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军主帅回阵,乌桓骑兵这边,立即传出阵阵号角声,两翼和中军的前部人马,在乌桓将帅命令下,徐徐向前跑动,骑兵作战必须保持机动力。
袁熙跟贾诩对望一眼,各自点了点头。在袁熙授意下,贾诩代为指挥,片刻间袁军也有了变动,圆阵前曲的偏箱车被推开。后面地步卒赶出四百多头牛。这些牛是袁军步卒费尽心思保存下来的杀招。
牛角上绑有利刃,牛尾扎上浸透油脂的干草,而且每头牛身上都披上皮甲。这正是毒士贾诩想出的,效仿田单的“火牛阵”。这个阵法历史上在南北朝时期,北齐献武帝高欢也曾用过。
步卒将牛群赶到阵前,兵点燃牛尾巴的干草油脂。牛群瞬间都变成“火牛”,它们被赶向了正中间,正是蹋顿的中军。
火牛吃痛,发狂似的狂冲乱撞。迎面冲上了冲击过来的蹋顿中军前锋部队。
中军前部地乌桓兵,哪里料到对面会放出火牛,他们手忙脚乱地用弓箭激shè,迫使火牛散开,力求在火牛冲到跟前,试图将它们shè杀。
可是火牛关键部位披上了皮甲,防御能力有了很大提升,乌桓弓箭效果差强人意,转瞬间发了狂的火牛,一下冲到了蹋顿中军前部,顿时人马辟易。
乌桓骑兵除了必备的弓箭,就多配马刀和战斧。使用长兵器的很少。一旦火牛冲击乌桓骑兵前部,乌桓兵手中马刀的劈砍,根本很难伤到火牛。
乌桓兵的战马被冲倒,危险就在面前,他们不得不策马偏离,以规避火牛。
这时袁军左右两部骑兵也开始发动。他们向着乌桓骑兵两翼迎击而去。
在放出火牛后,步卒并没有急着收阵,一支近千人地骑兵,也紧紧跟随火牛,悄悄出击。
这支骑兵也是袁熙杀手锏,正是由一千jing骑换装成的重骑兵。
在汉末这个时代,还没有重骑兵这个说法,这时所谓的铁骑,也仅仅是指骑手披铁甲的骑兵而已。
但是汉代已经出现了,人马皆披铠甲地重骑兵,名叫“甲骑具装”。这时的重骑兵属于刚刚起步阶段,不像南北朝时期北方地区的骑兵大作战。
胜负往往由重骑兵数量来决定,比如说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的,佛理骑兵铁浮屠,再比如宇文泰和高欢的巅峰对决。
“甲骑具装”分马胃和马甲两部分,马甲主要以铁制为主,皮质为辅。在汉代生产“具装”的水平还是较低的。
像历史上官渡之战时袁绍出动万骑,但“甲骑具装”仅仅有三百多具。所以作战效果,也不是很明显。
征讨公孙瓒时。袁熙就担任过视察兵造的差事,那时他特意让主管司金的逢纪,给他多造些具装。
一年多来。逢纪加大了具装的打造数量,直到出征前,终于给太宗宣武帝袁熙,共凑出了八百多“甲骑具装”。
要说用重骑兵来对抗轻骑兵。这并不是明智之举。但袁熙算准蹋顿这些乌桓人,并没有见识过甲骑具装,初次交战自然也是,不知道重骑兵地优缺点的。
所以袁熙试图用这些八百多重骑兵,达到冲乱蹋顿的中军的目的,好给两翼的骑兵创造战机,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手持一柄钢刀的许褚,在重骑兵中,他率领着八百重骑兵,还有尾部两百多轻骑,紧紧跟在火牛后面。等火牛冲乱了蹋顿的中军前阵,许褚和虎卫他们抓住机会,径直冲向蹋顿地中军王旗。
不论是乌桓兵手中地弓矢,还是他们的马刀,都很难伤到许褚率领的重骑兵。而重骑兵地铁骑和手中的长戟,却是能轻易地冲破他们地队伍。
见到己方失利,蹋顿脸sè难看,一开战他的王旗就被逼退的话,那么对士气的打击可想而知。但对方接连使出奇招,打得蹋顿措手不及,一时间他也没办法。
“单于,要不我们,先避开这些敌军吧!”阙利上前焦急说道。
蹋顿知道被火牛和重骑兵冲到中军的话,那么全军的指挥系统一定会受到阻碍。他一挥手,让部下传令中军向右偏移,再令后军补上去,截杀那些重骑兵。
“就是现在!”在中军帅旗下的袁熙激动喊道,他断定时机已到。
“击鼓让右军攻击蹋顿中军!”贾诩立即吩咐传令兵,替袁熙发号施令。
战鼓有节奏地擂起,右军的赵云、颜良、文丑得到命令,立即调整方位,堪堪穿过右翼的乌桓骑兵,冲向蹋顿中军。
因为中军跑动,这段时间内,蹋顿很难指挥全军,右军的赵云所部,也趁着这个时机,悄悄向蹋顿袭来。
三千骁骑跑在最前,如一柄尖刀插进乌桓兵方阵。平时乌桓各部落,都是各自分派一块草场放牧,各部落的骑兵很少,有一同配合cāo练的机会,这样在实战中几乎是各自为战,更别说协同配合。这也是乌桓兵多,但阵势不整的原因。
他们可不是被拓跋珪,和成吉思汗那个时候,统一的成建制部落,凝聚力和向心力,终究是比不得中原文明的。
不过大部的乌桓骑兵,此时也围住了袁军骑兵,而袁军两部骑兵又在中间冲击。双方都在这旷野上追逐厮杀。骁骑虽然战力非凡,但是蹋顿的亲卫也是乌桓兵中jing锐,两部jing骑胶着混战起来。
文丑哇哇大叫,他厌恨这些挡在面前地jing锐突骑,他们虽然装备不是很好,但不得不承认,他们个人的骑战技能十分了得,这种胶着状态下,骁骑一时也攻不进去。
颜良边挥舞长刀,一边观察敌军中有没有破绽之处。幸好还有两千jing骑,帮他们挡住外围乌桓兵的进攻。使他们能一心与蹋顿亲卫交战。但要攻破蹋顿这批jing锐突骑,不但费力而且费时。
登上偏箱车眺望的袁熙等人,也是暗暗心急,若是给蹋顿调整好队伍,将更加难以猎杀他这个主将,必须趁着混乱,一击必杀得势不饶人才行,不然就坏了。
大股乌桓骑兵,已经围着袁军步卒战阵shè箭,他们将袁军步卒和骑兵分割开,还有两个部落大人指挥部下,对圆阵进行冲击。试图击破袁军的帅旗。
“shè!”田豫指挥着弩兵和弓箭手进行齐shè,他们挡住乌桓兵一**的进攻。
因为马力有限,许褚那些重骑兵冲出乌桓兵合围,又回到本阵,配合着将两部乌桓兵的队形冲散。
“大将军,狼烟已经点起。但乌古那还没有动静!”郭图焦急禀报道。
袁熙抓紧拳头,这个乌古那还真是老jiān巨猾,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大将军,张辽所部也被大股乌桓兵缠住了,他们靠不近蹋顿中军!”关靖指着交战着的左翼说道。
“祝公道、许仪,你们二人率所有虎卫出击,从赵云、颜良他们侧面,攻进蹋顿的中军!”袁熙下令道。
“如此大将军身边,就没有了卫士了!”祝公道不放心道。
袁熙将铁枪立起,大声道:“这些步卒不是我地近卫吗,有他们在我便安然无恙!你们只管放心去!”
“誓死保卫大将军!”田豫立即喊道。
“威武!”附近的步卒也齐声呼喝。
“喏!”祝公道应了一声便带人出击。
“大将军你看!”贾诩难得情绪激动起来,“东南边有烟尘。我看应是鞠义他们!”
袁熙等人定眼看去,果然在东面小山包处扬起了一阵烟尘,心下略微松了口气,不然他也怕装不下去了。
“将战鼓全部擂起,把敌兵的注意力全都引来这边!”袁熙下令道。
“咚!咚!咚!”袁军步卒的战鼓全部擂起,组成一阵阵高亢激昂的旋律。
袁军兵卒随着这阵阵催战的鼓声,浑身地血液都沸腾起来。特别是赵云、颜良所部骁骑。他们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势。
山包后,一支五千多人的汉军正在行军。他们不急不慢地朝着远处狼烟行进。
“鞠将军,这真急死人了。大将军他们肯定正在激战!我们赶紧驰援吧!”骑在战马上的蒋奇焦急道。
鞠义抓紧缰绳,沉声道:“我也着急,但让兵卒们急行军的话,到了那里也无力作战!再等等,时机还不到。”
不过就是这一件事,后来被太宗宣武帝袁熙,给记恨上了,当后来鞠义参与夺嫡之争站错队后,被袁熙新仇旧恨一起给清算了,终究是落了个身首异处下场。
“将军,可先派太史慈那两千骑,前去驰援啊!”蒋奇建议道。
“不可!两千骑还不足以决定胜负,必须全军一齐出击。”鞠义坚定道。
等靠近战场不到两里时,鞠义终于下令骑兵出击,还让步卒先散开并擂起战鼓,以达到虚张声势地效果。
后部的乌桓兵此时,也发现了背后的这支军队,当鞠义他们擂起战鼓时,更是将中后部的乌桓兵吓一跳。他们哪能想到在柳城的后方,会冒出一支敌军。
“这汉军是从哪冒出来的!”中军的柯必力惊怒道,他是草原人,但他也懂兵。
“哎呀!是我疏忽了,他们肯定是从辽东潜行来的啊!”辛评懊恼道。
此时,袁谭脸sè发白,颤声道:“先前徐州会战时,袁熙也试过用海船,运兵至徐州,莫非这次也一样的做法?”
蹋顿脸sèyin沉得可怕,冷声说道,“柯必力你率部将他们截住,若是让他们冲击到这里,你就不用回来了!”
柯必力额头冒汗,他呼喝着带上本部亲兵,去截杀太史慈那两千jing骑。
鞠义地步卒擂起战鼓时,厮杀的双方都立即发现了他们,袁军兵卒自然是欢欣鼓舞士气倍增,而乌桓兵则是惊恐忧虑。
一路的潜行,早将太史慈,和一众兵卒憋出负面情绪。直到如今,两千jing骑终于呼喝起来,仗着锋利地兵器坚实的铠甲,向柯必力所部冲杀而去。
“全部听令,随我冲向敌军帅旗!斩杀蹋顿!”太史慈不是莽夫,双方一个对冲过后,他瞄准了蹋顿地王旗。
“威武!”所部jing骑呼喝着,跟太史慈再次发动了冲击。
战场的敌我形势发生了巨大变化,蹋顿地中军,被迫再次调整方位。
右翼的sè楞无乌古那心中十分犹豫,他考虑到底要不要走出这一步。
“父亲,咱们到底要不要反了蹋顿?”一旁地sè楞乌桑问道。
乌古那回头看着这个大儿子,一咬牙下令道:“让全部人马,冲杀蹋顿的中军。能擒杀蹋顿地有重赏!”
乌古那终究做出了,和历史上突利可汗一样的选择,突利可汗最终投靠了太宗皇帝李世民,而乌古那也归顺了袁熙。
而乌桑早就不服蹋顿的统治了,得到父亲这话后,他带自己地亲卫,率先攻向蹋顿的中军,他等这一天好久了。
sè楞部这么一动,右翼的战况立即,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他部落吃惊于sè楞部的行为,蹋顿的中军更是被打得措手不及,局势终于失控了。
“乌古那老家伙,他要干什么!背叛我?”蹋顿惊怒非常,也恐惧异常。
“单于。袁军攻过来了,快撤回营寨吧!”阙利上前焦急劝道。
蹋顿提起长刀,怒道:“给我传令,全军先收回来,本单于还不信了,我乌桓数万精骑,还打不过这点汉军吗!”
袁谭、辛评、臧洪几人,见形势不妙皆十分焦虑。而蹋顿传令,将出击地兵马调回,以先清除中军的威胁。但就是这么一通命令下去。使乌桓军更加混乱。
百多骁骑,率先冲破中军突骑的防线,文丑提枪径直朝蹋顿的帅旗冲来。他是胡汉混血,骑术也是非常了得,几个疾驰下来,已经来到蹋顿前面不远。
“去死!”文丑呼喝着扎出铁枪。他的抢招是勇力型,击、刺、扎这几式劲道十足,不华丽但实用。
阙利使地是长柄战斧,他挡在文丑面前,连剁带砍地砸向文丑头部。
文丑用枪杆封住了长斧,就在这时蹋顿的长刀挥到。刀尖直刺文丑胸口。
文丑呼喝一声,奋起怪力硬是弹开了长斧和刀尖,毕竟他可是武力95+的人。
“啊!”一道凌厉的枪锋刺过,丑汉文丑就将敌军大将阙利捅下战马。
蹋顿见形势不利,即刻调转马头,朝着后方逃去。一众亲卫和袁谭等人,也紧随其后,随着他逃亡。
文丑刺死几个乌桓兵。拍马追赶蹋顿。颜良则斩杀了抬王旗的乌桓兵。帅旗被拔乌桓兵各部彻底混乱开。
文丑舔着嘴角的血丝,兴奋地抡枪挑了,挡在面前的敌兵,但蹋顿骑的是乌桓良驹。始终将文丑拉开一段距离。袁谭等人见势不妙,则逃往另外一个方向。
就在文丑恼怒焦虑时。率领骁骑营的赵云,也跟了上来,他抬起神臂弓,远远对准了一身鲜明铠甲的蹋顿。
“嗖!”羽箭激shè出两百步地距离,正中蹋顿后心,常山赵子龙威武。
“啊!”蹋顿被shè落下马,生死不明。虽然距离远了些,又有jing甲的保护,但羽箭还是穿透铠甲,shè伤了蹋顿。
跟在后面的亲卫救起蹋顿,但随后赶来的文丑,又刺死几个乌桓兵,接着将长枪投掷出去,直插蹋顿后心。
“啊!”蹋顿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接着再次滚落下马没了声息。
这边赵云射下蹋顿后,看到了逃走地袁谭等人,他抬起神臂弓瞄准,但是瞬间后,他还是犹豫着放了下去,接着他提起长枪,策马向袁谭直追而去。
袁谭虽然是,袁熙不除不快地隐忧,但始终是袁家大公子,他们之间的关系微妙得很,他只能生擒交给袁熙发落。
否则袁熙是不用为袁谭之事发愁,但赵云却怕面对,袁家和那些旧臣地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