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糖知道方糯浸染在大宅后院多年,也就自然晓得这后宅的阴私,特别是这些家中女眷塞来的通房,因都是出身清白,有时竟是外面纳进来的妾室都比不上。
可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把她们的卖身契牢牢抓在手中,自然也就好拿捏了。
方糯又问,“那些丫头的卖身契如今可是在你手中?”
方糖知道方糯的意有所指,只是她却有自己的想法。
“她们原先是婆婆屋里的人,卖身契我也没有过问,我明白二姐姐的意思,这些丫头送过来,我也是挑过的,如今只留了一个在身旁,其余的仍留在傅府。”
方糯听罢,这才点了点头,“如此也好,你们如今长住公馆,若是把人留在那儿,想来你婆婆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人已经悉数收下,怎么安排,如何处置,也是看方糖的意思。
“妹夫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他又是这般求娶的你,又如何能不懂珍惜。”方糯脸上是掩不住的羡慕,因着她知晓似潘祈礼那种人是定不能做到这一点的。
方糖只是微笑,后来又答应了方糯,说是有空就和她一起去买些小孩子穿的衣服,因着如今潘懿已经能跑了,也长高了不少,那些衣服袜子也就换的勤了些。
等潘祈礼也从书房出来后,方糖与傅良声才把人给送走了。
这逛了一天,又应酬了许久,两人已是有些累了,遂决定回到卧室,准备梳洗一下就休息了。
只是今晚到底有些不同,这可是他们在傅公馆过的第一晚啊,方糖不知傅良声如何想,而她则是隐隐有种羞于说出口的期待。
她先去洗澡,洗完后便换了身绸缎睡裙,这睡裙还是江南送给她的,说是新婚礼物。
方糖穿了这睡裙后,觉得有些不自在,因着睡裙的领口有些低,低的几乎可以看到里面秀美的山色,所以她有意掩了掩胸口,有些踌躇般从浴室出来。
听到声响,傅良声才放下手中书籍,一抬眸便注意到了方糖身上那有些性感的睡裙。
察觉到傅良声的打量,方糖越发有些羞涩了,她低声催促,“我洗好了,你去吧。”
傅良声眼神稍暗,只收回视线后,就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的水声,方糖听的真切,即使是她有意站在阳台,迎着风吹着头发,也仍是能感觉到这声音似乎能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耳朵里。
片刻后这水声停了,转而变成了脚步声,方糖微微侧身偷瞄了一眼,然后又迅速回眸。
傅良声穿的是一件新睡袍,方糖不知为何,就已经感觉到自己在脸红心跳了。
还真是太不争气了,方糖拍了拍脸,似想让自己恢复正常,又想试图让这绯红赶紧消失。
那边傅良声见方糖不在床上,却是在阳台,便也走了过去,他从后面抱住了她。
“头发干了吗?”傅良声见方糖是洗了头发的,此时阳台上吹来微风,舒服又凉爽,便抚摸着她的发丝,以便感受它的湿度。
方糖刚才好不容易压下的绯红此刻又再上来,而傅良声的怀抱很温暖,这让她有些贪恋,便也转身回抱了他。
“恩。”她点头回道。
“那进去吗?”此刻月亮高挂,虽不是十五的日子,但赏赏月还是可以的。
方糖不太想离开他的怀抱,就是片刻也不愿,加之因想到方糯和她说的通房,她便有些在意,也就嘀咕了句,“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你说...”傅良声下巴压着方糖,拥紧了她。
“你以前有通房吗?”虽然他和她说过不会纳妾,可以前呢,傅家又是那样的人家,婆婆裘氏看起来能接受新派思想,但骨子里却仍偏向传统,而且他房中的丫头也不乏有姿色的,听说有的还识过字,所以方糯才会提醒她。
“通房?可是你二姐姐与你聊了这个?”傅良声边笑边亲了亲她的发旋。
“所以...你有吗?”她看他。
“有...”
方糖心里跳了一下。
傅良声见方糖果然紧张后,才接着道,“差一点...”
“啊...噢...”方糖此刻的心情就有如坐过山车,一下子高,一下子低的。
“怎么了?怀卿似乎很在意。”他叫方糖怀卿后,又在她的脖颈处亲了一下。
方糖身子缩了一下,有些痒,但仍旧问道,“为何是差一点?”
“那是因为我母亲和那些婶婶偶尔会给我屋里拨几个丫头,可既然是丫头,便只干丫头的活儿,若是有旁的心思,我自然是不容的。”一开始,有丫头仍对成为通房的身份抱有幻想,有时端着汤,有时端个点心,或者穿着暴露,想着近身侍候傅良声更衣,只这些要不就是让傅良声身边的小子给拦住,要不就是他直接怒斥,于是时间一久,大家都知道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也就再也不敢了。
那就是说他以前也是没有通房的,方糖脸上露出喜色,嘴角已是微微上扬。
傅良声见方糖应是对他的回答相当满意了,便突然拦腰将她抱起。
“我以为怀卿应该还有问题要问我。”他瞥了眼方糖说道。
“什么?”惊呼之后,方糖见傅良声抱着她就往床而去。
“你不是应该问问你的夫君,若没有通房,是如何懂得那些闺房之乐?”话落,方糖已被傅良声放到了床上。
“你...你家有书楼,那里什么书都有,要找到那些书应该也不难吧。”方糖心里此时漏跳了一下,也就下意识回道。
“我的怀卿真聪明,有时间我再带你去我们家书楼看看,一起学习学习。”什么你家,那是我们家,傅良声在心里补充道。
他的吻落在了方糖的眉间,鼻尖,脸颊...然后是那可以窥探的山色,这吻开始的时候棉柔,而后逐渐强烈。
卧室里弥漫着旖旎的气息,方糖的新睡裙已被丢至地上,她破碎地呜咽声,似在控诉。
“不要...你轻点...”
今晚的夜色很美,这个夜晚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