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糖没想到方糯竟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而让她留在潘家。
可若是这样的话,那她不就得休学了,而且要等方糯把孩子生下来,也就起码要十个月之后。
“妹妹不愿意吗?”方糯见方糖迟迟未答,便追问了句。
方糖终究还是点头道,“好吧,姐姐,我就留在潘家,直到你把孩子生下来,只是学校那边...”
“你放心,学校那边我会帮你去解释的,他们不会因此而取消你的学籍,待我安全的生下孩子之后,你自是可回到学校继续学习。”方糯一听方糖答应后,便是立即保证她可在之后回到潘家私塾继续学习。
方糖颔首,说实话,她刚刚还真想自私一回,但因着能去潘家私塾也是方糯的关系,所以既然是她所求,她还是得答应了,不过好在这念书多晚都不算晚,只是她对江南感到有些抱歉,毕竟这同住了一晚后,她却要与她分开十个月之久了。
而方糯在得方糖答应后却仍觉得不够,因着潘祈礼还没有儿子,太太王氏也只有一个女儿,所以若妾室有了孩子,那自是会十分凶险,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如之前一些妾室的流产是与王氏有直接关系,但方糯秉着谨慎小心的心理,遂也嘱咐思芳阁的所有丫头婆子们都不可把她怀孕的事给传出去,而在膳食及煎药方面也都不能假他人之手,事事都需灵剑阁的人去做,这样也是为了万无一失。
方糖就这般在旁边看着方糯,一个才满二十岁的女子在有序地布置着一切时,却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果然不像她那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二十岁的女孩子该是上大学的年纪,也许在校园内还能谈一段无关世俗物质的爱情,可似这里的方糯,却已然要为自己肚子里孩子而做着细致的打算了。
见方糯似还要让吴妈妈去向人牙子多买几个丫头进来,方糖便以为后面的琐事已不需要她在场,也就与方糯说道,“二姐姐,那我先回屋去了。”
“你去吧。”方糯没空理方糖,便答应了一声就算允了。
见方糯允了,方糖这才兀自回到自己屋里去。
阿云此时就等在屋里,因着方糯与方糖说话时,阿云是不被允许在旁的。
所以她一见到方糖回来了,便倒了杯茶给方糖。“小姐可是累坏了吧,快快坐下,喝口茶...”阿云自觉方糖一回来便是换了身衣服就去灵堂,然后回到思芳阁还要被方糯拉着说了好久的话,所以她自觉对方一定是很累了。
方糖接过阿云的茶杯喝了口茶,然后轻声说道,“阿云,我暂时不回学校了。”
阿云自是很高兴,可她又马上脸色一变。“小姐,你不会是被学校赶出来了吧?”又不是周末,也不是放寒暑假怎么就不回学校了?所以阿云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不是,是二姐姐要我留在潘家,所以我暂时就不回去学校了。”这句话虽解释的轻巧,但方糖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阿云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可她很快又有了新的问题。“那为何二小姐要留你啊?”
“二姐姐她怀孕了。”
“怀孕了!我的天...”阿云喊出了声,但很快又意识到要捂住自己的嘴巴。
方糖点了点头,“所以她才要我留在潘家。”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方糖在心里补充了句。
“原来如此,不过,为何二小姐不让大夫人过来照顾她?”阿云一方面是觉得若方糖要留在潘家,那岂不就耽误她的学业,而另一方面,她想到的是方糖也是一个姑娘家,这照顾孕妇也是没什么经验呀,也就想不通为何方糯不让自家母亲过来照顾。
但方糖似乎明白为何方糯没有让她的母亲沈氏过来,因为她现在怀孕的时机不太好,而且若要让沈氏过来,那就必定要经过王氏同意,可方糯本就不打算让王氏知道她怀孕,也就不能有如此打算了。
所以现在最适合照顾她的,又让她信任的人便只有她方糖了。
于是方糖只得与阿云说道,“二姐姐自有她的理由,我们就好好照顾她就是了,对了,此事不能声张知道么?”
阿云似懂非懂的点头,“我知道了小姐,小姐,既然都不用回学校了,那就好好先休息一下,全当放假了。”
方糖笑了,想着自己竟是会被阿云的一句话而释怀了不少,是呀,就全当放假了,她心想。
“小姐,那你今晚想吃点什么?”阿云因着在方糖去学校后,便经常‘混迹’于思芳阁的小厨房,所以这一来一去便和伙夫婆子们都熟了不少,自然是想吃什么都可以了。
“那就来个蛋炒饭吧。”这几乎是脱口而出,说起蛋炒饭,方糖便想起若自己不回学校,也应该写信告诉江南一声。
蛋炒饭?阿云想说就这么简单?简单到她也能做!可她也没多想,便笑着应了一声就出了屋子往那厨房而去了。
见阿云走了,方糖便想着不如趁此机会写信给江南吧,于是她走到桌案前,拿起笔,想好了要写什么后,便正要下笔之时,这屋外却传来吵架的声音。
本来方糖是不想理会的,因她听声音似是下人们在拌嘴,而这个当然是轮不到她管的,只是后来她又听到了方糯的声音,且发展到后面,还听到有人惊呼了一声,“姨娘!”
方糖这才立即放下笔,赶紧跑出去一看,方糯已被阿云给扶住了。
“二姐姐,你没事吧?”方糖这才注意到王氏身旁的宋妈妈也来了,此时就站在方糯面前。
可宋妈妈就当是没看到方糖一般,只与方糯继续说道,“方姨娘,这可是太太吩咐的,今晚是由你来守夜。”
而方糯也不甘示弱,她此时不为自己,也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而那刘大夫不是也说自己不得劳累吗,况且这守夜不是应该由潘氏子弟来做,何时又轮到她一个后院女眷来守夜了。“宋妈妈,若是其他事,我自无异议,可守夜一事,这果真是太太吩咐么?我是否要去问问老爷?”
宋妈妈见方糯已是搬出潘祈礼,可她也不怕,因这后院之事可是由王氏所管,而且以潘祈礼为首的潘氏子弟都要为明日的迎客而做准备,自然守夜便由女眷来做也是一样的,只是为何是方糯,说王氏没有私心,那自然是没人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