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听到后面,那姑娘的眼睛就瞪得越大,到最后竟连嘴巴都o成一个圈,“老板,那男的跟你到底啥愁啥怨啊,你要这么整他!”
“这个你别管,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好处我绝对不会少了你的,事成之后我再给你另外一百九。”
要说今天能遇上也是运气,平时能碰瓷小汽车的机会少之又少,大多数时候也就逮几个蹬自行车的,赶上性格软乎的可能会给个块把五毛的,要是遇到是暴脾气的,那可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别说钱了,搞不好还得挨顿臭骂!
风险是有点大,不过赚钱这种事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这可是开张吃一年的买卖,那姑娘拍着胸脯,“我叫小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老板你放心,事情我一定给你办妥!”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丽连碰瓷都敢干,季惟一开始还挺担心她会拿了钱就跑,倒不是她心疼那十块钱,纯粹就是觉得少了一场好戏,可惜。
上奉天自行车厂打听了一番,听说他们傅厂长不在,季惟就回去了。
她们住的这个小院,虽说大部分生活物资都是提前准备齐全的,但像瓜果蔬菜这些都必须每天去副食品商店现买。
小常习惯性早起,基本上每天早上锻炼完就会出门,正好能踩着副食品商店开门的点。
到了省城自然更不例外,人口多供应有限,稍微去晚点可能就得排到中午,还不一定能买的上,所以小常比任何时候起的都早,脖子上挂了条白毛巾,权当出去晨跑。
小院较偏,距离街道副食品商店并不算太近,一路上还有好几幢早些年查封的老宅子,经过一条小巷时,一阵微弱的呼救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常眉心猛跳,也顾不得买供应的事,循着声源找去。
幽僻的巷子尽头,居然趴着个披头散发的姑娘,身上的短袖汗衫已经被人撕得乱七八糟,手里还拿了一块沾满血迹的搬砖,看那样子应该是经历了某种很糟糕的事情………
“需要我帮你找联防队吗!”小常忙脱下自己身上的衬衫盖在她身上。
姑娘裹着衣裳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千万别,要是被别人知道我就没法做人了!我没被咋样,人已经被我打跑了,你就当没看到过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小常本来就不是多热心肠的人,能进来这么一趟完全也是因为之前的职业本能,听她这么说,转身就要走人。
“同志,同志你先别走,我的脚好像崴了站不起来了,你好心扶我一把成不,我能自己走回去,不会麻烦你的。”姑娘哭着朝他伸出手,小常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拉了她一把,却被她一把抱住胳膊,“救命啊,快来人啊!有人耍流氓!”
刚才还虚弱得走不动道的姑娘,一下子精神抖擞得仿佛没事人一样,她扯着大嗓门,愣是把附近住的仅有的十来户人家全给嚎了起来!
“外面是不是有人在喊救命?”庄呈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温玉在怀,他真有点舍不得起来,季惟嘟嚷着嘴,毛茸茸的小脑瓜子在他胸膛上蹭,“不知道,别吵我,不知道不知道……”
大清早的,小小一点动静无疑就是点火,庄呈昀有些失控,伸手把她捞到自己身上搂着,“太平点儿,不然你真别想睡觉了。”
他又不是柳惠,坐怀不乱能还能不乱几回,昨晚折腾一宿已经憋了满腹燥火,再这么下去非烧死不可。
睡得好好的让闹醒,季惟气不顺,偏要跟他唱反调,小手探进被窝一抓一个准,庄呈昀当时脑子就空了……
相处这段日子,他们俩早已不是第一次亲近,但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主动,小麦还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他,一时间新奇、渴望像是无数根羽毛在他心头轻飘飘的挠,最终全都交付她温柔的手心。
季惟可怜兮兮的揉着自己酸麻的右手手腕。
瞧着挺清心寡欲的一人,谁能想得到精力会这么旺盛,就这战斗力要是真提枪上膛,她绝对得哭爹喊娘……
只可惜这点开胃小菜在庄呈昀这儿完全是意犹未尽,他一个翻身,又将她压在了身下……
外面的呼救声早就已不知道啥时候停止。
小常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被人以这种方式带进联防队,两手随便那么一动,那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令他心里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
入伍那么些年,他的同僚遍布全国,成为呈昀同志的勤务员后,更是因为工作需要接触了不少大人物,上哪儿都能有个便利,没想到阴沟里翻船,居然让一帮子愣头青给他逮起来了!
奇耻大辱,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我真不认识那女的,听到她呼救才过去帮她的,谁知道她会好端端反咬我一口,你们到底还要我说几遍才能明白!谁会大清早带着介绍信户口本去晨练,你们要是真不相信,可以把你们队长找来,他能证明我的身份也能证明我的人品!”除了副食品票证和钱,小常身上就多出一条白毛巾,根本没法证明他的身份,又不能把呈昀同志暴露出来,他只能一个劲吹胡子瞪眼的解释,可惜来来回回说了好几遍,压根就没人相信他!
“少跟这儿攀关系!”年轻的联防队员阴阳怪气的瞥了他一眼,“要是每个犯了事儿的人都进来找我们队长,他不得忙死,甭管你是啥身份,犯了事就得受到制裁!我相信不会有任何一个正常的姑娘会冒着自毁清白的风险去冤枉你,她图啥啊!图被人非礼刺激啊还是让人指指点点好玩啊!”
话虽这么说没错,可问题是那姑娘她不正常啊!
正常人能冤枉救自己的人吗!
小常脑子里冷不丁又窜出个更不正常的人影来……
回想起季惟昨晚的反常,他突然就咬牙切齿起来,“花瓶!这事儿一定是那个花瓶的主意,她这是在报复我!”
一到省城就出这样的事,除了她,还有谁!
只有她最跟他过不去!
“报复你?”年轻的联防队员越听越乐呵,“你可真是越说越扯,刚明明你自己说的你跟那姑娘根本就不认识,既然不是认识,这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她好端端冤枉你干啥,编理由好歹也得给我编圆乎咯!”
小常气了个倒仰,“我说的是郭小麦,郭小麦!”
从来就没见过这么黑心肝的姑娘,居然敢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整他,要是那倒霉玩意儿现在在这儿,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掐死她!
“你这咋又扯出一个来,真是越说越乱!”年轻的联防队员不耐烦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自己坐这儿好好反省反省,啥时候想明白了,愿意交代问题我再来!”
结实的询问室大门,“砰”的一声!
里面彻底安静了下来。
小常急得是抓耳挠腮,花瓶这回摆明是精心策划过才算计他的,现在他被关在这儿怕是一时半会儿的也出不去,呈昀同志一个人在外边可咋办,他身边就那么个妖精似的花瓶,非让她生吞活剥了不可!
然而几条街外的那座小院,此时依旧是一片祥和。
一大早上起来就没看到小常,庄呈昀还专门问过季惟,不过听说他可能是去买供应去了,他就没再多问,虽然他没买过供应,但也知道有时候得排很久队,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是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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