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沈持不肯走,那便只能让宋家那边把常久看好了,两人不要见面,拖延着时间,或许还能想出其他办法。
“没用。”岑湛北知道谢阮打的什么主意,“他现在已经起疑了,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接近常久,把事情弄清楚。”
谢阮:“……”
岑湛北:“而且,他不会再通过我们两个办事了。”
经过这一次,沈持对他和谢阮都没了信任,接下来,和常久有关的事情,他必定会亲力亲为。他的心机和城府,几个人斗得过他呢?
“那我们怎么办?”谢阮有点绝望,“就放任他这样么?”
岑湛北叹息着,或许,他们之前的决定就是错误的。
有些人,即便百般阻挠,也还是会相见,有些记忆,即便暂时被尘封,也还是会破土而出。
沈持已经对常久产生了兴趣,他的精力都放在常久身上,想起过去,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谢阮从岑湛北的叹息中得到了答案,有些于心不忍,却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跟着他一同叹息。
当天晚上,江北的媒体忽然报道了沈氏CEO沈持从江北离开的消息,媒体拍到了他只身前往机场的照片,称他是放弃了江北的市场,留下助理处理后续工作,自己先回国了。
沈持这一走,也就标志着,这次的博弈,是宋氏占了上风。
虽然也有小部分医院仍选择了和沈氏合作,但基本上都是规模比较小、等级比较低的医院,因为没有肿瘤科,自然也用不到相关的药物,与沈氏合作,器械上还能有优惠。
宋博妄从新闻上看到了沈持离开,这才将跟在常久身边的保镖撤回来。
梁寅也是松了一口气,沈持这一走,他也不必在工作时都提心吊胆了。
还有几天便是宋仰止的生日了,宋昱衷已经早早让家里管家和保姆们为了宝贝孙子的三岁生日做准备。
院子里张灯结彩的,比过年还要热闹,连树上都挂着宋仰止喜欢的汽车模型和机器人。
生日之前,梁寅手边的工作暂且忙完了,常久便随他一起出去给宋仰止选礼物。
周末这天,两人一早便出了门,来到了江北最大的购物中心。
常久给宋仰止送礼物,是按箱送的,每次都是一大箱,会把他感兴趣的东西,全部买一遍。
买完礼物后,常久和梁寅在外面选了一家餐厅吃饭。
点餐时,常久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她接起来,“哪位?”
“是我。”听筒里,是周慈的声音,她听起来有些犹豫,“你现在方便说话么?”
“嗯,方便。”常久问,“你找我什么事?”
当年宋仰止刚出生,就被宋博妄抱走了,常久那时去病房看过周慈一次,她刚生完孩子,浑身腹中,满头是汗,面色惨白。
因为宋博妄抱走了孩子,周慈一直在哭,撕心裂肺又绝望。
常久虽然没有过孩子,但还是被她的情绪感染到了,她蹲下来,给周慈擦了擦眼泪,说了很多安慰她的话。
临走之前,常久给周慈留了手机号码,“如果你以后需要帮助,可以联系我。”
周慈虽记下了她的号码,但这些年并未联系过她,常久也不知道周慈出院之后去了哪里,在做什么。
宋仰止从小就没有妈妈在身边,似乎也对母亲这个角色没有概念。
常久有时候还会觉得有些遗憾,宋昱衷偶尔会调侃宋博妄几句,让他给孩子找个靠谱的后妈。
周慈这个名字,是宋家的禁忌,几乎没有人会提。
她今天忽然来电话,常久有点意外。
周慈似乎是在酝酿,过了很久,才说,“孩子,孩子他……快三岁生日了。”
常久恍然大悟,“你是为了仰止的生日找我么?”
“仰止……原来他叫仰止,真好听。”电话那边,周慈声音明显哽咽了几分。
常久这才想起来,当年宋仰止一出生就被抱走,周慈根本不知道孩子的名字。
一瞬间,常久也跟着周慈心酸了起来。
到底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怀孕的时候那么重视这个孩子,怎么可能不爱。
很难想象,她这三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常久同她说:“是的,叫仰止,有点调皮,但是很招人喜欢。”
周慈没有说话,常久听见了她吸气的声音,应该是在憋着眼泪。
常久思虑片刻,问她:“你要见一见他么?”
“不,不用了。”周慈说,“我只是想拜托你,帮我把礼物送给他,前段时间,我去了山上祈福……给他求了一道平安符。”
常久没想到周慈要她帮的忙这么简单,“可以,你现在在江北么?”
周慈:“嗯,等你方便出门的时候,我可以送给你,还有一些简单的礼物。”
常久:“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拿吧。”
周慈报了个酒店的地址,常久应了下来,同她说,“我下午过去。”
吃饭时,常久和梁寅聊起了周慈的事情,她轻轻叹息着,“仰止马上幼儿园了,他看到别人都有妈妈的时候,会怎么想?”
被常久这么一说,梁寅的面色也沉重了几分,他考虑一下,同常久说,“我们找个机会,劝劝他?”
“我下午先去和周慈见一面吧,看看她是怎么想的。”常久说,“你送我过去,就不用陪我上去了,我单独和她谈。”
周慈那人放不开,她和梁寅也不熟,常久不想给她徒增压力。
吃饭的一个多小时里,常久和梁寅一直聊着宋博妄和周慈的事情。
谁都不曾注意到,同一家餐厅,角落的位置里,正有一个男人盯着他们看。
他是在他们进入餐厅后几分钟进来的,入座后,视线便不曾离开过二人。
当梁寅给常久喂东西的时候,男人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戾气。
两点半,那对刺眼的男女吃完了午饭,一同上了车,男人抄起车钥匙,跟着二人来到了停车场,保持着安全距离尾随着。
看到车子停在酒店,他的表情愈发凛然,额头的血管狰狞凸起。
只是,虽然停在了酒店,最后下车的,似乎只有常久一个人。
常久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和车上的梁寅招手,“你开车小心。”
梁寅“嗯”,“完事了我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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