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值班的李警官休假,换成赵警官。
接到耍流氓这样的案件,不敢耽搁,带人出警。
吃了饭,白舒兰手脚勤快,收拾碗筷。
就在白舒兰忙碌的时候,门外传来“咚咚咚”嘈杂敲门声。
王姥姥开门,看到是片区的赵警官,“哎呀,赵同志,一大早过来有事儿?”
赵警官还没来得及回答,外面的白先勇就急忙大吼,冲进来,就要打迟宴。
“赵同志,那就是我女儿,迟宴拐骗我女儿,白白睡了我女儿……”
王姥姥担心外孙被打,想要护着迟宴,也被白老太推了一把。
白舒兰赶紧扶着王姥姥,眼露厌恶地看着白家人,这些人居然还有脸报警!
迟宴眯着眼睛,眼睛阴冷,抬手抓起边上的凳子,朝着白先勇就砸了过去。
原本还嚣张的白先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沉重的榆木凳子砸得头晕眼花,额头流血,坐在地上。
赵警官也没想到白家人这么冲动,立即大喊,“冷静,冷静。”
吴秀丽看到丈夫被砸,心疼得要命,但也没忘了这次来的目的。
“赵同志,他打我丈夫,还睡我女儿耍流氓,赶紧把他抓起来。”
白老太也不停哭喊,声音大得恨不得把六层高的家属楼震翻了。
“我可怜的儿子被人打,我可怜的孙女,被人耍流氓,也不敢说。”
赵警官脸更黑了,“有理不在声高,有没有犯法,也不是你们喊两句就能定罪的。”
此时,警卫员小周从屋里拿出来一个牛皮纸袋子,递给赵警官。
“赵同志,这是我们领导的结婚申请。迟宴同志和白舒兰同志,自由恋爱,互相尊敬,愿意结为革命夫妻。”
赵警官敬礼,恭敬拿过来看看,上面内容属实。
白舒兰趁机解释,表明自己的意愿,不能拖后腿。
“我和迟宴同志都是革命好同志,昨天晚上我住在对面朋友那里,我们根本就没有过度亲密行为。”
王姥姥也皱着眉,帮白舒兰作证,姑娘家的名声很重要。
“我和老王也能作证,舒兰跟对面淑媛挤了一夜,早晨才回来。迟宴跟我们介绍,说舒兰是他对象,正儿八经地谈的。发乎于情,止乎于礼,并没有乱来。”
赵警官听到这话,一一记录下来,听到对面开门,顺便问了要出门的秦大勇。
秦大勇的确看不上白舒兰和迟宴,但也不会得罪王老工程师。
毕竟这是厂里真正有技术的人,那些外国机器坏掉,一般技术员不会修。
秦大勇点头回答:“是的,跟我女儿挤了一晚。我女儿只是看白舒兰可怜,才收留她一晚。至于其他事情,跟我女儿没关系,还请你们不要打扰我女儿。”
说完,秦大勇急匆匆离开,不搭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有这功夫,他还不如给女儿张罗好对象。
赵警官记录下来,看向白先勇,“你看到了吧?有人证物证,证明白舒兰同志和迟宴同志,是纯洁的革命爱情。”
白先勇捂着头,给吴秀丽使了个眼色,让她按计划行事,他捂着头疼得直哼哼。
吴秀丽得到暗示,看向被迟宴和王姥姥护着的白舒兰。
“既然是跟我女儿谈对象,那就按照谈对象的规矩。没去我家拜访,也没有各种礼数,就想娶走我辛苦生下来,养了这么大的女儿。”
“那可不行!全部按照规矩来。三转一响七十二条腿,再加五百块礼钱,少一分都不行。”
白老太也假惺惺的,说得大义凛然。
偷偷环视屋里四周,窗明几净,家具收音机缝纫机都有。
“我们是老规矩人家,讲礼数,也不充孬种,就按照规矩来。”
路上他们商量了,直接要一千块钱彩礼,太多了。
有买卖婚姻之嫌,所以换成三转一响七十二条腿和五百块钱的礼钱。
到时候钱和东西都不给白舒兰带走,加起来可不止一千块钱。
白舒兰恍然大悟,原来是打这个主意,想把闺女卖个好价钱。
“我们是纯洁的革命爱情,是自由的,是新式婚姻。不要礼金,也不要嫁妆,反正迟宴家里都有。”
白老太怒了,不依不饶,今天非得拿捏住白舒兰。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给我闭嘴。你妈生你,疼得三天三夜,这个家养你二十年,你是喝风长大的吗?”
白舒兰嗤之以鼻,眼眸微冷,当然不会就范。
“她生我用了三天三夜,那是因为给你们一家老小做饭,摔倒早产了,你们还不把她送到医院,就让她在家里生。”
“养我二十年,这我可不认。不到十八,我就去下乡了。从三岁开始,没有扫把高,就开始扫地,六岁洗衣服,八岁开始做饭。”
“直到我下乡,我在家里干了十几年的活,可没有白吃饭。你问我要饭钱,我就跟你要保姆干活的钱,咱们来算算。”
白老太伸手就要冲过去挠白舒兰,“一家人你干点活算什么,跟我要钱,你是钻钱眼里了吧?”
迟宴大长胳膊伸展开来,直接拦住了白老太,护着白舒兰。
白舒兰把这句话还给她,反正她不会给这一家人钱。
“一家人,吃点饭算什么,跟我要钱,你们才是钻钱眼里。再说一遍,我白舒兰不要嫁妆,你们不要礼钱。”
迟宴抬头看向赵警官,“赵警官,这家人推行旧式婚姻陋习,他们把我对象关起来三天不给饭吃,而且他们还虐打我对象。”
“昨天是你们单位的李警官处理的。小周,去我桌上把昨天的鉴伤报告、病例,以及派出所和公社处理结果拿出来。”
警卫员小周去书房,拿回来病历,递给赵警官。
赵警官顿时黑了脸,顿时觉得这家人无理取闹。
“婚姻自由,只要当事人愿意。即使父母也不能干涉,更不能提倡高彩礼这些封建陋习。”
白老太才不管这些,哪有嫁人不要彩礼的?
“反正我家嫁孙女,我要东西和礼钱,少了这些,我就不同意结婚,我不给介绍信。白舒兰,你就别想领证结婚。不领证,你们在一起,就是耍流氓。”
迟宴皱眉,反正该说的都说了,不想继续浪费口舌,于是表情严肃地对赵警官,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证件。
“赵警官,这是我的证件,刚才白先勇同志涉嫌袭击重伤未愈的我,推搡我家人。不请自入,擅闯民宅。现在我报警,还请赵警官严肃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