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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脑袋里呢?”杨若晴指了指头。

感冒的时候头重脚轻,脑袋里不清晰,就像装了一台机器无休止的嗡嗡叫,看东西眼睛都没有焦点。

骆风棠微微一笑:“脑袋也舒服多了,至少看你的时候,不吃力。”

杨若晴稍稍心安,这确实是好转的迹象。

但一想到之前他经历的,她还是忍不住心疼。

“你呀,往后再不可以那样玩命似的赶路了,幸好咱家马王聪明,把你带回来了,要是你一个人,晕倒在冰天雪地里,咱都不晓得,还在家里傻乐的过年呢,我一想到这些就后怕。”

正因为后怕,先前才做噩梦。

并非她不如从前那般坚强了,而是她太过在乎,因为在乎,才害怕失去。

“好,我答应你,往后再不让你这样担惊受怕了。”骆风棠说。

先前她的噩梦里,他肯定比现在还要惨,不然也不可能醒了脸色还那么苍白。

“对了,红袖找你可是有什么紧要事?”

他不是一个喜欢八卦的人,对别的女人的事更不感兴趣。

此番这么问,无非是想要转移话题。

被问到这个,杨若晴摇摇头,满脸不屑的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事儿。”

骆风棠挑眉。

夫妻本就是一体,杨若晴跟他这儿是没什么隐瞒的,而且他有轻重,不会去外面传谣。

“永青小堂哥,竟然打红袖的主意,你说说,他哪里配得上红袖?提鞋都不配哦!真是敢想啊!”

骆风棠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还问出这么一桩爆破性的事来。

这也怪不得晴儿会跟红袖在那边屋子里嘀嘀咕咕老半天了。

“若是出于真心的爱慕和追求,倒没什么可嘲笑他的,因为真爱是不分贵贱。”

骆风棠分析道。

古往今来,很多穷小子娶了员外家的闺女,又或者寒门学子跟官家的小姐结了姻缘。

再比如说,当初的自己,光棍一条无父无母,家不像家,田地没半块,晴儿家方方面面都比骆家要优秀,可自己不还是幸运的入了她的眼?

所以一方身份的悬殊和家境的落差都不是阻碍两个年轻人在一起的最主要的原因。

还是那句话,真爱无价,真爱无界限。

“可问题是,你小堂哥对红袖,只怕是一时冲动下的见色起意。这不是真爱,这是耍流氓,必须予以制止!”骆风棠再次开口,眉眼间多了一分冷峻。

红袖跟刘雪云一样,都是晴儿的左膀右臂。

晴儿一声召唤,人家红袖不远千万里火速赶来长坪村。所以红袖的事儿就是晴儿的事儿,也是他的事儿,他们必须保护好红袖。

尽管,红袖本人很有本事,不可能真的被杨永青占了便宜去,但身为东道主,骆风棠觉得他和杨若晴还是有必要站在红袖身前。

“你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小堂哥懂个屁的真爱哦!”

杨若晴撇撇嘴,满脸的讥诮。

“昨日下昼在土地庙那边看到红袖的,当时就凑上去搭讪,夜里又跑到咱家后院来撒泼,还顶撞了大伯,想约红袖出去爬山游玩,这是真爱吗?这连喜欢都算不上,一点儿都不尊重,更不为对方着想,这就是个精虫上脑的混账东西。”

杨若晴回想起红袖跟她说的细节就来火。

骆家的大门啥时候对他那种混子没有震慑力了?是她这段时日太温和了吗?

“大伯也晓得这事儿?那怎么没听他提起?是在我回来之前还是我回来之后发生的?”骆风棠有些诧异。

杨若晴摇头:“八成是没顾得上说吧,因为永青堂哥来咱家找红袖,是你回来之前。”

骆风棠沉下脸来,“如今我回来了,他再敢过来,我直接把他扔出去。”

“用不着你动手,放着我来。”杨若晴说。

“你扔不好,娘家那边不好解释,毕竟是堂兄妹。”骆风棠说。

杨若晴乐了,“放心,我自然有解释,再说了,清理门户这种事儿我在行。”

“前阵子刚把我大堂哥给清理了呢,还给他拉了根红线,哈哈哈……”

“拉红线?啥意思啊?”骆风棠听得云里雾里。

关于老杨头那些风流韵事,杨若晴极少在家书里浪费纸张和笔墨,他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棠伢子,关于这一茬,那可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了。”

“其狗血程度和各种阳谋阴谋,最口齿伶俐的说书先生都得说上三天三夜。”

他拉住她的手,“说书先生说的没我家晴儿说的好听。”

杨若晴笑:“哈哈,那好吧,横竖你也是养病,闲得蛋疼……”

骆风棠的眼角轻轻跳动了下,目光下意识往下扫了眼。

不疼啊……

“哎呀,我就口头禅,你别真看啊,这样搞得我很尴尬耶。”

杨若晴红了脸,没料到他这么直男。

骆风棠笑了笑,“我有大把的空闲,你慢慢的说给我听好不?”

我就喜欢看你说话的样子。

杨若晴正需要一个听众呢,而且这大正月的也不忙,最忙的是腊月。

正月里雨雪封门,窝在家里吃吃喝喝睡睡扯扯闲话,这才叫过年嘛!

“好啊,我回头一桩桩的跟你道来,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去灶房给你整点吃的,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空腹听故事可不好!”

……

当杨若晴在灶房忙着给骆风棠煮鸡汤面条的时候,老宅那边,金氏也用杨永进家送过去的鸡汤煮了面条端到杨永青的床前。

杨永进也在,看到这样皱起眉头对杨永青说:“你这上吐下泻都折腾大半天了,就该看大夫吃药,咋还这样管不住嘴呢?”

“二哥,我、我拉空了,不吃没力气,身体也……也扛不住。”

杨永青裹在被子里,有气无力的说。

同时伸出手来抓住床头的横档,挣扎着坐起身。

被子底下他早就没穿裤子,腚儿下面压着一只装满了土木灰的布袋子。

“娘,把、把鸡汤面条拿过来,喂,喂我吃。”

金氏看了杨永进一眼,有点犹豫。

杨永青用力拍了拍床沿,开始烦躁。

金氏吓得赶紧收回目光来到床边侧身坐下,一筷子一筷子的喂杨永青吃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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