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这位是我的侄子,张文祥,也没什么本事,听说京里的大人物来了,特意过来见识世面。”张千瑞介绍道。
“张大人,我这人一向不喜欢阿谀奉承的男人,你这侄子这种行为真是有些让人不耻,不过你侄子毕竟对我等照顾的挺周到,俗话说伸手不打靠脸人,这小子在我看来还是挺会做人的。”沈杰吃着菜,随意的说道。
张文祥正在给卢剑星倒酒,听到他这样说,面色发白,手抖个不停,勉强将卢剑星的酒杯倒满。
“其实我对这小子也没什么好印象,我们张家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家族,在本地混出点功名的不在少数,就是这个侄子,无能的很,简直丢尽了我们张家的脸,沈大人,敬你一杯。”张千瑞脸色有些挂不住,显然听到沈杰的话心里很不好受,在静州也就知府大人敢当他的面这样说,不过他显然老奸巨猾,立即自己也骂了起来,这样心里就好像自我释怀了一般。
“有些人无能是因为先天家里不好,像你侄子这种情况基本可归结为自己把自己废掉了。”沈杰吃了一口菜,接过话说道。
“这小子虽然混账但是也是我们张家人,这辈子依靠家族衣食无忧,我还能给他取个本地大富人家的千金,但是他就不好好做人,现在还要过来让各位大人讨厌,张文祥,倒完酒赶紧给千户大人赔罪,快滚过来。”张千瑞脸色有些不爽的看向张文祥,越想越是生气,要不是他今天会在同僚面前这样低声下气,忍无可忍之下大吼了起来,坐在他台下的另外两名年轻官员被吓了一跳。
“别。”沈杰阻止了满脸胆战心惊的张文祥,“我说你几句,你恨我吗?”沈杰望向这个好像受了极大委屈的青年,要知道以往在静州府,他还真就没给人倒过酒,今天还是跟常年在他面前混的小厮学的。
他不敢说话,被沈杰的一个目光吓得低下头,他可是知道这种人别看表面上对你一副平静的样子,可真要狠起来可是要人命的。
“我现在准备给你一个机会。”沈杰说完此话,便不再看向他。
但是张文祥原本都快要奔溃了,却因为这位他以往难以仰望的人一句话,竟然感动的忘记刚刚他有多恨此人。
“还不赶紧谢谢沈大人。”张千瑞脸色严肃的说道。
“多谢千户大人,非常感谢。”张文祥作势就要跪下来。
沈杰也没有理他,他自顾自的在旁边跪下磕着响头,旁边的琢儿姑娘侧望向跪下的青年,脸色有些异样,还是我行我素的吃起前面刚端上得一盆热喷喷的羊肉汤。
张文祥见沈杰没有再叫他,站在沈杰旁边有些尴尬,张千瑞对他一个瞪眼,他立即轻走着步伐回到了座位上。
“你们静州总共有多少人口。”沈杰望了一眼身旁的张千瑞,很随意的问道。他刚刚吃了一口当地特色的红烧黄.善,辣味浸润了喉中,一股鲜美充斥了整个味觉中,他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五十二万左右,不多吧,我可是知道东部的苏州府有350万人,我们这边虽然地域不小,但是实在不适合住更多的人。”张千瑞原本正在吃菜,一张老脸向着沈杰的方向靠近了些,说道。
“离远一点,满嘴酒气。”沈杰没有看过去,依旧在自顾自的吃菜。
张千瑞脸色一愣,心里真是被气疯了,手还在抖,真想一筷子.插.死这个人。过了好一会他抖着的脸才缓解了一些。
他经历官场这么久,可是知道这人和这样和自己说话,他心里绝对有数,在此人眼里,他绝对没把自己当成和他平级的官。
“沈大人,我敬你。”张千瑞很气,但还是忍住了胸口的一口闷气,举杯说道。
沈杰顺势举杯相对,他目光从经历钱庆、推官张倩扫了过来,那些人也都举杯,在沈杰和张千瑞饮酒的时候,几人默不作声的喝起酒来。
沈杰正对面的张文祥原本心里还一副很不舒服,看到以往经常对自己大吼大叫的一帮官吏如今这个窘态,现在更加坚定了决心。
张千瑞后来索性就不再主动说话,但是为了让沈杰不怀疑他在气他,他过一会儿就和沈杰来一杯。
过了二十多分钟,沈杰站了起来:“张大人,今天这顿饭很好吃。”
“沈大人满意就好。”张千瑞也跟着站了起来,脸上强挤出微笑的说道。
“大家都吃完了,我们现在就回房休息吧。”沈杰看向桌上陆续站起来的卢剑星等人,这群人在吃饭全程一句话都没有公开讲,像个.娘.们一样,真他.麻.不.像当过锦衣卫的,倒是让他一个人和这些人说来说去,他还真的有些累了。
沈杰喝的还真不少,脸色有些醉醺醺的拉着一身丝绸裙装的琢儿往外走,她款款的走向外边,让身后的一帮官吏看的默不作声。
孙千、钱庆等人还是很快跟了上去。
“各位大人,请回吧,我们上楼了。”沈杰看向还跟在身后的张千瑞等人,连忙阻止道。
“那沈大人你就好好休息,我们就不送了。”张千瑞拱了拱手说道。
沈杰随意摆了摆手,拉着沈杰向着洁白如镜的大理石台阶上走去,卢剑星等人紧跟了上来。
“各位大人,多谢今晚的招待。”一川向张千瑞、孙千、钱庆连连拱手。
张千瑞微微动了一下脸,孙千和钱庆却也拱手还礼,笑脸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