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必去装，就可能让人觉得突兀和不明就里。果然，当吴雪痕以漠然的表情
回敬汪梅灵的笑脸时，汪梅灵微微一愣。吴雪痕乜斜一眼她，经过前台进了最里边的国画教室。国画教室与硬笔书法教室是隔壁。他看见冉染云已经在硬笔教室里擦黑板。他注意到冉染云有意背着身体，不让自己面向教室门，她能觉察到身后有一道复杂的一瞥眼神。
吴雪痕进国画教室后，看一眼墙上的表，还有十分钟上课。只微微一愣，他便一把提起架子上的几个塑料小水桶冲到对面干湿分离的水池。提前打水准备调色盘毛笔宣纸，还有下课后的洗漱整理，是国画老师的份内工作，里边是再画的好再牛气的老师，也不能让别人代劳这些琐碎的活儿。吴雪痕一般不会对这些琐事有怨言。尽管他也有点觉得大材小用，教国画不像教书法尤其是硬笔书法那样简单。他将一桶桶水接好摆放好时，突然冲进来两个小朋友。胖嘟嘟脸蛋的小男孩嘴里喊叫着：“我第一个我第一个！”
女孩也是胖嘟嘟脸蛋，一下坐在一张靠近门的板凳上，双臂一抱，不屑地说：“我才是第一个呢。”她得意地向男孩翻眼睛。男孩不干了，跑过来与女孩抢板凳：“我的地方，我的地方。”
男孩叫皮皮。反正发音是这个。不知他家长怎么起这么一个名字，当然这是小名，大名叫赖什么。吴雪痕心里想着，马上招呼说：“别吵了，来皮皮，你坐在这里也可以呀。”
皮皮把一双双眼皮丹凤眼一瞪，扭着身子说：“不么，我就要坐在这儿。”说着他一下挤在女孩的凳子上。女孩使劲抓着桌子上的毛毡不放手。一边大声嚷着：“我的我的座位。”
吴雪痕心想，这两个虽然都已经上过多次课，但年龄只有五六岁，幼儿园大班。按自己的意见，学国画应该从小学一年级学起，幼儿园孩子适合学儿童画，先把造型学好再接触国画也不晚。可是这两个孩子已经上过多次课，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能这么教着。问题是，孩子家长满怀希望，总觉得自己的孩子从小喜欢画画，一定能成为画家什么的，成不了画家，最起码画画可以是一大优势。皮皮到是个聪明孩子，可现在的孩子哪有不聪明的呢。那一个孩子在家长眼睛里都是最优秀的。
吴雪痕并不讨厌孩子，可当看见皮皮那双有点吊吊的丹凤眼瞪的几乎竖起来时，他无奈地瞪着恼怒的眼，有点将皮皮这种蛮横淘气孩子扔出去的冲动。
皮皮无论如何不愿意放开抓着凳子的手。可女孩也不依不饶，不停地嚷着凳子是她先坐的。皮皮争辩说：“原来我就坐在这里。”吴雪痕抓住这句话，劝说小女孩：“原来就一直是皮皮的，你坐里边一样啊。”
女孩却不干，仗着高大胖胖的身体，一下把皮皮挤到的一边。皮皮着急起来，哇哇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