，道：“魔教妖术，还用多说么？”
水月冷冰冰道：“如此一说，苍松师兄也对血炼之法一无所知，怎地便以为此法阴邪恶毒，便要诛杀这个少年了？”
苍松与水月又争辩了几句，发现竟辩她不过，眯起眼睛，眼缝里透出尖锐光芒，道：“水月师妹今日一反常态围着少年开脱，真是令人不解，莫非是因为他是你们小竹峰张牧尘的族弟？张牧尘身上可还有诸多疑问没有弄清呢！这两兄弟都是一路货色，来路不明，秘密颇多！”
水月怒意涌现，道：“我就事论事而已，牧尘的问题早就商议过，这些年来你们哪一脉弟子没有受过他的丹药之惠？现在又要旧事重提么？某些人可不要见不得同门别脉的好，抓住些小事便要赶尽杀绝，毫无人性！”
苍松气得脸色发白，霍地站起身来。道玄连忙打圆场，让苍松坐下，然后询问落霞峰、朝阳峰、风回峰三位首座意见。
除了落霞峰天云道人偏向苍松，另两位都偏向水月的看法。
苍松忍不住说道：“掌门师兄，魔教妖人凶险恶毒，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啊！”
“苍松师弟，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道玄面色一变，凛然道：“宁杀错不放过，乃是魔道中人所为，我青云门自居正道，一向光明正大，若遇事便当宁可放过，也不杀错，否则我们与魔道中人有何区别？苍松师弟，你执掌刑罚多年，道行虽深，戾气却渐重，还需潜修道义，参悟道法才是。”
苍松单掌竖立，肃然称是。
道玄于是拍板，对张小凡不再追根问底，并将烧火棍还给了张小凡，然后拍了拍手，招呼道童道：“让他们三人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