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异禀的人都是老天爷的宠儿,连皮肤的自我修复能力都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前一天都已经快让晒熟了,涂上晒后修复霜才一宿,第二天早上起来脸上已经白白净净的仿佛根本就没晒伤过一样。
“再敢出馊主意让女婿跟你下地刨食,我就把你种地里去,让你在地里待个够!”没事了可不代表事情就没发生过,陈翠莲狠狠的把郭满仓训了一顿,差点六月飞雪。
这回真不是他主动要求女婿去地里的,郭满仓冤得慌。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打从女婿进门,现在连大米和小麦兄妹俩在他娘心目中的地位都得往后靠靠,有啥好吃的好喝的,孩子他娘一定第一个想到女婿,他的话语权,从没本来就没多少彻底沦为完全丧失。
为了让女婿能隔三差五的吃上荤腥,前两天陈翠莲一次性从集市上抱了五只小鸡仔回来,又跟家里急需用钱的社员买了两只老母鸡,一瓢麸皮一瓢野菜碎的喂着,抽空还让郭大米去地里捉虫。
每天早上女婿的早饭里都有雷打不动的两个白水煮蛋。
郭满仓眼看着她把鸡蛋从锅里捞起来,盛进提前搁了一勺白糖的碗里,然后又往锅里搁了几把玉米碴子搅了搅,贴了几个二合面饼子。
这带了点点鸡蛋香气的碴子粥和贴饼子,就是他们一家四口一成不变的早饭,而女婿的主食除了有肉包子蒸饺子,时不时的他娘还会擀个面条炸个油条啥的给他换换口味。
“娘,下回不用特地给我单独做早饭,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顿顿这样,庄呈昀自己都觉得怪不好意思,哪有一家人吃两样饭的。
“这可不行!”陈翠莲光记得闺女跟她说过,女婿在首都干的活费脑子,要是再不给他吃好点,脑子跟不上可咋整!
她只当是女婿吃腻来来回回的这几样,“想吃啥你尽管跟娘说,要是娘做不了的就让小麦上县城去给你买,但是你必须吃细粮。”
说不通,庄呈昀只能把自己的早饭分一部分出来。
他饭量有限,基本上一个肉包子加一个水煮蛋也就打发了,娘每次一做就是一堆,都够他吃一天的了。
见郭大米一直垂涎欲滴的盯着盆儿里的肉包子,季惟二话不说夹了一个给他,“哥你吃。”
郭大米却一个劲推辞,“不吃,给小麦吃。”
“你就吃吧哥哥,我这还有呢。”季惟指指盆里剩下的四五个大肉包子,他们一人一个都够了。
“娘。”她跟陈翠莲打商量,“阿昀说的没错,咱们一家人不能吃两样饭,以后你给他做啥就给我们做啥呗,咱家又不缺细粮。”
最近县城市面上陆续多了很多个体摊贩,尤其那些二道贩子,再也没人偷偷摸摸的做生意了,想吃啥基本也都能正大光明的买上。
一家五口顿顿细粮,那跟吃她的肉有啥差别,软磨硬泡好半天,陈翠莲才答应把单独给女婿的伙食匀出来一家子一块儿吃。
吃过早饭,季惟就跟郭满仓一块去了新厂区。
徐柱子得留在医院里照顾他奶,暂时顾不上厂里的活,搬搬弄弄的其他社员也能帮个忙,养猪这活却是谁也不愿意沾。
这玩意儿一碰就死,郭老二家那只养的这么精细的到头来虽说换了个死法那也是死,总之邪门的很,万一真死他们手上到时候说不清楚。
之前盖厂房的时候,季惟特地让社员们多准备了点泥砖,这会儿只要搭一个半人高的栅栏,再拿茅草在上面盖个顶,这猪圈的雏形就算是差不多了。
有了猪圈,当天下午小队长就去良种场拉了四头肥嘟嘟的小猪崽子回来,怕她们家补贴的猪饲料不够吃,他还答应秋收的时候给她们家先匀个一百斤麸皮。
看到这几只差不多个头的猪崽子,季惟难免又想起她那枉死的喜庆。
“贺耀东呢?”搭猪圈的时候,顺子他们都跑来帮忙了,只有贺耀东一直没露面,说来她都有好些天没见过他了。
顺子叹了口气,“别提,也不知道最近他抽的哪门子疯,从家里搬了个钢丝床到厂里,现在每天吃住都在这儿,睁开眼睛就干活,忙到困了就睡觉,也不咋搭理人,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吃住都在厂里?”换做以前,这孩子怕早就上他们家蹭吃蹭喝去了吧,难不成真跟她生分了?是因为上次那事儿吗,可是他不是喝多了啥也没记得了吗。
季惟掸掸身上的土,“走,领我去瞧瞧他。”
三人立马屁颠屁颠的给她带路,“唉,您老跟我来。”
毕竟是打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好哥们,三人哪会不知道贺耀东是因为姑姑已经结婚的事梗着一口气咽不下,可人结婚了也是事实,他们除了帮着劝也不好说别的,总不能怂恿东子去给人俩闹拆伙了吧,老话可是说了,宁拆一座庙,不破一门婚呢!
才短短几天没见,就像顺子他们说的,贺耀东还真就跟完全变了个人似的,高大的身形看上去比前些日子消瘦了许多,胡子拉碴的模样显得无比消沉,那深锁的眉头,仿佛打不开的死结。
一个那么健康乐观的小孩突然有一天变成了这副模样,季惟在心里一揪一揪的,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他坐在写字台前,对着账本出神,全然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
话到嘴边,季惟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该说啥了,她沉默的站在那看了会儿,到底还是转身离开。
她想帮他想弥补,但是她不知道从何下手。
“小麦。”从厂里出来的时候,有人在背后喊住她。
“贺姐。”季惟回头就看到贺家三姐妹忧心忡忡的脸,不用想也知道她们想说啥了。
三姐妹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直直跪倒在她跟前,“小麦,我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找你,东子已经老长时间没回过家,饭也不好好吃,每天来给他送每天原模原样的带回去,白天跟个陀螺似的连轴转,一到晚上喝的烂醉如泥,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会垮的,算姐姐们求你了,帮帮我们救救他,哪怕是哄他骗他,只要他能好好的就成。”
季惟为难的站在那。
长痛不如短痛,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真的不想让贺耀东再继续深陷这份注定的感情当中,那样对他来说才是真的残忍,只要他能熬过这阵子,他一定可以忘了她的。
可是对这个一直被她当成弟弟看待的大男孩,听到他种种的不好,她又何尝不心疼。
“贺姐,我也希望东子好,可是我已经结婚了,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半天她才道。
贺家姐妹又何尝不知道,可是娘跟她们说了东子那天喝醉的事,为了这个唯一的弟弟,她们豁出去了,只要东子能够好好的,就算是去挖墙脚,她们都支持!
“这些我们都知道,可是现在除了你,真的没能人帮得了他,你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的,其实思想简单的的很,只要你能稍微关心他一下,他就能乐呵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她不答应,她们仨就不肯起来。
都是她姐姐辈的人,她跟贺耀东假扮情侣那会儿,她们一直都对她关怀有加,有啥好的都惦记着她,季惟实在狠不下这个心让她们继续跪下去。
她把心一横,点头道:“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贺姐们放心回去吧。”
就算不答应贺家三姐妹,她也有对常素娥的承诺,她不能再让贺耀东消极下去,一定要把他带回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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