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韩遂话锋一转,又道:“更何况,大将军在河北励精图治,整兵备战三年,此番南下,确属早有准备,实乃继当年白马之战后的又一势雷霆之机,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自筹以双方的实力来衡量,还是以大将军胜算大些,故而诚心来投,还望大将军接纳。”
袁熙急忙点头道:“韩将军放心,你是关中众诸侯中,第一个在没看清形势下便倒向我军的,日后袁某必有厚待!”
“多谢大将军!”
“韩将军一路辛苦,不妨权且回去休息,整备兵马,以待马军至日,我等共行雷霆一击!”
“遵大将军令。”
袁熙笑着又指向一旁的几个将领,笑着夸赞道,“这些就是镇西将军部下吗。果然一个个都是非凡的英雄人物。”
“不敢。”“使不得。”“不敢。”
侯选、杨秋、马玩、张横四人一齐站起身施礼。
这些人河东之战时,曾经和袁熙交过手,倒也不算陌生。
“我倒是忘了为诸位将军加封,这样吧,等到平了马腾之乱后。我定会给你们上表请陛下封赏。”袁熙略带暗示道。
“多谢大将军!”侯选几人心中了然,都暗自高兴。袁熙的这番强势姿态给予他们太大震撼,而且冀州地军容也给予他们极大威慑。
袁熙再安抚了韩遂一阵,然后带着部下离开韩遂军大营。
回到大营,袁熙看了看韩遂大营处,转头问贾诩道:“文和,你看韩遂这老家伙说的可是心中之话?有几分可信?”
贾诩摇了摇头,无奈说道:“至少目前,看不出来他说的是假的。”
“是么?”袁熙轻轻的摸了摸下巴,眼珠子提溜乱转,道:“凭心而论,虽然这老头子的投诚举动和话语真诚,但我这心里,总感觉哪里有一点不太对的地方,虽然很细微,但还是有!”
韩遂大营。
韩遂目送袁熙等人离开。眼中除了几许喜悦,还有很大的担忧。因为袁熙和冀州军的强势给他太大震撼。从武关奔袭蓝田,进而围困长安,这在韩遂脑子里是绝对想不到地,但袁熙和冀州军却做到了,还是十分漂亮地打得马腾措手不及。瞬间将马腾逼入绝地。
长安城中马家宅院。
马腾、马超还有马休马铁和几个部将都聚在一起,共同商讨应对袁韩两家联军的事。
“多亏大哥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马铁心有余悸道。
“是李先生遣人告诉我长安情况险峻地,我才星夜兼程,索性不太晚。”马超说道。
“我只让少将军屯驻潼关,留意鞠义从河东渡河进犯长安,但想不到中原大战刚结束,袁熙居然亲率大军从武关奔蓝田。若不是少将军恰好回援,那我军当真就是一败涂地了。”李儒在惊慌之余又带有几分敬叹,能这么出其不意地袭击长安,袁熙不愧是是新的中原霸主。
“我等退回了长安,但形势极其险峻,阎行所部兵马迂回泾水,跟庞德交战于阿城。陈宫一部兵马又驻守弘农而不能迅速撤回。更糟糕地是蓝田地马岱也派人来告急。我军当真是四面危机!”李儒分析道。
“文优,可有退敌地法子?”马腾问道。
李儒看看马腾父子。无奈摇头道:“都是李某人地疏忽,竟然没有提防袁熙走武关袭长安。而我军兵力又分散。要同时面对袁熙、韩遂两个劲敌,实在是毫无胜算。为今只有退回凉州,等聚集了实力后,再图谋关中了。”
“什么?!。就这样放弃关中之地,不行!万万不行!”马休立即反对道。
“这!!!”
虽然情势严峻,但瞧马腾马超父子的神态,也是不愿意轻易退出关中,毕竟凉州是苦寒之地,哪里比得上关中的水土气候。
“即便将陈宫那部兵马调回来,我军也是胜算极少。不说韩遂这个劲敌,就说冀州军,他们有鞠义这样难缠的大将,袁熙又亲率大军挟得胜的气势奔袭至长安,紧紧是面对袁熙,失去先机地我军就是胜算寥寥。”李儒理智分析道。
“李先生,你想过没有,如果让袁熙韩遂在关中站稳脚跟,咱们还有机会重回关中么?”马超问道。
“有!”李儒回答得十分干脆,“我军退出关中,那么韩遂跟袁熙两家的矛盾将激化。韩遂是不愿意他人染指关中关西地,而袁熙野心勃勃,意图成其霸业,这样必定要取关中之地。只要他们两家在关中火拼,那我等重整凉州的势力后,就有机会重回关中!”
“事关重大,且让我再想想。”马腾犹豫道。
“当断不断,必遭其乱!”李儒劝道。
“哎?我再想想!”
马腾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去。
“哎,罢了!”
李儒叹了一口气,这般犹豫哪是雄主当有的品质。
“报!韩遂、袁熙两军在城外布置器械,准备攻城!”斥候跑进禀报道。
“呀!”几人都是十分惊讶。
“他娘的袁熙,不是说明天约战么,怎么如此不讲信义!”马休怒道。
李儒脸色一变,叹道:“这是袁熙的诡计呀,想用攻城来扰乱少将军的心神。”
“那咱们也不必理会他的什么约战了!”马休忿忿道。
“袁熙小子这点伎俩怎么能让我退缩,他要战我便战,不论是今日攻城,还是明天单挑。我马超何尝怕了他!”马超傲然道。
李儒暗自摇头,马超毕竟年轻气盛,明知是计也往里钻。
或者是说袁熙心机太深。连马超的性格也算计进去。跟马超同样的年纪,权谋心计却是天壤之别,或许这就是霸主跟武将的区别吧,李儒想道。
“大哥你且静心待在这。我们来守城就是了!”马休说道。
马超刚想反驳,马腾就劝道:“孟起。你真想应战,那就好好休息,明日挑胜了袁熙地部将,然后提振我军士气,那样就容易守住长安了。”
“诺!孩儿晓得!”
马超一拱手。虽然不乐意,但不得不按照马腾说地做。
长安城下。
韩遂军跟冀州军地云梯被组装起来,虽然数目不多,但今日地长安城是个小城,城墙不高,即便是几架竹梯组成地简易云梯,也不难攀上城头。
“嗖!嗖!嗖!”一**的箭雨射向城头,将马腾军打压下去。
一批批的步卒攀上墙头,双方展开白刃战。韩遂军冀州军兵力占优,马腾军兵卒战力也不俗,于是三方混战得不可开交。
“轰!轰!”几枚石被抛射进长安城中。震得地皮一阵发颤。
马铁将长枪挑起。刺向攀上墙头地韩遂军兵卒。
一个都伯将盾牌一档,身子灵活地翻滚到地上。环首刀再斜刺向马铁。
“铛!”马铁终究是十四岁的少年,实战经验差了些,被对方狠厉地攻击,一时慌了手脚。
“嗤!”冷芒袭过,一团血花溅射到马铁脸上。
马铁心有余悸,看向出现在一旁地大哥马超,“大哥,你咋上来啦!”
马超眉头一挑,没有回答而是将虎头枪刺出,狠狠捅向攀爬云梯的敌兵。
马铁提振起精神,他跟在马超身旁跟敌兵搏击,他也相信自己的大哥,是天下无敌的第一人,至少在他心中如是。
韩遂军跟冀州军的攻势断断续续,从早晨一直持续到晚上都没有停歇,战鼓声和呼喝声阵阵,搅得城中军民不得安宁。
一直到朝阳初升,冀州军才停止了攻势,韩遂军也有样学样,让疲惫地兵将换回去。
袁熙带着许褚、祝公道还有郭嘉走进营地里一顶帐篷。
帐篷中,一员年约二十几岁的青年大将正坐在胡椅上闭目养神,听到袁熙等人地声息,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袁熙心中暗自点头,可能是因为练习箭术的缘故,一直以来,赵云的眸子都隐隐透露出一股像鹰隼般的锐利锋芒。
但自从两月前跟吕布一战后,如今赵云的气势更加收敛,看过去仿佛就是一柄没有开锋的钝刀。
若是因为年纪和钝刀的气质,而小瞧现在的赵云,那对手可要遭殃了。
比起马超那种锐利宝剑般的锋芒毕露,现在的赵云更像是沉稳地钝剑。
“子龙地武艺似乎又精进一层了。”袁熙笑道。
其实说道武学,袁熙都得叫赵云一声老师地,这些年袁熙的骑射功夫大多师从赵云。
“这就出战吧,主公请允许我会会马超那家伙。”赵云淡笑道。
“子龙不必勉强,不用估计那什么百招,尽管打下去就是,到时候马超杀红了眼,自己也不会记得。”袁熙提醒道。
赵云点点头,说道,“主公不必担心,我自从跟吕布一战后,更是体会不少奥义,不敢说百招,但略胜马超一筹倒也不难。”
袁熙笑着亲自给他取来宝弓,祝公道也给赵云提来了镔铁长枪,众人一同到帐外整军。
一会后,冀州军近万骑兵开赴长安城下。
城下的鞠义军步卒则让开道,就连韩遂也亲自领兵前来观战。
长安西门敞开,尸首鲜血还没有清扫,两千黑稍铁骑呈几列纵队排开,这样随时可以迅速退回城中。
而在中间很大一块空地上,一骑白马年轻将军傲然挺立,鱼鳞精甲狮型兜鍪虎头铁枪,加上那桀骜张狂的眸子,当真个威风凛凛,马超不愧是西凉军中的“小吕布”。
袁熙骑在绝影上,他身后跟着许褚、祝公道,还有赵云太史慈,远处统帅骑军的还有张辽、张绣、颜良、文丑等人,他们都是武艺高超的将领,这样一场大战当然不能错过。
一骑雪白的神驹疾驰而出,原地打个转后,面对向了马超,赵云手持镔铁龙胆枪,神态自若地打量着对手。
马超从对方不露丝毫锋芒的内敛,还有自若的神情中感到一丝压力,他感到呼吸有了一许不顺畅,说不出为什么,就是那种淡淡的压迫感,不强烈,但足以扰乱心神。
“西凉,马孟起!”马超朗声喝道,他眼中出现血丝,显然没有休息好。
“常山,赵子龙!”赵云朗声对答,不卑不亢,却给人沉重稳健之感。
“可是有冀州军中骁将第一人之称的赵云?河东之战后咱们又见面了。”马超拱手道。
同时心中暗骂袁熙的卑鄙,竟然以攻城袭扰来消耗自己的气力。
“马超你资质不错,经过淬炼后,成就能赶上我。”赵云点头道。
赵云说的也不算错,如果河东之战时,赵云和马超或许可以五五开,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而如今吗,马超还真不一定行
“就你!哼!各凭本事吧!”马超冷哼道。
赵云笑而不答,抬起长枪做了个“请”的姿势。
马超知道自己在气势上已经逊了半筹,必须抓住先机,也不客气。
一夹马腹,左手虚握枪杆,虎头枪斜下虚晃一圈,突然地改变招式,直奔赵云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