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弹……”妙妙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眼泪汪汪地说道:“你才要去研究所。”
话音刚刚落下,院中那唯一盏路灯从灯柱上落了下来,咣的一声,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司机的头顶……
院子里死寂了片刻,司机捂着脑袋慢慢转头看向了妙妙。此时正有鲜血从他的头顶蜿蜒淌下,眉眼上都染上了血色,看上去十分恐怖。
“哥哥!”妙妙吓得闭上了眼睛,吐出了堵在嘴里的布,大叫了一声。
“妙妙不要怕。”小白白在地上拱了几下,挪到了妙妙身前,用自己稚嫩的身体挡住了她。
“真的是个小妖怪……”许初桐一脸惊惧地看着妙妙,慢慢地往后撤着脚步。她哪里还敢对妙妙做什么,万一全反弹在自己的身上,那真是得不偿失。
司机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脑袋,匆匆走到了车门前,低声说道:“我去村里卫生所包扎一下,你看着这两个小妖怪。”
“我、我要回去。”许初桐胆战心惊地说道。
“你疯了,现在回去什么都得不到。等我包扎回来,再商量商量对策。总之,你不要再和他们两个说话,离他们两个远一点。冰箱里有糖果,你拿给他们吃,哄着点,别让那小丫头再开口。”司机叮嘱完,抹了把眼睛上的血,快速开车离开。
许初桐哪里敢拿什么糖果,她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妙妙,逃一般地躲回了屋里,隔着窗子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两个孩子。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想象,在她的认知里,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会发生!若仅仅只有巧合来形容,那也未必巧合得太离谱了。可若说这是特异功能,那这小丫头真是不简单!只怕她和那个司机根本没有办法处理这两个孩子!
她开始后悔了,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懊恼感。
若是把他们放走呢?
只需要对付陶阮就好!
许初桐主意打定,从冰箱里拿出了两颗糖果,鼓足了勇气拉开了房门,一步一步地往两个孩子面前挪去。
“你们不要叫,给你们吃糖。”短短的一小段儿路,她愣是磨蹭了快十分钟,这才走到了孩子面前。犹豫了一会,她蹲下去,把手里的糖剥开了,一颗放进妙妙的嘴里,一颗放在小白白的嘴里。
呸……
两个小朋友不约而同地吐出了糖果!
“你这个坏蛋,妙妙才不要吃你的糖果,你是白雪公主的坏后妈,糖果会杀了妙妙。”妙妙气呼呼地鼓起了小腮帮子,生气地看着许初桐。
许初桐心里警铃大作!完了,妙妙觉得她要杀人,那会不会她马上就要死在这里了!思及此处,许初桐整个人如坠冰窖,浑身抖个不停,连站都站不起来。
“嘀嘀……”
面包车又回来了。
随着车开进来的声音,还响起了一把陌生的男声。
“唷,楠崽回来了。我看到你家还有女人和孩子,怎么,是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回来的?你有好几年没回了吧?”
“对,带老婆孩子回来上炷香。”司机热情地回道:“刘伯,你还好吧?”
“老喽!一身毛病。你现在在城市里发达了,也要多回来看看,不然等大家都搬走喽,就很难再见着了。”
“好嘞,有后有空我就带家人回来。”司机寒暄完,打开铁门,把面包车开回了小院。
许初桐一身冰冷的血这才回了温度,她挣扎着爬起来,颤着双腿往外走。
这里太可怕了,她得马上离开这儿!
“你去哪儿。”司机从车里跳下来,一把拉住了她。
“我要回去。”许初桐嘴唇颤抖着,满眼惊恐地看着司机,“这事我不干了,作废吧。”
“你有病吗?现在怎么作废,他们正在满世界地找人,就算是现在放人,你和我都逃不了。”
“是你逃不了,不是我。我没让你抓孩子,我让你抓陶阮!”许初桐无力地推了他一下,拖着哭腔说道。
“够了,你还是这样。又想做坏事,又胆小!你别忘了,当初你在后台准备对墨砚宸做什么!你在饮料里放了药,可是他没喝,你自己喝了!”司机火了,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重重地推到了面包车上,使劲摁着她,低声咆哮:“我连这种事都帮你做了,你还在这里给我扮什么胆小乖孩子!你觉得除了墨砚宸以外,什么男人都配不上你……可那是以前,不是现在!你们许家早就跌下神坛,你也不是女神了!我都不在乎你又没了身家,没了钱,没了地位,甚至脸都垮了,你还在和我装什么!”
许初桐被他吼得脑子里嗡嗡地响,一片空白。
她现在这么差劲吗?
“跟我回房间,不要再添乱了。现在外面全是在找孩子的人,你这么出去,一定会落在他们的手里,到时候前功尽弃,什么都得不到。”司机拽着她的手,一路往房间里走。
许初桐已经完全没了主意,只任他拽着自己走了进去。
院墙角下,小白白伸长了脖子看着那两个人进去了,小声说道:“妙妙你的定位器带了吗?”
妙妙摇摇头,沮丧地说道:“我出门前和猫猫玩,戴在猫猫的头上了。”
“我的也没戴。”小白白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小声说道:“他们有手机,我们去偷手机。”
“怎么偷呀。”妙妙问道。
“我喊要尿尿,然后你去偷手机。在车上我偷看过他的手机,是VIVI牌的,这种手机就算不解锁也可以打110,你就大喊救命。放心,他们不敢伤害你!”小白白小声说道。
“好哒。”妙妙眨巴着泪水汪汪的眼睛用力点头。
小白白凑过去,小脑袋在她的脸上贴了贴,哄道:“妙妙不要怕,我们一定可以回家。”
“妙妙不怕不怕。”妙妙说道。
房间里,司机和许初桐凑在窗前,一直在看着两个孩子。
“他们两个在说什么?”许初桐抱紧了双臂,紧张兮兮地说道。
“小破孩而已,还能说什么。”司机皱了皱眉,抬手摸了摸头顶。刚刚在卫生所里简单包扎了一下,现在头顶正火辣辣地疼。他还是倾向于是巧合,否则这一切太难以让人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