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徽的行李足足比我多了一倍,我实在想象不到同样大小的宿舍她的东西都藏在哪。在帮她收拾完毕后,我又紧赶慢赶回到学校,处理我自己的烂摊子。
刘为先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搬家大业,现在正等着助我一臂之力。有他相助,我总算是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将自己的铺盖卷从老宿舍迁到了临时宿舍。
“这他喵的前一个是畏罪潜逃了是吧?”进到临时宿舍后,我忍不住骂道。我的铺位上完全没有被收拾过,属于之前一位住户的床上用品还躺在床板上,原本浅色系的床单被套经久日常已经变成了深色系。此外,我桌子上还堆着一堆杂物,不拾掇出来我连放电脑的位置都没有。
我强忍着恶心把旧人的铺盖卷扔到楼外的垃圾桶中,其上的味道和我之前在麒麟计划最后一轮中遇到的丧尸身上的腥臭味甚至有几分相似。之后我把注意力对准了桌子上的大包小包,心说你不仁我不义,你不扔我扔。
“歪,你要干啥?那是我的东西!”临时宿舍中另一个住户见状不满道。我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是你的东西?但这他喵的是我的位置!
我用十分不快的语气让他把自己的东西搬走。他心不在焉地一边打着王者荣耀,一边把我桌子上的杂物挪到地上。行,这下大家进出都不方便了。刘为先在旁边苦笑不已,却又无可奈何。m.cascoo.net
我将自己的毛巾献祭做抹布,擦洗自己的床位,一想到之前的气味我就干劲十足。在奇葩舍友开启第五局荣耀时,“终于完了…”我长出一口气,把已经变成黑色的抹布扔到了垃圾桶里,“可以安心蹲个坑了。”
在之前不爽与膈应冲淡了便意,现在安定下来后生理需求便提上了日程。我叼起根烟拿起火机装上手机带好厕纸,走进厕所中。“我完事了,你咋样?”可徽半个小时前给我发了这么一条微信,我现在才看到。“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毕业不到半天,我就已经开始怀念了。”我点着烟,回道,同时在墙上一阵摸索,终于找到了卫生间的灯。
“卧槽尼玛勒戈壁…”其实,还能再“好”一点。灯罩里堆积了太多追寻光明的小可爱的尸体,导致灯光有些昏暗,但勉强还能看清卫生间中的情状。
马桶原本的色调应该是白色,现在内壁却好像是黑色的马桶掉了色。坐垫上有几滴不明黄色液体,我严重怀疑这是之前荣耀哥小解腾不出手抬起坐垫干脆直接这么解决了。在马桶旁边,一个堆满灰尘的马桶刷与墙壁被蜘蛛网连接,上面正睡着几只蜘蛛,等着下一只倒霉的蚊子中招。
我发现,好像全卫生间最干净的,还就是蜘蛛网了。
在水箱上面堆满了各个年代的洗漱用品,一只蟑螂从不知堆放了多久的浴花中探头探脑地爬出。“我拉你马!”如此场景,我那几乎已经到了临界点的屎被恶心回了大肠中。
这一下,心态彻底炸了。
我二话不说回屋抓起身份证,奔网吧。在那里解决了排便问题,顺便打了个夜。
第二天上午,我昏昏沉沉地回到临时宿舍。刘为先和其他两个傻逼舍友都不在,我锁好门后躺倒床上,心想先睡一觉起来再考虑接下来这两个月怎么混过去。在我把手机调静音的一瞬间,一条微信发了过来,备注是拉我上岸的好导师。
“你今天怎么没来实验室?”灵魂提问,送命题。
大姐啊,我才刚毕业一天,都不给人休息一下的吗?
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容易可言。毕业前吊儿郎当,毕业后第一天我感觉自己就已经进退维谷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这条微信,干脆心一横眼一闭,在疲倦的催使下很快进入了睡眠状态。
这一次我没能进入梦魇空间,它提示我说当前睡眠状态不稳定,建议不要进入。事实上它说得对,我刚睡着不到两小时,就被回来睡午觉的某个舍友的关门声给吵醒了。
“操!”我真是气急败坏了,“爷不陪你们玩了!”我掏出手机,连续拨打了三个电话。
“龙哥,嗯嗯,是我。好好,我会尽快。麻烦您给我安排个住所,我这两个月无家可归了,什么?您那栋别墅,这不太合适吧?嗯…行吧,谢谢您!”
“喂,袁老师,您好,对对,是我苏翎。刚才在飞机上呢,不好意思忘了告诉您,学校这段时间在海岱省有场招生宣传会,作为优秀毕业生我被安排了过去。对,现在已经在青鸟了。嗯嗯,我这边忙完马上就回来!”
“喂,可可?你他喵的还没起床?说好打零工挣钱的呢?行行,我打电话不是来说教的,你也别急,散散起床气。我搞到栋别墅,你可以搬过来一起住?你啥子意思?告诉你,我苏翎曾用名柳下惠好吧。成,您说得对,您说得对。我先去拿钥匙,麻烦您带点酒菜过来,那地方不好叫外卖。”
本来准备午睡的舍友人傻了…
那栋别墅我去过,应有尽有,我都不用准备什么其他的东西,铺盖卷直接扔在这老女人的逼一般的临时宿舍中,打包好电脑,装几件换洗衣服,便齐整了。
一想到即将和可徽开始的二人生活,我的心里还隐隐有些小激动,不过并没有持续太久。
“老苏啊,看在党.国的份上拉兄弟一马吧!”在我溜走之前被刘为先给截住了,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道:“我已经和导师说了,我姑奶奶去世了,我得回家,现在请你把我带出这个垃圾堆吧!”
“你可这他喵的是个人才,请假不能请喜事吗,为什么要咒自己的姑奶奶,你说姑奶奶要结婚不好吗?好像确实不太合适…”我忍不住扯皮道。“啊,”刘为先无所谓道,“我没有姑奶奶…”
总之,我不能丢下刘为先,当爸爸的怎么能不管自己的孩子呢?我和刘为先收拾完毕后,顺着京郊线一路晃悠。在逃离了那个让我压抑的房间后,我的心情舒畅了许多,铁路旁被太阳晒蔫的树都可爱了许多。
香山,这可是曾经天帝住过的好地方啊。
我们租了一辆黑车,扯了半天淡把价钱压到二十,等到了目的地司机突然翻脸,说之前说好一人二十,应该给四十。“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收二十滚蛋,第二咱在这一起等警察叔叔。”撂下这么一句话后我也没给他留选择的时间,支付宝转账二十到账后便下车,走向半山腰的别墅。
“现在的有钱人真抠!”司机不爽道,在他看来能住别墅就是有钱人,却没想过我们要真有钱的话怎么还会坐他的车。
这幢别墅占地面积不大,算上地下一共三层,周围被郁郁葱葱的植物遮盖,爬墙虎依附在墙面上,成为天然的装饰。管家早早地候在门口,彬彬有礼递上钥匙后不多逼逼,直接走人,这才是服务人员应有的素养。
虽然这里有段时间没人住过了,但管家还是打扫得干干净净,与我们那天天住人的临时宿舍,啊不,猪圈相比,这简直就是宫殿。我和刘为先分头行动,他检查水电气以及wiFi能否正常使用,我挨个看了一遍各个窗户的开关,确保安全。
大概一个小时后,可徽到了。她背着个背包,左手拉着一个拉杆箱,右手提着一把…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