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二人做成了决定,该是离开此地的时候。
因此谭玉冰与纪依依,终究向萧灵臻母女做出了郑重的拜别,临去之前,不忘大谢救命疗伤之恩,并允诺来日若有机会,定将加倍还报。
萧灵臻直推说不必客气,并盯瞩二人江湖路之险恶,这一趟途间,务必注意安全,莫再遭受恶人算计。
段诗燕的心情则有些矛盾,虽然已与谭玉冰二人结成了朋友,却始终记得他们是红叶杀手托付过来的人,于是该送不送、言语间要惜不惜,总不是那么坦然,是以只精简道过两句,余下的便由母亲来发言。
只是在谭玉冰与纪依依相牵着手,出了宅院门口,形影逐渐消失的那一时刻,段诗燕目望这对爱侣背影,忽地好生羡慕起来。
“我与妈妈,孤女寡母,大半生相依为命……什么时候我们的身边,也能有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出现……不再孤独寂寞…...”谭玉冰与纪依依离开以后,首要紧的,便是回到“天香楼”,毕竟谭玉冰身为老板,却已荒废公务太久,想必楼中积压了许多事,等着他回去处理。
再说,“天香楼”可是个道上消息灵通的地方,只要回到那里,藉助种种人脉网络,并不难取得程落轩那一方的消息,相互道个平安,以约定日后再见面,自也方便。
纪依依已与谭玉冰互许情衷,决定自此便跟了他,虽然“天香楼”是自己从前不齿的烟花之地,如今也义无反顾的跟去了。
只是想到,那些青楼艳女,当时在“天香楼”中投视予谭玉冰的脉脉含情……
只是想到,谭玉冰说过,那些烟花女子的生活无趣,所以都假想谭楼主是她们的爱恋对象,以做心灵寄托……
纪依依有些不安,在旅途间,愈接近到“天香楼”的时候,便愈是焦虑……
谭玉冰似乎觉察了爱人的异样,某次在道旁,车马休憩之时,谭玉冰将纪依依一把揽入怀中,任由她坐在自己大腿上,一面嗅闻着她的耳垂,一面问道:“依依,你这两天看起来,好似不大开心……尤其今日,从早上开始,你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了?你和我在一起不开心么?”
纪依依摇头,说道:“不是,我能与你在一起,怎会不开心……只是这样的局面,即将改变,我们一起回到『天香楼』以后,单独相处的机会便不多了,那里还有其他姑娘……许多……看来很钟情你的姑娘……”
谭玉冰一拨纪依依的发丝,揶揄道:“原来你是在吃醋啊?吃我与楼里那些姑娘的醋儿……人都还没到,一缸醋倒先喝饱了。”
纪依依脸一红,说道:“谁稀罕吃你醋?还不是你,过去行为不检点的?老跟你们楼里的那些姑娘,眉来眼去,呼香吹气的?我……我看不惯,那种轻薄女性的举止。”
谭玉冰依旧笑道:“是么?你真这么看不惯的话,怎地我对你行为不检点的时候,你就看得惯了?随我吃尽豆腐,你也不厌不拒,欢喜得很。”
纪依依忙否认道:“谁说我欢喜了?我明明……明明……有抗议……”话未说毕,谭玉冰的唇却已贴过去,吻紧了纪依依的柔润双唇,叫她再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纪依依一身酥软软地,哪还有半分力气?任谭玉冰吻得失去力气,倚靠在其胸怀里。
谭玉冰停吻以后,故意取笑道:“你刚刚说甚么抗议?”纪依依满脸通红,捶打谭玉冰道:“你老欺负我……你明知道我无法招架你……”
谭玉冰哈哈大笑,说道:“就是知道你无法招架,才特别喜欢欺侮你。”
又紧搂着纪依依片刻,方才神色正经起来,凝望纪依依道:“依依……我不开你玩笑了,我认真地问你一句,是不是很介意我……我与旗下那些姑娘们,走得太近?”
纪依依将脸面靠往谭玉冰的肩头,低声道:“我已将心许了你,把你当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自然无法不在意……但我知道,『天香楼』是甚么地方……你若需逢场作戏,我又如何限制你?”
谭玉冰言语认真道:“我过去会行为放荡,那是因为我不在意形象,我没有心里想维护的对象,自然任别人怎么看我都无妨……但现在不同了,依依,我在意你的程度,便如同你在意我一样,我亦当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之人,不愿自己再有一举一动,是会叫你伤心的。”
纪依依抬起脸面,看望谭玉冰道:“你的意思是?”谭玉冰道:“我的意思是,以后我不会再碰我楼里那些姑娘们,不再对她们眉来眼去,暧昧轻薄……我只对你一个女人没规矩,对其他女人都相敬如宾、谨守分际,如此……可以叫你安心了么?”
纪依依喜出望外,问道:“你真的愿意?我是说……你不怕……你不怕那些姑娘不开心么,你说过了,你是她们假想爱恋的对象、心灵的寄托,我这么把你夺走,她们定怨恼了。”
谭玉冰耸了耸肩道:“怨恼便怨恼,由她们去!当初我接掌『天香楼』时,早跟所有姑娘都说清楚了,我谭玉冰有个原则,绝不与自己下属谈感情……平常我与大伙儿打闹开心,只为让大家能放松情绪,我已告诫过她们,千万别把这种关系当真……戏就是戏,一场戏演久了,总有下戏的时候…….再说,从前是我心无挂虑,所以百无禁忌,如今,我有一个紧紧挂在心上的姑娘了,又怎能昧着自己的真心,再去与其他姑娘们调情?”
纪依依虽然欢喜,却又不可置信,问道:“你真舍得?从前你身旁百花围绕,任你东拈西惹,今后若只余一朵儿可沾可戏,你不嫌自己吃亏大了么?”
谭玉冰嘻笑道:“是吃亏大了!我谭玉冰商场营生,绝不做亏本买卖,所以我得计较润利,把我在其他朵花儿身上,少讨到的便宜,通通在今后仅余的那一朵身上,给尽情讨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