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镇守府缉凶(五)
“好吧,请两位前辈传法。”徐宁闻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就对了嘛。”冷月单手一拍腰间的乾坤袋,将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简,并一口水蓝色的飞剑祭到了他面前。
徐宁这里也不客气,于袍袖轻抚之际,将袖底掀起的劲力,把悬浮在面前的两件物事卷到了手中。
“‘小五行幻剑阵’、‘癸水剑’……”徐宁轻声嘀咕着,只匆匆一瞥之后,便将神识从那块玉简当中退了出来。
“哈哈哈,算你小子有自知之明。”
“不然,凭炼气期的神识强行参悟这佶屈聱牙的布阵法门,非得让你精神错乱上一阵子不可。”
说话之际,美妇人又随手抛过来一个小巧的丹瓶,同时还出手如风在附近的山石上燃起了三柱“醒神香”。
“这是……”瓶塞打开之处,徐宁凝注着瓶底的两枚丹药,欲言又止道。
“白色的是‘衍魂丹’,灰色的是‘抽髓丸’。”
“前者可以让服用之人增加半成左右的神魂之力,而且还是永久性的,可谓是难得的机缘。”
“后者则会让你气血枯败,八脉俱伤,便是将其称之为道途上的魔鬼也并不为过。”
“但是机缘也好,魔鬼也罢,老牛鼻子,你没得选,识相的,这就一并吞服下去吧。”
此番出声的是徐茂行,其说话办事的强硬做派跟冷月如出一辙,而且还犹胜三分的样子。
这让徐宁大为不爽的同时,也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句,“持强凌弱,一丘之貉,待本上筑基成功,势必将你们一个个的抽魂炼魄,挫骨扬灰。”
话虽如此,但是人在屋檐下,他也知道要低头、服软的道理。
况且作为一名阵法师,他还想从对方二人这里学习“小五行幻剑阵”的布设法门呢。
果然,当他不顾云瑶的拦阻,毅然吞下那两枚丹药的时候,冷月趁着其神识、法力暴涨之际,开始了自己的传道授业之举。
这两人一个教得用心,一个学得认真,中间又有徐茂行在一旁点拨、解惑,徐宁只用了一个多时辰,便勉强掌握了此阵的布设法门并演化规律。
当然,他之所以能有如此成就,也不全然就是“名师高徒”的缘故,也是因为他本来就有阵法基础,而且此阵还是易学难精的那种。
若是换了一个门外汉过来,又或是改成那种极难入门的法阵,却就不是眼前的这种情况了。
对于徐宁的学习能力,对方二人还是颇为满意的。
一方面由徐茂行继续为其讲解此阵的一些玄妙之处,另外一方面,冷月却凭借几张“百里传讯符”,招呼起他们一方的另外几位同伴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一位佝偻老妪,拖着陈荷病体,从远处颤颤巍巍的赶了过来,观其容貌身形,赫然是在“承天殿”当中参与过议事的那位张澜散人。
又盏茶功夫不到,陈清妍这个新自筑基不久的宗门长老,也受诏从郁木镇的战场上赶了过来。
当她在此地意外撞见徐宁时,也就下意识的轻咦了一声,眼底深处还闪过了几许疑惑之色。
“怎么,你认识这位韩道长?”陈清妍这等近乎于本能的情绪变化,自然瞒不过在场的极为筑基高手。
几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由美妇人冷月声色俱厉地呵问了出来。
却原来,冷月其人便是陈清妍的祖母。
这等来源于血脉深处的,经年以来所造成的威压,在此刻尽数爆发出来,直欲压制的陈师姐喘不过来。
她有些怯懦的,有些恍惚的低声嘟囔着:“我,我们……”
“这位是上宗的陈长老吧,韩道荣这厢有礼了。”
“贫道前番于‘铸剑山庄’一战当中,托庇于徐长老、陈长老两位前辈的羽翼下,着实杀了个痛快呢。”
“此番能够再次给两位前辈打下手,给上宗诸位长老鞍前马后的效力,委实是老道的荣幸啊。”
徐宁了解陈清妍在家里,在宗门里的处境,唯恐她在冷月的积威之下,泄露了自己的秘密,当即上前一步,厚着脸皮说了这般一番违心的话语。
“唉,小老头成天在外面迎来送往,卑躬屈膝的讨好这个,讨好那个,当真不容易啊。”
“好在他心态不错,念头通达之下也自有一番能屈能伸的道理。”
“换做是我,恐怕一早就得罪了这些盛气凌人,坐井观天的筑基高手了。”
眼见徐宁这般一副谨小慎微,“以色事人”的模样,云瑶在心痛之余,似乎更加理解眼前之人的难处了。
良久,陈清妍才在徐宁的提点之下回过神来,她轻咳了一声,胡乱抱拳冲着老道回了一礼道:
“是了,我说你这小老儿有些面善呢,却原来是在铸剑山庄见过的啊。”
“祖母大人,我……”
话未说完,她又小心翼翼地往冷月这边看了过来。
“下贱胚子,烂泥扶不上墙的货。”
“这般简单的事儿,只顾着‘你你我我’的念叨了半天,却原来还不如这个土埋了半截的老牛鼻子记性好吗?”
“且吞下这两枚丹药,往一旁候着去。”
“呃……张师姐,那两位果然赶不过来吗?奴家总觉得这位韩老道就是个‘滥竽充数’的主儿。”
“兹事体大,却不能误了师叔她老人家的大事吧?”
美妇人不愧是舞榭歌台上的“名角儿”,这变脸的技术绝对是宗师级别的。
她前面在跟陈清妍说话的时候,还是冷言冷语,极尽刻薄之能事,可是到了老妪这里,完全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那种如沐春风的随和感,那种甘愿俯首做低的姿态,便是徐宁这个深知其跟脚的存在,都没来由得生出了几分亲切的意思。
“修仙难,不在山,不在水,只在人心一念间啊。”没来由得,徐宁却想起了这一段,尘封在他记忆当中的至理名言。
“茂行方才传音过来说,这老牛鼻子在阵法一道上有些造诣,前番在铸剑山庄一战当中,还曾经凭借一套二阶法阵在对方的护山大阵上撕开了一道缺口,所以……”
“他果然已经吞服了那两样丹药的话,咱说不得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让这位全力以赴的尝试一下了。”
“喏,这是一枚‘摩诃血爆丹’,跟抽髓丸有异曲同工之妙,眼见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便是拼着筋脉寸断,也要给我吞下此丹,再顶上一时三刻。”
“切记,你只要尽力了,又大难不死的话,我们这边一定会有重赏,否则……”
“如果是因为你的不作为,误了我们的大事,那么对不起,明年的今日,便是二位的祭日。”
言罢,佝偻老妪上前几步,将一个细颈凸肚的丹瓶塞到了徐宁的怀里,她的脸上尽是那种浓得化不开的郑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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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书接上回,咱在心惊之余,知道不能继续自怨自艾,马上调整心态,借着微弱的灯光往“林子外面”走了过去。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咱手里的强光手电虽然暗了下来,为咱照亮的前路也变成了昏黄的一片,但是架不住又让远处那道,梭巡在林子当中的亮光进入了咱的视野当中。
咱前面只顾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视线一直跟着手电光走,完全没注意,远处居然还有另外一道光亮。
人往人处走,远处那道忽明忽暗,好大一会儿才能晃起一次的光亮,却成了咱这个迷路之人的灯塔。
强压着内心的悸动,借着微弱的灯火(树林中,月光有限),咱深一脚浅一脚的往“灯塔”处赶了过去。
十几分钟之后,咱终于如愿以偿,站在了一个老旧的手电筒下面,这个手电筒被人挂在一棵小树的枝桠上,有风吹来,随沙沙作响的树叶轻轻晃动着,将一道道朦胧的光柱往四下里晃了过去。
“这是谁干的,真有才,是要把手电筒当作灯泡,或者煤油灯来使用吗?”心情稍微好转了一些,咱下意识地吐槽了这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