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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纯领兵直冲吴军本阵,转过八公山见果然阵型不整,人马散乱,不由大喜。

昔日张辽守合肥,逍遥津一战成名,令江东小儿止啼,这次终于轮到我上场了!

虎豹骑的战力犹在陷阵营之上,前方更无孙权十万精兵,刘琦岂不是手到擒来?

担任虎豹骑统领,必是曹操心腹,曹纯虽知这是一份殊荣,但先前的曹洪、曹休都统兵一方,建功扬名,也让他羡慕不已。

此次终于奉命冲阵,又是至关重要的一战,甚至可能决定曹魏兴衰,曹纯自感责任重大,更知不容有失。

距离吴军本阵越来越近,他看到中军骚乱,旌旗歪斜,亲兵簇拥着刘琦,挤作一团,人马毫无斗志。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曹纯猛催坐骑,迎着拂面的春风,只觉得天空的骄阳全照在他一人身上。

虎豹骑携裹着风雷之势,这些士兵也都是千里挑一,久经沙场的精锐,若单独统兵,足以胜任偏将,无不紧握兵刃,准备大开杀戒。

两百步!

所有人都看到吴军眼里的惊慌,阵型杂乱,如同被猛兽威逼的羊群,挤作一团任人宰割,甚至有人下马,脱下头盔准备逃走。

魏军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有人举起刀枪嘶吼,有人咧嘴大笑,吴军临阵脱逃是常态,今日一战他们将永载史册。

“冲——啊!?”曹纯一马当先,正扬刀大吼,后面的半个字却从升调变成降调。

只见吴军阵中忽然沙土飞扬,如同起了一层大雾,将其包围,尘土顺风弥漫过来,瞬间被眯了眼睛。

吕范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估摸着敌军到近前,大吼道:“放……呸——”

嘴巴刚张开,便被灌进一口沙子,咳嗽不止,幸好左右弓箭手早已蓄势待发,箭矢如雨点般消失在沙尘之中。

听着前方不断传来战马嘶鸣惨叫的声音,吕范吐着沙子露出了笑容,也取下头盔开始扬沙。

吴军也听到动静,无不士气大振,沙尘中只要有黑影出现,无数箭矢便招呼上去,装备严实的虎豹骑,也被射成刺猬倒地。

曹纯满嘴都是沙土,喊也喊不出来,沙土进入眼睛,双目流泪,只能凭感觉调转马头,往一旁撤退,其余骑兵也都各找方向躲避。

魏军人马不辨方向,即便训练有素的战马,在这种情况下也全部受惊,有人前冲,有人后退,训练精良的虎豹骑挤作一团,踩踏死伤无数。

八公山中,许褚与赵云厮杀三十合,被连中三枪,胸口寒铁护心镜被枪头刺出拳头大小的凹坑,护肩被震碎,打得手忙脚乱,慌忙撤退。

赵云也不恋战,带兵冲入乱军中,没有一合之敌,三合震伤曹彰,一合挑飞韩明的大刀,曹军心惊胆战,纷纷避退。

韩当几人压力骤减,跟着赵云奋力突围,前方文钦见赵云杀来,不敢撄锋,大声向曹仁示警。

曹仁正领兵与朱桓厮杀,拦截追兵,听到身后隐约传来叫喊,回头看时,后军已被冲乱阵脚,首尾不顾,忙向山中撤退。

朱桓见赵云当先冲阵,一杆枪连番挥动,所过之处无人能挡,转眼便杀出一条血路,心中震惊,带兵守住阵脚,掩护人马撤退。

曹操在山上负手而立,看着吴兵退出八公山,神色古井不波,只是叹道:“若使张辽在此,定叫尔等有来无回。”

如今军中缺少大将,曹彰、典满、文钦还不成熟,只有许褚一人独木难支,他也并不指望将这支人马全歼。

山谷中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甚至形成一片暗色的湖泊,血腥味在春风中飘散开来,令人作呕。

曹仁命士兵焚毁尸体,带领众将往山坡上来见曹操,此次叫吴军突围,众将神色讪讪,许褚、韩明受伤,都对赵云的枪法心惊不已。

尤其曹彰,失了往日的英锐狂傲,垂头丧气站在最后,像一只被斗败的公鸡。

“诸位不必丧气,吾计已成矣!”曹操安慰众将,反而呵呵大笑。

曹仁愕然道:“丞相何故发笑。”

“诸位请看!”曹操抬手指向南山方向,抚须笑道:“虎豹骑不久将凯旋而归。”

众人扭头看去,那边天空中,漫天尘埃正渐渐消散,无不惊喜而笑,他们都是常带骑兵的大将,看出来这必定是骑兵往来冲杀才有的动静。

文钦抱拳道:“原来丞相早有妙计,就算赵云他们撤回,也救援不及。”

曹仁叹服道:“丞相用兵,果然虚实莫测,虽孙吴再生,也不过如此。”

曹操抚须得意而笑:“刘琦小儿此番必死无疑!”

虎豹骑是他亲手组建的精锐,比之当年董卓、吕布的西凉骑兵还要强悍,不出则已,出则必胜,吴军中再无大将,平原之上刘琦插翅难飞。

众将一扫失利的阴霾,围着曹操一番恭维,商议若刘琦身死,如何一举收复江南的大计。

许褚脸色阴沉,拄着大刀坐在一块岩石上发呆,曹彰走过去问道:“那赵云用的何等枪法,竟看不出招式,令人生出无力之感。”

许褚干涩的嘴唇动了动,才幽幽道:“赵云武艺又有精进,俺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什么?”曹彰大惊,暗自握紧拳头,比自己强的人还在苦练,他凭什么骄傲自满?

正在此时,曹纯领兵撤回,只见虎豹骑士兵全都盔歪甲斜,浑身沾满沙尘,仿佛刚从地利钻出来的泥俑,个个垂头丧气。

曹操抚须的手微微一僵,捏着一撮胡须,看着低头走过来的曹纯,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容逐渐消失。

曹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抱拳道:“方才冲阵,眼看功成,吴军阵中突起大风暴,沙土弥漫,人马不能进,有负丞相重托,请丞相治罪!”

“风沙?”曹操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喃喃道:“天意乎?”

曹仁上前一把抓住曹纯的铠甲,喝问道:“子和,究竟发生何事?”

曹纯这一场败仗吃得太窝囊,狼狈收了败军,路上早已和士兵商量好,就说是天降沙暴,刮起风沙,惊了坐骑不得已而退。

不是他们不愿认罪,而是身为魏军精锐,最高傲的虎豹骑,丢不起这人!

曹操听罢良久不语,谷中尸体正焚烧起来,黑烟滚滚,再次弥漫天空,仿佛将他与江南彻底隔绝开来,仰天长叹道:“苍天何负于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