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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妄的语言胜不过事实,我们只相信我们眼睛看到的东西。”男人微微地吐出一口长长地寒气,眯了眯眼睛,以舒缓抵御寒风而有些僵硬的皮肤,做着放松的动作,可是说起话来却带着血味,淡淡的语言也能强如坚硬的石头。

叶白柳从他的话里听出来不好的兆头,预感到什么的他回了回头,看向邵恭两人的身上。

一周的眼睛都跟随着叶白柳的扭头而汇聚到了邵恭两人的身上,审视,或者疑惑。

也许是察觉到了众人的孤立,不好的念头也如阴阴的寒冷水汽无形萦绕起来。

“你们,”邵恭的眼色可见的有了丝丝的慌乱,“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这么看着我们,看得好像我们就是刑场上要被砍头的孬种一样,我说了人不是我们杀的就不是我们杀的,不会有假。”

他借着没来由的气力吞咽了几下干涩的喉咙,接着说,“再说……再说,再说也是我们带你们出来的,都是漂泊的武士,人与人之间应该多讲一个恩义,如今你们听了一个还不认识的人的言语,还不知道真假,就要杀人了么?”

“准确地说,”话声后的一阵沉默,阿青忽然说道,“我们是交易的关系,我们救了你们的命,分给了你们本来就不多的食物和水,只是简单来说你们的指路,其实已经把恩义都还给你们了。”

“再者,”阿青转头向青古沁男人和少女那边,“恩归恩,义归义,你们冒犯了这里的主人,如今却想要我们为你出头么?”

阿青的话简直是雪中的冷水瓢泼了下来,邵恭动了动喉咙,却一阵语结。他慌着眼睛扫视了一圈,对上的却尽是冷眼,外加上两双几乎满是恨意的眼睛。

“好,好……”邵恭用地压了压下颌,咬着牙齿般用力,挤着喉咙想要说些什么狠意的话。

“但是,”青古沁男人却打断了他,用着石头一般沉重有力地声音说,“你们通过了罪孽之地,经受了嗜血之物和黑暗的考验,按照我们多林的传统,你们向苍神证明了你们还有活下去的命运。”

“什么?”扭着头,眯着眼睛的邵恭忽然愣住,缓和了脸上的神色。

“啊……”老人点了点头,想起了久远的记忆一般沉吟道,“古来的传统。”跟着也看向了愣住的邵恭。

“什么?我没有听错吧,”邵恭看着男人的眼睛,问道,“你的意思的是,我们不用死了?”

男人点头,女孩也笑了笑点头,虽然眼睛中还是带着些鹰一般的犀利。

“呵!”邵恭松了口气地笑笑,有了底气一般地呼吸起来,“说的跟真的一样,早说了你们的人不是死在我们手上的,就算是你们的神来了,站在我们的面前,我们也是无罪的。”

关于青古沁人和邵恭两人的恩怨,叶白柳的疑惑还是没有得到解决,还在和其他的人交换着眼神的时候。

“但是,”男人如石头一样的声音再度响起。

众人都是一凛。

“根据传统,犯过血罪的人仍旧没有站立在多林土地上的资格。”男人说。

“什么意思?你要出尔反尔?”邵恭脸色一变,听出来不对劲。

他往着地上啐了一口,“什么鬼罪不罪的,这破地方,我们也早就不想呆了。”

他一手拍了拍身边的同伴,一边有些颤颤巍巍地往着男人的那边走了过去,“还说什么满是秘宝之地,根本就他妈是个邪门的地方,还有一些长的花的跟花毛鸟一样的野人。”

他们二人互相搀扶着从众人的身前走过,满嘴的碎语,想要从青古沁人身后的路离开这里。

“留下!”青古沁男人忽然大了声音。

预感到什么的邵恭已经发动了起来,他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柄短小的匕首,紧紧地攥住,直刺想男人最为脆弱的咽喉而去,咬紧的牙齿里听不见什么怒骂的声音,只有喉咙里一阵闷哼,是发动了全力的吼声。

青古沁少女脸色变的铁青,皱着眉头,一柄短剑也从斗篷里抬了起来,直指向邵恭的脑袋,都是狠辣的剑刺,只为厮杀中一击毙命。

邵恭身边的男人也张开了双臂,不顾性命一般也要拦住少女的短剑。

可是风声被拍动的声音惊吓了他,天空似乎被什么遮蔽了,大片的黑影投了下来,锐利的尖叫声刀子一样地刺进了他的耳中,也惊吓了其他的人。

青色的鹰感受到了主人的危险,张开了青色的大翼,探出铁爪抓在了男人的脸门上,刀子一样的喙探出去,立时惨叫声混着鲜血迸射了出来。

少女攥着短剑的手被人抓住了,一张有力如铁块的手。

是那个青古沁的男人,他一只手抓住少女的同时,另一只手也抓了邵恭刺向他喉咙的手,在叶白柳等人被青色的鹰吸引去注意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出的手,又是怎么抓住了邵恭的手,一次全力的突袭后,邵恭已然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的样子,双腿颤抖着,随时随刻都会要倒下去的样子,被青古沁男人抓住了手,拖坠的模样,倒像是一只蔫了的鸡崽似的。

男人松开了少女的手,对着邵恭说道,“犯下血罪的人,即便是通过了罪孽之地,终身也不得在多林的土地上站立一刻。”

青色的鹰重新回到少女的肩头,青古沁男人看着捂着眼睛,血溅了一地,倒在地上痛嚎的男人,接着说,“所以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是我亲手砍去你们的双腿,第二,是你们从埋葬之山,也就是现在这个山头上跳下去,用你们通过的罪孽之地的命运来通过最后的考验。”

“你!”邵恭抬了抬头,咬着牙,穷途末路而心有不甘的模样。

满是积雪的山峰,需要最后的终身一跃才能赎清血罪,叶白柳听着风声,大概估摸着这座山峰的高度,知道一个人从这里跳下去,与死无异。

白雪的记忆如水洗的镜面一样忽然照进了他的思绪里,他想起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