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是走廊的地方,现在已经荡然无存。抬眼便能看见被海啸侵袭的七零八落的街道,湿乎乎的海风吹过来,让斯伶终于意识到刚刚那堵墙面一样的海浪究竟有多大的杀伤力。看着脚下摇摇欲坠的地面,她扶着房门的手有些抖,终于还是试探着迈了一步,缓缓将重心移了上去。
好像还挺结实的。她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俩拜托你照看一会儿了。”说完这句话,斯伶便贴着紧剩的那面墙壁,小心翼翼的开始往走廊往外腾挪。刚开始走,觉得脚下的地面还算坚实。可一旦手再也摸不到门框,不过才走出去几步远,就觉得双膝发软。平日并不觉得四楼有多高,就算是别墅从,外面看起来也不过是一栋普通高度的小楼,可站在塌掉一半的走廊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就和走在吊在悬崖上的钢丝一样,稍微有个风吹草动都能把斯伶吓出一身冷汗。
尤其是现在,她甚至觉得整栋建筑都因为她的移动,像是不倒翁似的晃晃荡荡起来。
“我很轻的,我很轻的。”她闭着眼自言自语,脚却像是钉在了地上。不行!这样下去只会让自己更害怕。斯伶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玩闯关游戏一样,朝着楼梯冲了过去。
这种方法虽然能克服恐惧,但对于本就摇摇欲坠的别墅确实是雪上加霜。特别是在楼梯这种并没有主要承重的地方。她大着胆子猛地冲了上去,却断然没想到这样突然的冲击力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过两步,整个人便随着坍塌的楼梯一起掉了下去。
断裂的楼梯产生了连锁反应,她刚掉下去一层,还没缓过神,便又随着下一层楼梯的坍塌再次滚落到再下一层,直到整个人扑通一声和砖石瓦砾一起砸到了海水之中。斯伶咕噜噜的吞了好几口水,嘴里眼里鼻子里,都是海水的腥涩,加上周围都是随机掉落的砖石,她花了好长时间才浮出水面。
要不是有海水缓冲,这条命可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此刻她完全没心思恐惧,别墅在水下的部分保存的尚算完好。所以就算上面看起来已经是断壁残垣,这栋别墅却没有瞬间倒塌的原因。斯伶仰头看了看,没有了高空恐惧,此刻看来损毁的只是最边上的一堵墙面。就算现在楼梯已经没了,剩下的解构也还算稳定。环视一周,水位现在应该处在三层的地面位置。靠着仅存的方向感,斯伶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有时候斯伶也会觉得自己是一个浪漫的有些天真的人,她不敢去想自己猜测的事情是不是对的。只想身体力行的试一试。或许厨房案板上放着的那颗芒果并不是巧合,而是一个暗示。早上严家人离开的时候,被九泽上身的邵大师就说过严太太专门去冰箱里拿了东西。
也许……
水面下的别墅并没有被海水冲的七零八落,家具都懒洋洋的悬浮在水中,斯伶很快便在一楼找到了那台双开门大冰箱。
水下压力太大,就算斯伶用两只脚踹住另一扇门,已然没能把冰箱打开。要么就把这家伙拖到水面上去,要么就得找个工具才行。要是有什么细薄的东西就好了,可以用来撬一下冰箱的胶皮密封条,比如——镜子。
刚想到这儿,斯伶竟然看见自己手里一闪,那面乾坤镜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斯伶拿着镜子颠了颠,法子内心的觉得这镜子真是有一种舔狗资质。跟着自己真是苦了它了。如果不是在水里说不出话,她一定会向镜子道歉,也许在心里也是一样的吧,“委屈你了。”她默默在心里念叨着,手里早就把它卡在了冰箱的胶皮条处。
“老天爷保佑,千万别折了!”她闭着眼睛,手上用了十成力道。撬口出果然咕噜噜的开始冒泡。十几秒后,冰箱门内外压强终于一致,缓缓露出里面一个用保鲜袋包着的黑色卫星电话。
自从斯伶一行人遇到严太太,她始终是一副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模样。在严姓这个家族中,她像是个融不进去的外人,没有话语权,甚至连自由都没有。隐形人一样,对周围人的恶意和职责逆来顺受。除了在严先生给她夹菜的时候以外,严太太可以说是和家里的佣人别无二致。而正是这样一个人,给她留了最后的生机。
如果斯伶几人活着出去,严家老太太想必不会就这么轻易让这件事儿翻篇吧?严太太好心的帮助很有可能会将她自己拖入深渊。斯伶拿着手里的卫星电话,心里五味杂陈。
她拿着电话浮到水面。却面临了另一个问题——楼梯已经坍塌,她要怎么回去?
她抬手抓住上一层的地面,将自己从水里拉出来。抬头看了看两层楼的高度,嘟囔道:“这怕是要会魔法吧?”
等等,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斯伶看着水面上飘来的扫帚,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手头没有朱砂,就用自己的指尖血。在扫帚两头分别画了两个风系符箓用来控制方向。又在地面上摆了一个引风的法阵。她曾想过这阵法可以用来迷惑敌人,营造片场飞沙走石的效果,却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把它当成蹦床使用。
好在两层楼也不是很高。额,应该不高吧?
第一次飞行不是很顺利,没有头破血流已经是祖上积德。斯伶感觉自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