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发自内心的、由衷的笑着,因为她切实地感受到了精神上的攻击,而她也在下意识的读心,却没有读到秦登关于此次攻击的想法。
这很非同寻常,是否能说明秦登有什么方法可以逃避觉的读心?
总而言之……“还是先去地灵殿稍微聊会吧。”觉轻抚着自己的下巴,领着秦登一步一步地往里走。
“没必要这么不情愿,你是我妹妹的朋友,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觉挂着淡淡的笑容,感受着来自秦登的恐惧:“唔,你还是记得我会读心的,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情报,明明此前据我收到的消息来说,你可不知道我。”
秦登只得坦然的放空自我,什么都不想,或者只想一个字,想到别人叫住他为止。
扑腾。
在不知不觉中,秦登已经被按在了会客厅的椅子上,然后被照着脑袋拍了一下。
“你很喜欢看书?不知道你对侦探小说感觉如何。”觉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然坐在了椅子上,端着杯里的茶慢慢啜饮。
“啊,和我对话你不必张嘴,因为这样子会很没有效率,我也不在意你的声音。”觉又一次抢在秦登张嘴前扼止了他的话语。
我很喜欢本格侦探小说。
“是吗,没想到身为外来者的你是老不死的作风啊?本格的侦探小说确实符合逻辑也好看,我也不算讨厌。”觉如是说道,她在空旷无比的会客厅抿着茶:“当然,我最喜欢的是诡叙,那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是吗?有空我会去尝试的,但是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觉眯着一只眼睛,表情平淡而不再带着笑容:“你很适合开门见山,不对,你很擅长开门见山呢……这次的问题,出现在恋恋的身上。”
或许我应该先打断你,但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您读了谁的记忆吗?
“啊,你说这个啊。我是今天才见到你的本人,之前恋恋在我这里说的那个人应该也是你吧?”觉略微楞了一下,端茶的手把茶杯放回桌子上,而后轻轻捻着手指:“约莫在几天前吧?贤者里有家伙派妖怪找到我,跟我说了一部分关于一个叫秦登的人的故事。”
贤者派的妖怪?是……八云蓝吧。果然是紫那个家伙啊。
觉的身体向后仰去:“呵呵呵,这个要靠你自己想了。不过你对贤者里的那个家伙看起来是很不爽啊?”
她抚摸着椅把,舒爽地笑着。
很久了,很久了。觉已经很久没有和别人坐在一个大致平等的位置来对话了。
大部分的妖怪和人类和神明都害怕她,贤者厌恶她,她独一的妹妹逃离她,她把自己包裹在了强大的外壳下,内里的自己正在偷偷地冒泡。
恋恋因为忍受不了其他生物的厌恶和害怕,选择封闭了觉之瞳;她却深知世界上不能没有觉。
在几百年前,妖怪之山上还生活着觉,但最后他们无一都选择了逃避,都离开了别人。
觉不能如此。古明地觉,是一位强者。她的强悍不仅表现在她的外在,也表现在她的内里,她独自承受着一切。
她是一个极度高傲的妖怪,读心是一个极度强大的能力,她大可以使用这种能力来掩盖自己,玩弄他人的人生,但她还是接取了使命,管理着地狱,多年的孤寂让她有些遗忘了自己平等和他人交流是如何的了,她如果不使用读心去观察他人记得的想法,她就难以把控对话的尺度,也难以信任那个人,所以她一直在有意识地发动这个能力,但秦登不一样。
在他此处,觉只能知道他马上要说什么,而他知道什么,全然是未知数。
这种对话有趣到就像阅一样,觉放肆地张扬着。
“我也很不喜欢她。她知道的和想知道的都太多了,如此,谁能知道她要知道什么呢?”觉如是说道,秦登直接举起双手同意。
如果让你给自己的读心打分……
“那毫无疑问是100分能拿到110分的能力,他人无法理解这个能力的美妙之处。”觉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而后,她反问到:“如果你给你自己的能力和读心都打分,你会给多少?”
我的…能……力………吗?全部都是一千分啊,它们给其他的家伙用的话,幻想乡可就要消失了。
“一千分啊,你还真的是毫不留情。不过强者也不需要依赖这些。”觉做沉思样。
读心的话,在我这里会是……
“会是0分?如此的零分,为什么?”觉询问到:“我本以为你也会给它很高的分数。”
读心,是一种阻碍了肆意而行的东西。
“是吗?可惜在我的身上,随性可是一点都没有丢掉啊。”觉紧紧地攥着茶杯:“我有些不能理解你的低分,因为,你不是庸人。”
觉微微仰头,品着杯里所剩无几的茶,等待着秦登的回复和想法。她想要知道的事情,现在已经被她抛去脑后了。
我何尝不是庸人?仅仅是坐拥了强大的能力而空无一物的人类罢了。
“你太极端了。”如此便好。
读心是一种……嗯,唔,啊,呃,我不知道怎么描述的能力,想来你应该过的也并不痛苦。
你好像什么都有,又什么都不太在乎的样子,你只在乎你的妹妹吧?是因为她不但是你的妹妹,还是一个……逃兵。
你骄傲自大的皮囊底下,是一个悲伤的灵魂吧?故作强大的态度,我……非常熟悉。
“原来如此。你也曾是一个如此的家伙啊。不过你想要和我比的话,或许还差的太远了。”觉平静地说着:“我孤独于此许久了,这是一个人类难以想象的部分。我也曾外出,但并不受到欢迎,地底的家伙在查完案件后也会作鸟兽散,仿佛我是何等怪物。”
“在这个寂寥的生活里,只有看书、破案、聊天能给予我些许我仍生存着的感觉。”觉把杯子放回到了桌子上:“如果你想要就此否定和改变我,那很抱歉,我所经历的,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多很多。”
我和你好像。
“很像。”
你,就像是……
“翻面过来的我。”觉的眼睛已经开始放空了,她被许久未能平等对话的普通折磨疯了而并不自知:“如此说来,你是遗忘了自己,记住了其他的家伙,而我则是遗忘了其他,记住了自己的家伙啊。”
谁更伟大?“这里没有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