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闻言,吃了一惊,看来自己小看这个发小了,心中对袁绍的忌惮,又加了三分,这袁绍确实有几分本事的。
此时突然见两个人撞入后园,手提宝剑,突至营前,颜良文丑挡住了他们。
曹操视之,乃夏侯兄弟二人也。
原来夏侯惇和夏侯渊二人,在大营左等右等,不见曹操回来,心中大急,就让曹仁等看好大营,他们过来接应。
后听到,被袁绍请来喝酒,虽然很感激他派人救了大家性命的,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是这多事之秋的,更要注意的,死去的乔瑁就是教训的。
慌忙来营外打听,闻说在后面,只恐有失,故冲突而入,却被颜良文丑挡住了,所以才有了“樊哙闯鸿门宴”。
袁绍看着眼前一幕,诡异一笑,让颜良文丑放他们进来,随即询问二人来意。
夏侯渊反应很快,说道,“听知盟主和家兄饮酒,特来舞剑,以助一笑。”
袁绍突然笑道,“此非鸿门会,安用项庄、项伯乎?”
曹操亦是哈哈大笑。
让二人这一打扰,酒自然喝不下去了,于是就散了席,曹操告辞而去。
袁绍目视了曹操背影良久,才转身离开。
袁熙也去送了曹操曹昂父子。
曹操对他说了些勉励的话。
曹昂拍着袁熙肩膀说道:“显奕,相信我们还有一同讨伐奸佞的一日,到时我们一定会再次并肩作战的。”
看着曹操等人远去的背影,袁熙心想,呵呵,曹昂啊,再见之时,你我恐怕就是对立阵营了,到时候。
等到下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多年之后了,那时候就不是美酒相伴了,而是金戈铁马了。
或许曹昂也意识到了吧,这谁又说的准呢。
看来,不仅曹操小看袁绍,连自己这个儿子同样也小看父亲袁绍了。果然能在历史上留名的有几个善与之辈。
没有几日,众将军,郡守,都称治所有事,而各自分散,联军军营一片凄凉。
长安,司徒府。
王允虽然被拜为了,三公之一的司徒一职,荣耀无比,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自从董卓进驻洛阳后,多次赤裸裸地表现出对权力的贪婪********他废旧立新,毒杀太后,广植党羽,培养亲信,统收兵权,控制朝廷,即便到了长安,更是变本加厉,一时间,风声鹤唳。
从董卓的种种暴行中,一众老臣已经敏锐地意识到,他已成为威胁汉室社稷的最大隐患。
可是,董卓手中掌握兵权,党羽众多,而且董卓本人凶残毒辣。
于是,王允毅然地担当起司徒这重任,他表面上顺从董卓,为的是使其放松对自己的戒备,好暗中行事。
而董卓见王允不但具有才识,而且对自己忠心耿耿,毫无二心,于是便把王允当作自己的心腹亲信,对王允不生丝毫疑心,无论朝政大小,都托付给王允处理。
王允现在等待的就是一个时机,诛灭董卓的时机。
王允边想着对策,边来到了后堂,软榻上正坐着二名美貌妩媚的少女,正是万年公主刘妍和养女貂蝉。
只见此女生得面若桃花、皓齿星眸,浑身肌肤雪白无比,仿如玉骨冰肌一般,纤纤素手移动间,带起飘飘衣袂,月宫之神女嫦娥见得,恐怕亦黯然失色。
果然不负闭月之名,此等相貌,就算是皎洁的月亮,恐怕亦黯然失色。
见到义父亲临,貂蝉站起身向王允行礼。
王允点头后,又对万年公主刘妍,拱了拱手道:“殿下,情形不容乐观呐,有消息说,关东联军大部已解散了。”
刘妍神色有些凄楚:“难道天亡我大汉不成,袁本初将军处可有消息?”
“暂时没有,但公主殿下放心,老臣就是拼上这条性命,也会保住汉室社稷,现在忠直的大臣,我已经联络了不少,等待的就是一个时机了。”
王允又说了其他一些事后,吩咐貂蝉好好照顾万年公主后,就索然离开了。
刘妍幽幽叹道对貂蝉说:“妹妹,你看他们会打过来,诛除逆贼么?”
“殿下请放心,天下还是有护国的豪杰的。”貂蝉闻言安慰道。
刘妍有些激动,笑道,“对,本宫也听说了,袁本初将军起兵伐董,还有他,还有他那讨伐奸佞的檄文,都传到这边来了,终有一日他会领兵打过来的,因为他是天下少有的才智英勇之人呢。”
“哪个他呀,袁将军?还是袁家二公子,袁熙,袁显奕呢?”貂蝉一旁打趣道,心中想到,唉袁显奕真是多情人,公主也对其倾心啊。
刘妍拉过她的手,羞涩说道:“自然是有大汉才子之称的袁熙,袁显奕了。”
激动中的万年公主没有注意到,貂蝉略显尴尬局促的脸色。
四年前的貂蝉可还是不显山不露水的,袁熙第一次看见她时,也只是个脸色甚至有些蜡黄的黄毛丫头,刚刚被慧眼识人的王允,买回去当着义女抚养。
袁熙还记得自己冒冒失失的进入王府,他们一家的惊讶的反应。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为何值得袁家二公子这大的反应?
三年后,王允每次看见他都说他比自己更会识人面向,赞口不绝。
说来也巧,如果袁熙早一步,说不定貂蝉就属于袁熙了。这也许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上天安排吧。
续说了些当初与袁熙在宫中的事情。刘妍脸上一抹潮红,甚是娇艳。
最后貂蝉有些羡慕问道:“这么说袁公子,是殿下的心上人了?”
万年公主面颊染上了粉色,却没有回答,毕竟是羞人的事情。
袁军大营。
这十几日里,因见事不可成,袁绍军已经撤出了司隶,回到濮阳附近驻扎。
袁绍这些天,很是气恼,关东联军就那么瞬间瓦解了,谁也不买他这个盟主的账,最严重的是韩馥,他暗地里减少对他的军粮供应。
这时他招来了一众心腹,连同袁熙和新近来投奔的外甥高干。
将情况说给一众文武听后,众人都感到事态危急严重。
逢纪建言道:“将军倡导大事,却要依靠别人供应粮草,如果不能占据一个州作为根据地,就不能保全自己。”
袁绍有些犹豫,说道,“冀州兵强,而我部却粮饷又饥又乏,假如不能成功,就没有立足之处了,况且韩馥对我军有恩义,无故讨伐不合情理吧。”
袁绍表现出的所谓犹豫,和唐高祖李渊所为并无二致,都是虚伪之词,唉政客啊,假借他人之口。
郭图劝说:“韩馥一个庸才尔,占据高位实乃尸位素餐,主公德高望重,冀州豪杰纷纷归附,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袁绍见最后的道德底线也放的下来了,急问道:“那诸位可有稳妥的法子,谋取冀州?”
田丰觉得这样做有违自己的原则,所以就没有谋划,其余如许攸等人,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稳妥的方法,于是都沉默了下来。
袁熙觉得是个机会,在来议事前老师张纮已经教导自己怎样才能让袁绍放权给自己,于是出列说道:“父亲,孩儿倒有个兵不血刃的法子。”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皆是惊奇,袁绍也是半信半疑道:“显奕,你且说说看。”
袁熙整理了会思路,按照老师张纮之前的推测,沉声说道:“其一,听闻韩馥部下大将麹义反叛,并击败其追兵先正无处可去,父亲可结交或收服麹义以为助力。其二,父亲可秘密联络公孙瓒,让其跟我军攻打平分冀州。其三,元才表兄(高干)在冀州有旧识,拥护父亲的荀谌荀友若也是韩馥亲信,届时韩馥必然惊慌恐惧可让两位去游说于他,为他分析祸福,韩馥迫于突然发生的危机,必然肯把冀州出让给您。”
袁绍听完觉得眼前一亮,十分心动。自己这个二儿子确实不同常人。
田丰也是惊异于他的谋略,真可谓滴水不漏,而且奇正相间深合兵法之道,试问自己也不能想出更好的谋划来了。田丰新来不久,还不知道大多策略都是张纮暗中教导的,张纮可是有范增姚广孝之才。
至于田丰他长于大势战略上的谋划,所用都是阳谋,就如同曹操之荀彧,自然想不出这种勾当来了。
袁绍询问过众谋士后,见都没有意见也就听从了袁熙的建议。于是吩咐众人着手做各项准备。
但正是袁熙这种早期议政,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的起家首谋,让袁熙势力开始超过了长子袁谭势力,成为后来袁家兄弟夺嫡的祸根。
所谓非嫡非爱,而身具大功者,在周易上叫做不当位,为以下克上之象,就像安史之乱时,唐代宗的儿子建宁王一样,非适非长而有大功,所以在李辅国和太子等人的暗中操作下,被皇帝所杀。
唯一不同的是,袁熙和太宗皇帝李世民的实力和势力太庞大,向动他们不好下手罢了,往远处说也就朱棣和他们一样成功了,其他人都是死在这样的卦象之上,可不惜哉。
濮阳,袁家暂时住所。
袁熙看着有些阴沉的天气,眉头深深皱起,其实他很不希望董卓进京,他心里总认为,曹操的崛起很大一定程度上,就是有赖于董卓进京的乱行。
如果洛阳不是毁于董卓之手,说不定历史还很的会有很大改变。
刘备,曹操会不会突变?他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无论如何都会崛起。所以如果没有曹操的话,父亲又能走到哪一步呢?
脑中记忆很乱,可袁熙真的希望父亲能跨过曹操,跨过官渡那个坎。或许一切真的有不一样的结局。
“夫君,想什么呢?”高月手里拿着一件厚厚的披风给袁熙披上,柔情说道,“夫君,外面天寒,还是进屋吧,可莫冻坏了身子。”
袁熙凝视着高月那双细眉下深情的眼睛,眼里忽然有些发酸。
那一霎时,他突然知道在这个茫茫世界里,除了有疼爱自己的父母外,还有一颗细腻的心在时刻关爱着自己,不论离得有多远,哪怕远在天边。
袁熙回过头,紧紧抓住高月的手臂将她揽在怀中,一时无语,只默默地感受她那颤抖的身体。
侍女绿珠见状,抿嘴一笑,乖觉地蹑手蹑脚走出门外。
袁熙柔声道:“无垢,你想你的父亲吗?”
高月勉强微笑,抬头道:“想,可是回不去了,京城那么乱,父亲肯定不希望我身处危险之中。”
后来高月父亲,还是被发配到蜀地做官,在旅途中得病客死他乡。
但老爷子仍旧默默上路了,他在为这个时代最后的忠义践行。
袁熙温柔的亲了下高月有些冰凉的手背,叹息道:“这天下,如果能一直和平就好了,可惜它终该是要乱了。”
高月目光仰望洛阳的方向,轻声道:“天下本来就是分分合合,一直这样,百姓也不用活了。乱自然有乱的道理。夫君,无垢能问你一个大逆不道的问题吗?”
袁熙愣了下,而后道:“你说,你我是夫妻,什么话但说无妨。”
高月抿嘴轻笑:“无垢想问夫君,刘协这个新任皇帝能当多久?”
袁熙心里极度错愕,看着高月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他以前只是知道高月有文学才能,多读了些经史,没想到对于政治也这么敏感,居然连刘协能不能久留帝位,都能问得出,果然聪颖呢。
“夫君?”高月脸色微微泛红,轻声道:“是不是高月不该问这个问题?”
确实汉朝吕后干政这样的事,在汉朝还是挺忌讳的。
“自然不是。”袁熙紧紧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只是惊讶,居然能看出大汉不能长久。”
高月缩了缩雪白的粉颈,偷笑道:“夫君你说什么啊?无垢只是问问而已,可没有看出来什么。”
高月还是有些后悔,自己有此一问的,她怕给袁熙留下一个,后宫干政的印象,那就不好了。
袁熙倒是不虞有他,在她粉颈上亲了一口,笑道:“看出就看出,有什么好隐瞒,我家无垢你这么聪慧,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可不会对于我有这么个厉害的夫人,感到害怕。”
高月也不争辩,轻轻拉着他,往书房里走去。
“夫君你可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当今皇帝可还年幼,他能当多少年?”
“多少年?”袁熙推开书房门,又把房门关上,笑道:“可能几年,也可能几十年,不过都成了一个傀儡罢了!”
书房里的火盆烧的噼里啪啦的,整间房子里都暖烘烘的。
两人面对面坐在椅子上,高月给袁熙添置茶水,嘴里奇道:“这样吗?他不是还很年幼吗?是不是咱们大汉,几个月就要亡了?”
“不是。”袁熙接过高月递过来的茶水,语气轻和说道:“他坐的这个位置不在于,大汉还能存在多久,而在于辅臣的身份,辅臣和诸侯的支持与否。”
“世家和地方军阀?”高月蕙质兰心,冰雪聪明,一下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看着他道:“夫君是说即使董卓被铲除,世家大族也不会容许权臣完全当道,还会使绊子。”
袁熙佯装翻着白眼道:“无垢你可别忘了,你我也是属于世家,那董卓权倾朝野,能有咱们好日子过么?”
“所以说,董卓这个权臣,绝对是不能长久的,甚至连一年的时间,都不能当下来。”
“完全正确。”袁熙放下茶杯,温笑道:“想不到我袁熙的夫人这么聪明,真是让很多世间男儿都大为汗颜呢。”
“别唬我。”高月似喜似羞的轻笑道:“看你整天一副什么都不想,沉迷女儿香中的样子,我要是不明悟一些,还真被你给骗过去了。”
袁熙摊手道:“这样的见识天下间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我这能算什么,不瞒夫人,有些事情,我甚至连你都不如。”
高月白他一眼,才不信呢,她知道袁熙就喜欢装模作样,其实厉害的紧呢。
“不过夫君啊,”高月担心道:“这大汉天下还能存在多久,董卓下一位辅臣,谁会继承?”
“从刘协开始大汉就等于名存实亡了,而董卓下一位可能是王允,也可能是杨彪,毕竟都是世家领头人,其他我也不能揣测,而我们袁家到时候,就在河北,静观其变就好。暂时无碍。”
“那我们袁家何去何从?”高月问出了心里想问的问题。高月能有此问,袁熙还是挺欣慰的。
袁熙看她一眼,低声道:“袁家不会没落,即使他暂时没落了,我也会让他在我手里重新发光发热。无垢我会好好保护你一辈子的,乱世不会波及你们。”
“夫君。”高月感动的看着袁熙,眼眶微微泛红。
袁熙逗趣道:“暂时别瞎想这些,很多时候你眼前发生的只是眼前发生的,不要惊慌,你要记住还有我呢。”
取闹过后,高月又问道:“那个唐姬我看其也不像是普通家女儿,你这样带回来,没有事情吗?”
袁熙很多事情,对高月都不瞒着的,因为他知道高月的智商,比自己可是一点都不低。
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袁熙说道:“事情就是这样了,唐姬是弘农王妃,所以现在她哪都去不了,再加上又是万年公主的闺中密友,就一并带回来呗,反而要是把她送往洛阳,无异于把人家往火堆上推,毕竟西凉军。。。”
高月不是不讲理的女人,听完后,对于唐姬的处境,表示深深的同情。
“夫君。”高月趴在袁熙怀里,腻腻的喊了一下。
“干啥?”袁熙低着头看着愈发美艳的高月,心里一阵火热,这个妮子才多久没见,媚|态就更胜往昔了,果然不愧是自己的长孙皇后吗。
袁熙觉得自己真是走狗屎运了,有了高月,还有唐姬,今后自己还会有个蔡琰、洛神甄宓等美人,这样男人的福气,上哪去找啊?
“我想问问,你怎么就认了人家弘农王妃当妹妹了?”高月眨着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俏皮的看着他。
“她身份特殊嘛。”袁熙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不把她当妹妹,带在身边要是被人发现怎么办?到时候全天下都得来讨|伐我,我可承受不住。”
高月狡猾道:“那就这样养着一个王妃妹妹,将来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一出,一边的高月就满脸堆笑看向袁熙。
袁熙神色不变,朝着高月说道:“能怎么办,将来她若是和夫人关系极好,那就收来当妾,若是不好,那就.......”
“那就什么?”高月笑着问了一句。
“那也当妾吧,给夫人教训教训。”袁熙想了半天,要是把这个大汉最后少帝王妃让给别的男人,他肯定是办不到的,既然都要便宜男人,为什么不便宜自己呢?
“哼,算你老实。”高月转了个头,拉着袁熙的大手,轻抚着自己的脸颊,轻笑道:“你娶谁都没有关系,但是你要记住你的正牌夫人是谁,可不能因为什么身份,就休妻再娶妻,那样的话,就太对不起无垢了呢。”
袁熙无声笑了笑,把高月的粉臂拉过来,询问道:“无垢,你相信为夫是那样的人吗?”
高月看了眼无辜样子的袁熙,掩唇娇笑道:“当然信,男人可没有一个好东西,将来等无垢年老色衰,指不定怎么被不待见呢。”
随即高月又佯怒道:“袁显奕你可要记清楚咯,以后看上哪家小姐,可千万要先与我看看,不满意的话,一定不能娶。”
袁熙无语道:“好,谨遵夫人圣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