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高月携着万年公主刘妍,前往张纮的府邸,拜访袁熙的老师兼亚父张纮,张子纲,也是如今暗卫系统最高首脑。
其时自打出使长安张纮就因颠簸加水土不服就病了,至今病情尚未痊愈,但在华佗和左慈的照顾下,却也是一天一天的走向健康,萎靡的神色也渐渐的有了起相。
二女走到屋里的时候,三个老头正在下棋。不过却是吵吵闹闹的,一点也不安静。
一群活宝正吵吵在兴头上的时候,却是高月与刘妍已然来到他们的身后。
高月满脸笑盈盈,道:“呦,大白天的这么热闹,几位老人家日子很滋润嚒。”
“呦!两个丫头来了!快做快做,这大白天的,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张纮一见两个丫头,顿时露出了满面欢喜的笑容,抬手指了指身边的石凳,让她们坐下。
华佗亦是摸着白须呵呵笑道:“多来了俩丫头好啊,快来快来,正好再来一局!”
万年公主刘妍娇笑连连,急忙摆了摆手,道:“才不要呢,你们无赖滑头~~”
高月咯咯一笑,抿着嘴附和道:“是呢,公主妹妹说的没错,你们几位老人家的人品太好,我们俩跟你们玩不到一块去。”
左慈白眼一翻,道:“嘿!小小年纪,一张小嘴倒是很刁钻,俩丫头的口舌巧,倒是跟袁熙那臭小子有得一拼,看着还真像是一家人!”
高月闻言面色一红,嗔道:“左仙师,说什么呢!哪是神仙该说的话?”
张纮笑呵呵的一摆手,道:“别理这老儿,俩丫头今日齐齐来此,想必不是跟我们几个老头子斗嘴的吧?有事说事。”
高月面色一正,看了看张纮,道:“其实我们俩人今天来这,还真就是有事想跟子纲先生您说一说.......”
见高月面色郑重,张纮也是不知不觉间收了笑脸,轻道:“高丫头有话但说无妨,都是一家人,跟我你们还客气什么。”
高月和刘妍捋顺了一下思路,随即原原本本,将刘妍前番在袁尚府前所看到的,诸如一切的事宜,择选重点原原本本的跟三个老儿叙述了一遍。毕竟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何况三个老人呢。
说完后,高月犹恐突唐,忙道:“其实这事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我和公主妹妹寻思现在是非常时期,有些事情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如今邺城主事的田公事务繁忙,我等不好打扰,故而先来跟张公知会一下,拿个主意,看看这是究竟是可大可小,又该如何去办?”
张纮摸着胡子,仔细的琢磨了半晌,点头道:“袁尚府前,辛评,还有一个看之似故人的河南人......俩丫头,你们告诉的对,也告诉的及时!这里面,很可能还真就是有点猫腻!”
张纮虽然看着嘻嘻哈哈,但他毕竟也是跟随袁熙从中原摸爬滚打一路干过来的,又协助袁熙执掌暗卫,经历了很多事情的他,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揣测的,当代的黑衣宰相姚广孝,对于阴谋诡计,他在不知不觉间也能恰当的嗅出一些味道来。而且张纮已经在暗中布局了,只不过没有告知袁熙家眷而已。
“张公,依您之见,当务之急,咱们应该怎么办?”高月见张纮也同意自己的意见,随即赶忙道:“张公,依你之见,咱们是把这件事告诉刘夫人,还是去知会田丰田大人?您是咱们这里的主心骨,还请拿个决断。”
张纮仔细的想了一想,摇头缓缓道:“不忙,这件事咱们不可擅行做主,还是派一名心腹暗卫,前往黎阳的帅营告诉显奕,然后以显奕的命令,再做决断不迟.......那小子的鬼点子多,说不定能将这件事擅加利用!”
一是张纮确信邺城翻不起大浪来,毕竟暗卫不是吃干饭的,二是袁熙是见缝插针的主,说不准这是袁熙反击曹操的一次契机。
华佗闻言道:“这件事很是机密,天知地知,除了咱们在场的几人,不可再让外人知晓,依你等之意,咱们几个当中,应该派谁去往黎阳通知大将军......事先声明啊,华某乃是一医者,只做治病救人之事,这种夹杂了政治兵家的事,恕我不往里头搀和的.......”
华佗的话音方落,便见左慈老儿立刻出声表态,高声呼喝言语道:“我得声明啊,我老人家年纪大了,你们得懂得尊老爱幼,这往军营跑腿的苦差事办不了,爱谁去谁去啊。”
张纮也是表态:“我也声明啊,我可是暗卫大旗,不可轻动。你们在想想。”
高月笑盈盈一拉刘妍的手,柔声细语道:“我和公主妹妹可是女人唉~~”
随着众人一个个的表态,最终,大家的目光齐齐的落在了,左慈身后的葛玄身上........
葛玄的脸子顿时一撂,愁眉苦脸的扫视了众人一圈,最后长叹口气,喃喃自语。
“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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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阳,袁熙帅帐之内。
“师弟,好久不见。”葛玄虽然呆呆傻傻的,不过倒是个自来熟,见了袁熙也不含糊,张口就叫师弟,自己以师哥自居。
迎着司马懿好奇的目光,袁熙顿时面显尴尬,虽然不想承认自己有了一个方士师傅。
但前番因为请教房中术的原因,自己确实欠了他不大不小的人情,况且自己现在确实实在研习左慈的遁甲天书和黄帝内经篇,当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谁让自己欠了人家的人情呢?
“葛兄,你不在邺城待着,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袁熙笑着问道。
葛玄幽怨的看了袁熙一眼,憨声憨气的道:“此事说来话长,愚兄也不是愿意来的,只是受人之托,有件事不得不跟师弟当面说一下,也好由你来做个定夺。”
接下来,便听葛玄一五一十的将邺城中的事跟袁熙叙述了一遍,越说,便见袁熙的眉头皱的越紧,双目中的精光越来越盛。
葛玄说完之后,司马懿急忙走到袁熙的身边,道:“主公,此事不简单,只怕邺城即将有变,主公当速速派田丰捉拿辛评,袁尚和那河南探子,以免后方出现弊端,影响前方战事!”
袁熙闻言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道:“难怪啊难怪,难怪最近曹军一改猛攻的势态,转攻为守,原来是将劲头往邺城那面使.....看来曹操老贼是想策反我军后方,从中取利,然后一举破敌,好险啊好险!真要是让他得逞了,这仗可就真悬了!”
“主公打算怎么办?”司马懿小心问道。
“把他们抓住拿下很容易,但最多只是阻止了这场后方的叛变,没有什么意义可言,老师张纮也是这么看的,不然也不会往这里送信了......依我看,这件事对咱们来说也是个机会,还是暂时不要告诉田丰,任凭他们发展下去便是,我们这面做出防备,将计就计,接着这个由子引出曹操,一举将他击溃!”
司马懿闻言忙道:“那主公想怎么办?”
其实司马懿已经隐约猜到一丝,不过他善于藏拙罢了。
袁熙仔细的想了一会,道:“咱们两路分工,我负责曹操这一面,至于邺城那一面,就交给老师张纮他们全权负责,我会暗中知会邺城的刘晔,让他拨出影卫一支兵马,暂时配合老师张纮的暗卫,两面互相联系,争取借着这次事件,一举拿下后方的所有叛逆和曹操伸向河北的触手,并击退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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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葛玄赶回了邺城,将袁熙的吩咐和话,传达给了张纮等人,张纮不敢怠慢,随即将知道内情的一众人等,召到府中共同商议。
在知道了袁熙的意向之后,刘晔不由发出了真心的感慨,道:“主公倒是想的深远,想借着这次事情发长线钓大鱼,一是将计就计反摆曹操一道,二是一举将邺城潜在的威胁全部搜罗出来,到时行的一招险棋,张公,主公将这些事全权交给你处理,却是对你抱了好大的信任呢。”
毕竟,暗卫,影卫互不统属,地位等同,但是袁熙先知会的是张纮,可见张纮在袁熙心中的地位,那是帝师范增一样的人物,不是自己这种秘书近臣可以媲美的。
张纮摇着头道:“张某有几分本事,别人不清楚,我自个心里最明白,耍耍嘴皮子我一个顶十个使,真要到了要命的当口,还得子扬你这智囊出主意,现在我们等人与袁家也是荣辱想通,子扬得帮我想想办法,看看这事应该怎么办!”
刘晔闻言微微一笑,道:“要是说办法,我倒还真是有一个思路.....前几日,我的下属孙资、刘放在甄家城南的酒肆吃酒,曾看见辛评和郭图在酒肆中相聚,以我之见,想要识破辛评的目的,咱们还需得在郭图身上下手!”
“郭图?”张纮闻言幽幽道:“难不成,他也搀和在此事当中。”
刘晔点了点头,道:“郭图身为袁谭的旧日支持者,也是属于在被贬斥之列,虽然最近被任用但也不是大用,辛评拉拢他也属于必然......但以心计和智谋而论,我个人认为郭图远远的不如辛评果敢坚忍,依我看,郭图其实并不像辛评那么谋图远虑,他只想寻求安逸的生活和显赫的地位,他对于河北的感情也要比辛评依赖的多和细腻的多,所以说,要想将辛评连根拔起,我们一定要从郭图那里寻求突破!”
邺城尉高干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道:“依你之见,那我等当应怎办?”
“找郭图谈谈。”刘晔微笑着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