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丈高的洪水首先冲垮了山谷中的后备叛军。
之后它的势头略有减弱。
但陆渊凭借体内雄浑的玄气,继续带着它前冲。
江水冲出了山谷,留下无数具叛军尸体,并立刻冲向攻城的军队。
花裳在城中看见滔天洪水到来,立刻召集两千名修士飞上城头,释放玄术。
他们高举双手,口中默念咒语。一股股巨大的吸力陡然产生。
一个人的吸力不算大,但两千人的力量不断叠加,便将奔腾的洪水继续接引过来。
“哗!!”
洪水在两千名修士玄术的吸引下,如同苍穹破碎,银河坠落,将城池面前变为一片汪洋。
花裳马上指挥修士们用玄术抵御洪水的反激之势。
洪水撞到城墙上方那无形的玄气墙上,但见惊涛拍壁,巨浪排空,卷起千堆雪!
那冲击到玄气墙上的浪花足足有百丈之高!
一时间,死者无数。
城墙上的凡人守军欢呼雀跃。封常清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城下,石学庵用玄术在自己身旁开辟了一个圆形气罩,他和一些机要人物在洪水中飘荡了一会便稳住身形飞到半空。
许多不会玄术的士兵全部葬身水底。
一些会飞的修士则狼狈不堪地飞到半空。
有的修士来不及使用逃生技能,也和普通士兵一样死在河中。
战马、兵甲、攻城器械等物品都留在了洪涛之中。
他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完全全被震撼了!
这些三阶四阶修士弄的小把戏,居然敢玩如此大的玄术!本将军也差点着了道!
石学庵先是默不作声,随后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周围的副将和军师们都慌了。
“石将军……这……您为何发笑哇?”
“我笑这些蚍蜉蚂蚁,居然会玩这么一手,把老子弄得如此狼狈!哈哈哈哈!”看书喇
见他越笑越大声,手下们一个个都不敢再说。
石学庵的首席军师伍哲上前拱手说道:“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现在我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咱们还有十万雄兵未曾动用,下回再来血今日之耻!”
其他人也马上劝道:“军师说得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下次再来!”
石学庵听他们这么讲,觉得有些道理。而且他也知道,若此时城内的修士杀出,他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他长叹一声,恨恨地望着铜关。
出征时带来六万大军,如今仅剩七百多人。
“走!下次攻破此关,鸡犬不留!”
剩余的七百多修士也咬牙切齿地说道:“鸡犬不留!”
石学庵大吼一声:“走!”
他化为一道遁光,立刻往东北方向飞去。
众人也尾随者他相继飞走了。
铜关城墙下,清河激荡,无数死尸在其中沉浮。
…………
铜关之内。
封常清单膝跪地,抱拳对陆渊等人道:“仙师们的救命之恩,封某无以为报。待我表奏朝廷,为诸位恩人表功!”
陆渊将他扶了起来,笑道:“我们修玄之人,不需要朝廷的奖赏。我们就希望天下能多过几天太平日子。宁、石二贼视万民为草芥,实在是天下之敌。人人皆可擒而杀之!”
“仙师高义,封某佩服!只是惭愧,军旅之所,未有好物聊表心意。”
陆渊摆手道:“封将军如此说,那就生分了。我们这次来,也是为了让一些弟子有所历练,也是有私心的。”
封常清大笑:“哈哈哈哈!仙师说话就是诙谐风趣。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封某的地方,尽管说就是了!”
“岂敢劳烦将军!”陆渊谦逊地道。
花裳在一旁扑闪着淡蓝的大眼,忽然问到:“陆哥哥,那个石学庵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陆渊想了想,说道:“这个难说。不过他要纠集数万大军再来,只怕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当前,我们还是先把清河归位,并清理一下城墙外的尸体。”看书溂
众人皆点头称是。
恍惚间,好像陆渊才是铜关的最高指挥官。
这一仗,封常清一方战死两千余人。聚仙盟修士战死近两百人。
石学庵六万之众只逃回七百余人。
大虞军队可说是取得了首次大捷!
报捷的表章很快就传到长宁虞明皇手中。
他一拍龙椅扶手,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道:“好一位陆渊陆仙师!有此人,果真是我大虞万民之福啊!赏!重重有赏!”
送捷报的副官说道:“陛下,陆仙师之前就说了,他不要奖赏。”
“哦?”虞明皇疑惑地道,“那他要什么?”
“仙师说什么都不要,他只要天下万民太平!”
此话一出,金銮殿内一片赞许之声。
“高风亮节,我辈楷模啊!”
“真有古之高士之风!”
“儒士的标杆呀!”
虞明皇感到眼眶有些湿润。但他是天子,他不允许自己在众大臣面前落泪。
平复了一下情绪,明皇道:“仙师不要赏赐,那是他的事。但给不给赏赐,则是朕的事。待朕亲自手写一书给他,以表示大虞对他的褒奖。”
李青莲笑道:“陛下,如此甚好。微臣了解陆仙师的为人,他并非不要任何赏赐。”
“好!”虞明皇抚掌大赞,“李爱卿可知他要何物?”
“陛下,您只要请他来吃顿饭喝顿酒就可以了!”
明皇与众人大笑。
这是宁石之乱以来,虞军取得的第一场大胜,打破了二贼“受天命戡乱”的妖言。
虞明皇笑道:“李爱卿,仙师来时,朕必定到场。你也不许走。你们的酒量谁大些?”
“微臣略有不及。”
堂下一片哗然。
居然连李谪仙都甘拜下风!这位陆仙师可不知是何方神圣!
大家都非常想一睹陆渊风采。
“好。朕写一封信给陆仙师,另请爱卿也以朋友邀约之语写信给他,让仙师一定来长宁喝酒。就说朕有上好的御酒等他!”
“遵旨!”李青莲躬身抱拳道。
…………
散朝后。
养神殿。
虞明皇斜坐在胡床上,问面前的一位大臣:
“相国,朕见你如此神色慌张,所来何事啊?”
颜国仲擦擦额头的汗珠,哭丧着脸道:“陛下,大事不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