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玲把病房号告诉安心后,又笑着道,“我还要回公司处理工作,安小姐应该也不想有第三人在场影响你们相见,所以我就先告辞了。希望安小姐见过陆总之后,可以做出决定。”
“谢谢刘小姐今天特意来跟说我这些。”安心笑了笑。
刘玲下了车,又走到路边抬手拦了辆的士。
安心目送她的背影,看着的士车消失在车流之中,却迟迟没有推门下车。
冉珂在驾驶位上看着,见她一直没动静,不免有些疑惑。
想了许久,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夫人,我们不进去吗?”
安心这才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他不想让我知道,连半点消息都没有透露给我。大哥也帮着她,瞒我瞒得密不透风。你觉得我现在就算进去,他回见我吗?”
冉珂想了想,一语中的,“可是如果你不去的话,那刘小姐不是又要继续照顾陆总了吗?”
她这么说,安心的手指立刻就蜷紧了。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陆应淮是不可能和刘玲发生点什么的,如果他的意志那么不坚定的话,早在中药的那天晚上,他就已经妥协和刘萌发生点什么了。
可是他没有,他宁愿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也没有妥协一点。
可是他不妥协是一回事,他和刘玲朝夕相处,而且他现在行动不便,说不定连床都下不了,任何一点小事,都需要假刘玲的手。
一想到他可能要和刘玲各种肢体接触,说不定连吃个饭都要刘玲喂,安心心里就很不舒服。
所以最终,安心还是推门下了车。
病房门前,安心原本想伸手直接推门的,但手落在门把上,又收了回来。
末了,还是抬起手准备敲门。
只是手举起来,却迟迟也落不下去。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犹豫什么。
冉珂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几度犹豫,没有出声。
就这么站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安心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手。
转而在病房外的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刘玲跟她说的时候,她想也不想的就想过来。
可是真的走到了门口,她却突然失去了进去的勇气。
她在犹豫,是不是应该像大哥说的那样,陆应淮怎么说,她就该怎么做?
不用想,不用思考,也不用纠结什么……
可是……如果人真的可以做到这样,就好了。
冉珂站了一会儿,提议道,“夫人,不然您先去找一找陆总的主治医生,了解一下陆总的情况,然后再说别的事情?”
安心想了一下,点头,“也好。”
安心在护士站找护士打听了下,然后找到了陆应淮的主治医生。
简单的对话后,安心直入正题的问道,“我想了解一下,陆应淮的伤势怎么样了?”
“这位女士,请问您跟病人是什么关系?”医生看了她一眼。
安心拧了下眉,她和陆应淮的关系虽然算不上路人皆知,但一般正常上过网的人大概都已经对她有所了解,而且她和陆应淮那场世纪婚礼,在圈子里也很有名。再不济最近各种各样的绯闻,说她婚内出轨闹得沸沸扬扬的,应该很少有人不知道才对。
何况她和陆应淮谁都没有隐瞒过自己的关系,既然他住院了,那医院在了解他身份的时候应该就知道,他是结了婚,有妻子的。
想是这么想,安心还是回答了医生的问题,“我是他太太。”
“你才是他太太?”医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明显的不信,“可是他太太不是最近一直都在照顾他吗?你们……到底谁才是真的?”
安心的脸色立即淡了下来,声音破冷的反问,“谁跟你说那是他太太的?”
医生似乎有些讪讪,颇为无辜的道,“也没人说过,主要是……主要是那位病人从住院开始,就是那位小姐一直亲力亲为的贴身照顾,除了是他太太以外,我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关系能做到这种地步。”
安心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但还是按捺住了脾气。
陆应淮住院,她连一面都没露过,别人会误会也很正常,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怪主怪,她自己知道得太晚,做得不到位。
更何况,和无关紧要的人发脾气,何必呢。
安心没有再多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问道,“他伤势具体怎么样了?”
一听她这么问,医生的眉头就直接皱了起来,“你说你是他太太,那他受伤这么大的事,而且时间都过去一皱了,你从来没出现就算了,就连他伤的这么重你都不知道吗?”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摇了摇头,似乎在叹惋什么。
伤得这么重?!
安心一下子就失去了耐心,语气悠的冷了下来,“那你倒是说说,他到底伤得怎么样了?”
医生又看了她一眼,那一眼饱含的情绪有很多。
但最终还是开口,“他受了很重的外伤,具体说来有大腿骨粉碎性骨折,全身多处遇上。不过这些还都是小问题,最严重的是他的肾脏也受伤了,有破碎并且有大出血的情况,非常严重。其他的内脏器官,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医生说话时,习惯性的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镜片在光线下反着白光,盖住了他眸底闪烁的神色。
何况安心在听到他脏器受伤,破碎还大出血的时候,整个人都震住了,根本无暇注意到眼前的人。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办公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重新回到病房门前的。
之前想来想去,也推不开这扇门。
但是再回来的时候,她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没有了,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不知道要怎么照顾他,甚至不知道——究竟应不应该让他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他受伤这件事。
她几乎可以肯定,如果她这个时候进去,问他,他肯定会跟她说,都是小伤。
安心脑子里一片空白,反而是直接握着门把,凭着莫名的冲动拧开,推开了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