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肖立新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提了一堆的礼,还有红彤彤的一张喜帖。
相比前阵子,他整个人起码瘦了一圈不止,眼眶深陷脸色发青,都快脱相了。
不过言表中的喜色掩藏不住,“姑姑,我要结婚了,跟李秋雨!”
这种喜色,更多透露出的目的达到的洋洋自得,鲜有半分真心的成分。
即便是这么反感李秋雨的季惟看着都不免替她捏了把冷汗,这肖立新看着是跟贺耀东一样成天吊儿郎当,实际这人的心眼绝对少不了,李秋雨如果真跟他结婚以后想过好日子难。
甚至她都怀疑,如果不是李秋雨的自身条件足够好,李家又有背景,他可能真会干出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事。
“恭喜了。”季惟接过喜帖随口道。
肖立新听了却直笑,“恭喜什么,以前追她的时候觉得自己稀罕她稀罕得不行,恨不得跪地上给她嘬脚趾头都愿意,可是真到拿下这天才觉得,还是他奶奶的单身好,老子想干嘛就干嘛,今天泡这个明天追那个,都是老子的自由,哪像现在,我爸妈成天盯着我裤裆里的那点事,就怕把她们家给开罪了!”
他嗓门大,说话又没个节制,小常在外面听见,冲进来直接掐着人的脖子就往上提拎,“混账!原来是你欺负的秋雨姐!是你毁了她的一辈子!我今天非宰了你这狗娘养的不可!”
受贺耀东他们的影响,肖立新本来就对小常没什么好感,好端端又让他这么一通教训,心里更是憋了一团燥火!
“我警告你,跟老子说话最好客气一点!收拾不了你老子还收拾不了李秋雨?你要是今天敢动老子一根汗毛,信不信老子成天让她死去活来!”
嚣张的语气里,满满都是恶意的男女之事的暗示。
小常纵使脾气再坏,也绝对说不出这么下作的话,如今这话居然还落到他心目中最美好的秋雨姐身上,更是叫他抓狂!
“王八蛋!”他抡起拳头,毫不客气的照着肖立新面门就是狠狠一拳,“有我在你别想再欺负秋雨姐!我是不可能让她嫁给你的!”
他狠狠把人往地上一摔,大步流星的去书房找庄呈昀,“呈昀同志!秋雨姐从小到大一直陪在您身边,把自己最好的青春都奉献给了您,哪怕您辜负她跟花瓶结婚她都没抱怨过半句,现在她有难,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如果让她嫁给这么个垃圾,这跟逼她去死有啥差别!”
“那你说我能怎么办?”但凡只要遇到不感兴趣的话题,庄呈昀便不会把视线离开自己手上正在干的事。
他漫不经心的琢磨着眼前的棋盘,时不时左右手交替,耳旁小常的絮叨显然没往心里去。
“小麦!”他突然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去客厅把季惟拽到棋桌旁,“小麦你看!”
原木色的棋盘上,齐齐整整一颗“心”,一颗完全用棋子围成的心形。
“我下了这么多年棋,还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它肯定是在替我向你表白。”庄呈昀嘴甜得像个卖乖的孩子。
“呈昀同志!您,您就不能稍微把精力分一点到秋雨姐身上吗!”秋雨姐那尚在水深火热,呈昀同志却跟个没事人一样在这儿打情骂俏!
小常越想越替李秋雨不值!
以前呈昀同志虽然也不爱说话,可好歹还有点人味儿,有时候跟秋雨姐一块儿下棋也会笑得很开心,哪像现在,就跟已经完全忘了秋雨姐这人似的!
如果他不是呈昀同志,小常真想骂他一句“负心汉!”
“我不是已经问过你了吗,你要我怎么办?”庄呈昀丝毫不以为意,“秋雨姐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她甚至比我们都大,她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当然同时也得为自己的付诸实践的想法去负责,再说她还有父母在身边,婚姻大事肯定得由父母来打算,不需要我们这些外人来操心的。”
不知道为啥,明明呈昀同志还是那副平易近人的模样,但小常总觉得自己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厌恶。
以呈昀同志和秋雨姐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情分,他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您讨厌秋雨姐了吗?”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问道。
庄呈昀既不否认也不承认,语重心长的拍拍他肩膀,“你最近关注的琐事有点多,可能会比较辛苦,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回老家好好休息上一段时间,等调整得差不多了再把我爹娘他们一块儿接来首都,一家人还能在一块儿过个好年。”
能让他喊的爹娘的还有谁?
没等小常点头,季惟就先跳了起来,激动的往他怀里扑,“真的吗阿昀,你真的要接爹娘他们来首都跟我们一块儿过年!”
“本来我倒是想陪你回去的,可是你现在身子不方便,这不就只能辛苦爹娘他们来一趟了。”生怕她伤着自己,庄呈昀连搂着她的动作都轻柔了几分,“安分点成不,我现在严重怀疑肚子里那俩天天耳濡目染,最后得生出俩小皮猴儿来。”
两人一对上话,又开始不搭理小常了,最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呈昀同志,我觉得您应该对秋雨姐负责!就算您今天不要我了,我也得为秋雨姐报这个不平”
走火入魔了这是。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瞅准小常慷慨激昂的时候,拔腿就溜。
耳朵被佘毒了有一阵子,总算送走小常这尊瘟神,整个四合院一下子就清净了下来。
“姓庄的,要不你就把小常这孙子给开了吧,甭他让再回来了,整天看到他那副棺材脸老子就吃不下饭。”贺耀东跟庄呈昀打商量。
他歪着这头客厅的沙发上,庄呈昀则在对面的书房研究棋局,安静的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笑意,“叫姑父,好商量。”
“你别逗他,他这人不经逗,回头又该生气了。”季惟总有种错觉,似乎小常不在,庄呈昀的性格都活泼了不少。
小常不在,家里的家务活就落到了仨女的头上,昨儿晚上老倔头嚷嚷着要吃饺子,季惟惦记着多包些给爷爷奶奶也送一点儿,所以三人一大清早就起来剁馅和面,小小的客厅里热火朝天。
庄呈昀偏好素馅儿,但也不拒绝三鲜,老倔头无肉不欢,刘群英又想吃鸡蛋韭菜,小小一张茶几上,光是馅儿就搁了好大几盆。
“我咋听见好像有人在敲门。”贺耀东竖着耳朵。
为了保暖,家里的门帘子早就换成了厚厚的棉芯儿,外面风雪又大,呼呼的季惟压根听不清,她头也没抬,“要不你去看看?”
“大冷天的来串门,真不地道!”屋里舒舒服服的躺着,还有暖气和电视,贺耀东是真不愿意出去,哆哆嗦嗦的裹着刚到手的羽绒服,一只手才刚把院门拽开,外面的人就跟阵风似的刮了进去!
反应过来是李秋雨,他二话不说追上去,“嘿,我说你这人,自己都要结婚了还来盯着别人家丈夫,好意思嘛你,脸皮咋这么厚!”
话说得不好听,李秋雨也懒得搭理他,兀自跑进书房,“阿昀,救救我!看在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看在我挖心掏肺对你的份上,请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真的不想嫁给那个流氓!他会毁了我的,会毁了我的!”
庄呈昀无动于衷的坐在那,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眼前完全没有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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