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这个梦境对于现在的斯伶来说漏洞太多了,无论是窗户外时断时续的雷雨声,还是那扇总是自动关上的房门。这是她第一次尝试控制住自己的梦境,并没有像之前家里请来的那些风水师傅有充足的准备布阵,她也没有尝试像第二人格那样直接和严老爷硬碰硬。

其一是因为她没办法确定自己面对对手究竟有几分胜算,其二则是在严老爷说话期间她觉得自己已经能掌控住梦境的走向。

黑白无常套上来的镣铐碰触到肌肤,冰冰凉凉的金属质地让她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这样不行,不能被感官牵着鼻子走,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忘记那两张毫无血色又孔洞无神的面孔,努力让自己透过此刻的躯体去感受梦境外的世界。

严老爷所在的空间从门口的房顶逐渐化作碎片,一点点向内塌陷。双手被禁锢在镣铐里,她稍微动作便能感受到黑白无常身上带来的刺骨寒意。不过对于此刻的她来说,这些已经不足为惧,她缓缓伸出手臂,镣铐卡在手腕上,被拉伸到极致。但下一秒,身体便陡然轻松。

斯伶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屋子里和睡前一样,她拉起窗帘的一角向外看去,飓风夹杂着各种植物的叶子和豆大的雨点疯狂的撞击在玻璃上。她刚松了一口气,就被突如其来的一阵敲门声再次吓到。

“斯伶!”

声音很熟悉,但她还是站在门边,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拉开一条门缝。

“还好,还好你没事。”方牧之往前迈了一步,又尴尬的顿了一下,“你门口的平安福烧了。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这时候她才发现,门外面一侧被贴了一张符箓,已经烧掉了大半。

“我再画一张。”方牧之说着,便熟稔的咬破了食指指尖,这一次他没有用黄纸,而是直接在门口的地面画了起来。

符毕,他已经是满头汗水,脸色也肉眼可见的苍白了些,可见在这张符箓上倾注了不少精神。“要不这样,你去我那屋子睡吧?我再——”

“不换了。没事儿的。”斯伶和他一起蹲下来,“要么你进来,咱们别在门口说话?”

夜深人静,方牧之进来之后,两人间却没了言语。就连窗外的雨声都压低了声音,似乎怕打扰了两人似的。

秒针每过一秒,便尽职尽责的打出咔哒一声,明明才听了一小会儿,再看表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你睡吧。我,一会儿就走。”

“等我睡着了走?”

“嗯。我怕伱睡不着,守你一下。”

“好。”斯伶感觉自己同手同脚的走到床边,拖鞋踢了两下都没能从脚上掉下来。好像刚刚面对是梦里的黑白无常,她都没这样别扭过。最终还是不得不用手拽了一下,拖鞋才乖乖摆放到了它们应该保持的位置。

她面对着方牧之的角度,把脑袋放到枕头中间,扯上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就是闭着眼睛好像很别扭,睁着眼睛不说话也很尴尬。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轻声开启了一个话题,“咱们这样有阴阳眼的人好像真的特别招鬼。”

“刚刚发生什么了?”方牧之声音很轻,像是漂浮在空中的云朵一样,让人听的不是很真切。

“也没什么,不过是做了噩梦。”斯伶垂下眼眸,“我以为自己可以的,没想到还是因为你门口贴了平安福才有一次死里逃生。我还真是挺没用的啊。想想,我这么招鬼,能活这么大,也算是奇迹了。运气特别好,对吧?”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不能拿自己和我比。我从小就接触这些,有继父,有师父带着,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庇护才走到现在。你才刚刚入门,能做到这样已经比我当初要强上很多。”

可是还是差了太多了啊,斯伶咬着牙,强忍住鼻头的酸楚,她没办法说出来,她也有想守护的人,也希望可以是他的依靠。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连手腕上这个来路不明的双生环都处理不了,时不时便要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鬼缠上,放弃了一直学了四年的专业,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实际上则依然要为每日的温饱而奔走。

懵懵懂懂,莽莽撞撞,也不知道究竟会被命运带去何方,她眼眶有些红,却依然忍住了哭腔,认真的看着方牧之问了一个最实在的问题:“749局,开工资吗?”

他眸子里满是笑意,“开。你好好干,还有年终奖。”

“那你是说我会被录取的,对吗?”

“嗯。”

“算不算走后门?我算是家属吗?”气氛缓和下来,斯伶胆子也愈发大了。

方牧之避开她的目光,没有正面回答,“我说过,你很强,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会很强。有天赋,又肯努力。”

斯伶迁动了两回嘴角,也没能把这话接下去。安静了好一会儿,她才说起严老爷的事儿。

方牧之听着,眉头拧了起来,“怪我大意了。只关注到了镜子那个真的,没想到肉身里还藏了一只企图霸占严老爷肉身的家伙。”

正如斯伶推测的那样,镜子里的才是严老爷的灵魂,“你滴学给邵大师,是希望镜子里跑出来的严老爷来找你?那……黑雾……镜子里还有一只鬼?你是怕邵大师一个人处理不来?万一跑了一只,也会冲着你来?”

“嗯。”方牧之含混的嗯了一声,“我还是得先给你讲讲怎么避免今天晚上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他说起这些的时候格外专注,斯伶也从被子里钻出来,给他在床上腾出一块位置,让他坐上来细说。一直到天色蒙蒙亮,斯伶才打了个哈欠,“也不知道邵大师那儿怎么样了。”

“我去看看,你睡一会儿。方牧之看了看窗外,这样大的暴风雨,恐怕今天也走不了。”

斯伶又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下来,“睡不着的,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