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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庆宫春 > 第98章 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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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大约两刻钟,苏禾以为他今晚不会回来了,正要离去,恰好望见西门那头两个灯笼在黑暗中徐徐靠近。

她心道定是沈阔,忙下阶去迎,果然是他们!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苏禾三步并作两步走近了,这才看清沈阔双眼迷离,步子凌乱,醉了酒似的,一只手搭在满头热汗的李贵肩头,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李贵身上。

“你这是……”苏禾闻见一股浓烈的酒气,忙从二人手中接过两盏灯笼,在旁为他们照明,“怎么吃了这许多酒?”

李贵右手扶着沈阔的腰,哼哧哼哧,“沈管向来酒量好,饮酒也有度,今儿不知怎么,竟喝醉了。”

沈阔倒也没全醉,只是脑袋晕乎,脚下不稳,心里却是清楚的,他瞅了眼苏禾,正瞅见她冻得通红的耳朵,灯火下煞是可爱。

今日小阁老请客,为那一万块金砖入在内官监账上而特地谢沈阔的,所以他不得不去,席上还有五六个美人给他灌酒,因小阁老在前,他不好推拒,便都喝了。

有诗云:酒入愁肠愁更愁,沈阔几杯下肚,便想起苏禾前几日她说见着皇帝时那激动的神情,又想到昨日御前的福全公公告诉他的:“皇上看中了上回你带来的那姑娘,你省事儿了,不必再特地送她来。”沈阔心中烦闷,于是自己连灌了十几杯,最后把一整坛子酒都喝完了,回来便成了这个样子。

“你跑来做什么?”沈阔的语调忽的冷了。

苏禾听他语气不好,以为他还为先前的事儿恼她,便愈加轻声细语地道:“我就是来看看你。”说完她自觉奇怪,上回是沈阔无理取闹,又不是她的错,怎么自己还讨好起他了?

待进了屋,苏禾用蜡扦把两掖蜡一一点上,屋里通明了,李贵才搀着沈阔到罗汉榻上坐。他命苏禾照看好沈阔,便下去煮醒酒汤了。

苏禾便用紫砂盖碗斟了杯热茶,递给沈阔,又贴心地屈身下去问他:“你觉着怎么样,可要我扶你去床上歇息?”

苏禾凑近时身上有一股奶香味,令他晕红的两颊更火烧起来,他错开眼,接过茶放在鸡翅木雕花小几上,一手揉着额角,“我无事,天色已晚,你快回去罢。”

“不急,喝醉了酒不好过,我先替你按按,”苏禾说着,缓步走到沈阔身后,两指覆上他的两颞,轻轻按揉起来。

滚烫的额角被冰凉的指头一触及,沈阔迷离的眼神立即清明了,旋即他闭上眼,感受着她指间的律动,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气,忽问:“你娘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啊?嗯,算是吧,我爹喝醉了酒,我娘也会给他按额角,按得比我好多了,我爹爹常夸赞她。”

“那你可有为旁人按过?”

苏禾被问得脸热,“没……没有。”

“不过也快了,你将要去伺候皇上,将来他醉了酒你也会为他按揉。”说着,沈阔陡然睁开眼,“你今日是来告诉我,皇上要召你侍寝?”

苏禾手上一顿,心道沈阔怎么知道,“是御前的人告诉你的?”

“你先说是不是,”沈阔回头,定定望向她。

苏禾被看得心虚,道:“倒也没说侍寝,只命我绣个荷包,绣好了再亲自呈上去。”

沈阔呵的一笑,这同侍寝有何不同?

苏禾见他脸色不对,“你好像不高兴啊?”

“不高兴?咱家高兴得很,不必等到二月初三便能把你送上龙床,便出了事咱家也不需担责了,咱家有什么不高兴?”

一旦沈阔自称“咱家”,便是有意疏远她,还说高兴呢!

苏禾道:“你要不高兴,我便不说了,今儿来也就是告诉这事的,既说完了,我也该回了。”

沈阔心中更加烦闷,“横竖都要去伺候皇上,告诉不告诉咱家有什么分别?”

皇帝要她,谁敢不从?不,不仅不会不从,她兴许还很乐意。

苏禾忽叹了声,她也知道告诉不告诉他自己都得谨遵皇命,可她就是想同他商量,就像她在家时有什么大事也同她娘商量一样,她一听到这消息便想来告诉沈阔了,或许是在心里已把他当亲人了?又或许不是亲人,脑子里忽生出许多念头,她害怕,压下思绪,认定自己就是把沈阔当亲人的。

她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不成么?”

“恐怕不仅想告诉咱家,更是想提醒咱家帮你的忙,上回你说过什么可还记得?”沈阔见苏禾的脸色愈来愈黑,反而因激怒她而兴奋,更说得起劲儿,“你说要去向惠妃学本事,学什么本事,投皇上所好,俘获圣心的本事?”m.qqxsnew

“沈阔!”苏禾也怒了,却竭力压抑着声调,怕外人听见,“我就是要取悦皇上,那又如何?”

沈阔怒从心底起,忽拉住苏禾的胳膊一拽,把她拉进怀里斜坐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立即掐着她的腰不许她起来,把脸凑近了她,“你果然是个没有心的!”

一股浓醇的酒香扑面而来,苏禾被全然包裹在他的气息里,几乎要醉了。

她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什么也不能想了,只能顺着他答:“不……不是,我不是……”

“不是要取悦皇上么?其实咱家有个更好的法子助你笼络圣心,”沈阔说着,低下头去吻住她的唇角,与上回狂风骤雨般的扫荡不同,他轻舔着,像孩子舔着美味的糖块,一点一点儿,温柔的撬开她的牙关……

苏禾感觉自己好像吃了一坛子酒,满口的酒香,快要晕过去了,身上柔软如棉,再无力气。

可却在她最沉迷的那一刻,云卷雨收,沈阔忽直起上身,俯视着怀里面带桃红,娇喘微微的苏禾,冷冷道:“皇上喜欢擅风情的女子,你这笨拙的样子,怎么笼住他的心?”

苏禾此时彻底清醒了,撑着软榻边沿猛坐起来,拳头攥紧往他胸口一锤,而后站起身,恨恨盯着他,看见他唇上沾了些自己的口脂,她眼睛里直冒火,“沈阔,你……你……”

她不知该如何斥骂他,当日在浣衣局他吻她,尚算两个孤独之人互相取暖,今日呢?今日算什么?今日是赤裸裸的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