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鬼魅一般突然出现,这人带给阎岫的感觉,就像是一颗百丈陨石迎面砸来,之中蕴含着的浩瀚能量让人束手无策。但他还是要试一试,因为他为数不多的挚友之一就在他的身后。
来人面无表情地站在距离两人大约三五米处,他身着素色底纹的古典长袍,在衣摆的位置有几点墨色绽开形成的花朵状纹路,认不清到底是什么植物;
他的左侧腰间,一根黑色细绳悬挂着一枚约一寸大小的玉石,下方则是悬挂着一截短短的墨色流苏——这玉石黑白两色,在阎岫看来这两种颜色似乎在永不停歇地缓慢旋转,状若无极。
“你是谁?”阎岫一言不发,他身后的伯劳忽然走出来,说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来人微微一笑,暂时没有回答伯劳的话,而是看着阎岫,轻轻抬起右手,道:
“不要这么暴躁,年轻人,有时候先把事情搞清楚之后再动手也不迟。”这人一边说一边把手放下,看似并无什么事情发生。说完这话,他才看向伯劳,道:
“嗯,很有趣的能力,虽然还很不完善就是了。”
他依旧没有回答伯劳刚才的话,似是在等待什么。
此刻,在阎岫的感知中,这个人从他的“眼前”消失了,他的意识力量完全捕捉不到这人的踪迹,甚至在那人将手重新背后的刹那,阎岫那已经点亮的命纹竟然在同一时刻全部熄灭,体内奔涌的能量顿时失去了控制,但幸好,只是很短的时间。
阎岫默叹一声,心道来者实在是太强大了,挥手之间、不,应当说是谈笑间就将他的力量完全封印,现在连一丝能量都调动不起来。
环换个方向看,如果对方能够有什么不良企图,或者是什么计划之类的,一定很轻易就能做到,而不是这样出来调戏他们俩。
想到这,阎岫放下攻势,客客气气地问道:“敢问……前辈突然现身是为何事?”
来人笑了,说道:“不用叫我前辈,我感觉我还没有那么老——我姓陈,嗯……单字名徵。至于来这里的目的……你们刚才不是说缺人手么,那我就来了。”
“这还真是目的单纯……”阎岫心中如是想道,却见这陈徵忽然又笑了,说道:“我的目的当然很单纯,只是为了来给你们帮忙罢了。”
阎岫闻言,立刻清空了内心发散的思维,认认真真地观心去了。伯劳心头无奈,但也摇头笑笑,说道:“那就请前……陈先生到我们的住处详谈,如何?”
陈徵想都没想便答道:“嗯,也好。”
说完,伸手向着两人一握,阎岫和伯劳登时浑身紧张起来,只觉得刹那间身心俱废,正要放弃思考时,所有的感官又都回来了,一睁眼,两人便看到自己房间中熟悉的陈设。
“这……”阎岫讶然,当初第五均也曾带他们穿梭过空间,但那施法前摇可没有这么短——难道这个陈徵比第五均还厉害?
伯劳睁眼一看,心道真不是个时候——他双眼中的能力竟然因为刚才的空间穿梭而激活了——这若是正在研究的时候,他可是非常高兴的,但这个时间正在见客,实在是有些浪费。
感应到两人脑中的想法,陈徵摇头笑笑找了个椅子坐下,说道:“来,座。我们慢慢谈——第五均那孩子确实天赋极高,否则也不可能在那次濒死之际领悟到‘生死之秘’……至于你的能力,嗯,我也是第一次见,有时间可以让我研究研究。”
两人立刻停止了思维发散,乖乖地坐在陈徵对面。
“哈哈,不要紧张,我的神……精神力量过于强大,而你们又不懂得精准的意识控制,所以思想才会发散出来被我感知到,并非我主动探查——这一点可以放心。”
阎岫闻言眼前一亮,伯劳则是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徵见状,接着说道:“有兴趣,日后的合作我可以教教你们如何控制自己的思维和……意识,让别人不至于轻易探听到你们的想法。”
阎岫的眼睛再一亮,道:“那就有劳陈先生了。”
“那接下来说正事,你们想要让我帮什么忙?”陈徵如是问道。
“这……伯劳,还是你来说吧。”阎岫让了让位置。
后者也不谦让,想了想,说道:“陈先生,是这样的,就在前不久——不到一天的时间,一个自称是神话传说中的种族——‘浮黎神族’突然现身,他们说,自己是浮黎元始天尊的后裔,因为某些意外落得如此境地……”
伯劳将事情经过详细地说了一遍,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在仔细观察着陈徵的反应,竟发现对方好像对此事毫不惊讶,甚至没有一丝感兴趣的样子,只是那眼中透露出的严肃让伯劳明白,陈徵对此事非常上心。
“……浮黎神族的首领浮黎元翦和我们这边的一位指挥官代表海德里斯达成了合作协议,在清除常融天残骸内的恶念力量之后就来地球,亲自教导一些人学习完整的修行法……
这虽与我们个人没有什么关系,但却与我们现阶段的研究方向重合——我们已经找到了命纹能量在修行者体内可能的存储媒介并成功将之分离,下一步,就是找机会前往最高实验室近距离对那个多年前在地球上‘俘获’的‘半神’进行研究,但正如您所见,我这里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可以信赖的人了。”
几分钟后,伯劳说完了,陈徵仅仅对后面这一部分表现出有点兴趣的样子,趁着伯劳和阎岫喘口气的功夫,陈徵笑着低声道:
“比脉源古法还要古老的修行法么……还是初代神族后裔……有趣……”
“您说什么?”伯劳没听清,他的眼睛有特殊能力,但耳朵没有。至于阎岫,他的命纹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耳朵也不太灵光了。
陈徵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听了你的话想起来一些旧事——你说的事情我接了,那具体需要我做什么?”
“这……”伯劳看了看阎岫,阎岫也看了看伯劳,二人都没有说话。
“呵呵,放心,你们可以信任我——就凭,我是你们现如今共同体的创始人这一点。”
陈徵的话,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当然,是大号陨石——在二人心里掀起了顶天巨浪。
伯劳心头一跳,猛然想起自己还在陈奭手底下做事的时候,偶然在他的书房里看到过一件事物。
那是一幅画,有非常浓郁的古典风格的画,上面那个人物的影像渐渐和眼前这位陈徵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