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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还请恕我拒绝。”

白龙灵低下头向德瑞老师致歉的模样不带半分玩笑的气息,可见他此时给出的答案是认真的……

“为什么啊?不是我们能想到的没想到的学院都事先为我们做好了准备了吗?那还担心什么啊?”

梓督脸上的惊异已大过了一晃而过的失落。急切想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是随和温雅的白龙灵这时一反平常选择了拒绝。

“不是因为这个,是我…自己的一些原因……”

我轻轻摇了摇头拂下了梓督一时激动按在我肩头的双手。

“那,那是什么原因?我帮你……我们一起帮你解决不就行了?”

一瞬间情绪剧烈起伏的梓督瞳孔一道暗金色过,一双衣袖下的手臂上如烙铁留下的印记也同时亮起了微弱的光芒。

焦虑涌上心头的梓督不顾一旁德瑞老师眼神的劝阻再次把手按在了白龙灵的双肩上,但无意间激烈的情绪使他手上的力道突然失控,五指如铁钩般硬直地嵌入了白龙灵的肩头使得在巨大压力下的骨骼瞬间劈啪作响。

“嘁………”

“抱!抱歉!一下没控制住就…”

对梓督毫不设防的白龙灵怎么都没有想到一瞬间梓督再次搭上的双手如灌铅般沉重且解触的一瞬间一股冲劲十足的霸道魔力从梓督的双掌中奔涌而出直灌我的体内。

若事先有所防备的话这股力道也许根本就伤不到我,但现在是全身心门户大开的状态,以至于从双肩至下的五脏六腑因此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体内自行运转的苍辉神力感应到陌生的气息瞬间调动,便将这股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从口中倒逼而出。

嗓子一甜,一缕血丝从嘴角缓缓溢出,但下时间就被赶忙抬起的手给迅速抹去了。

“这件事没人能帮,也帮不了我……”

迅速抹去嘴角血丝的手瞬间抡回画圆一掌将梓督顺势推开,双肩上的力道骤然一松,使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一晃。

“对,对不起。我刚刚……”

白龙灵抬起的手止住了梓督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这件事不要再说了,大赛我不想参加是我的事,你想参加是你的事。我不会去阻止你,希望你也不要来强迫我。”

冰冷的语气与神色让梓督仿佛感觉到白龙灵又回到了刚入学时那全身冰冷从不与人亲近的那个他。

车厢内瞬间魔力四溢,莫名的压抑感使白梓芯下意识的向后挪了挪身子,眼神中也泛起了恐惧的神情。

……

“白哥哥……”

“白龙灵…”

伸出想要安抚白梓芯的手却被她颤巍着身子躲开了。

“……对不起,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捂住仍隐隐作痛的左肩,打开了车门,背后金色的双翼喷薄而出。纵身一跃便冲出了马车,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天空……

涌进车厢内的风吹散了四溢的魔力也吹散了人心中的火热。

……

“白龙灵……”

望着天边渐渐飞远的身影,梓督意识到自己方才也许真的触及到白龙灵的痛处或底线了…

……

高空中清冷的风吹拂在脸庞,凉凉的空气呼入体内稍稍缓解了那股霸道力量所遗留下的火辣感。

“你真的不去?刚开始不是见你挺期待的嘛。”

“既然我和你意识和记忆都是共通的,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是为什么。”

脑海中传来的苍辉圣龙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向我打趣道

“无聊,凡人之事我向来没有兴趣过问……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做一回你的听众~”

听着她的声音感觉就像一个想要某个东西但又要装作自己不想要样子的小孩,甚至能联想出某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叉着腰强忍着好奇心但又一脸想要模样的银发小女孩。

心中暗叹一声,罢了。反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和她现在也算是同一个人,说不说都一个样。

“那好吧,听的时候可别说无聊…”

“嗯嗯嗯!”

果然……

“……两三百年前在亚斯德拉帝国南境小镇中一个家境还算不错的骑士阶层家庭在满月时诞下了一名男婴,但这名男婴出生时全身就溢满了澎湃的魔力,这也导致了他出生那天其母亲死于了难产时的大出血……在此之后弑母元凶、天煞孤星、克命者,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无一都被家里家外的人扣在了这个年仅刚出生不过一个月的孩子身上,甚至就连在他父亲的心中也是如此……在这个家庭中还有两个哥哥与一个姐姐,但对他的态度却都是一致的排挤和冷落,其原因就因为他是个害死母亲的异类……”

此刻的白龙灵眼神有些恍惚迷离,显然已经沉浸在了对过去的回忆中。那是他不愿回想起时光也是深埋在心底里的记忆。

苍辉圣龙默默听着白龙灵独自的诉说至始至终都并未说一句话。可能是不想打扰他的回忆,又或许是对那敢于面对并再揭开心底伤疤勇气的敬意吧。于是两人就这么一个慢慢说着,一个便静静听着……

“随着时间推移男孩逐渐长大了,也抹平了人们对他异类的成见,但却抹不平男孩心中的痛处与恨意。在他六岁那年他无意中展现出了非凡的魔力技艺与魔法天赋,就连异能也自行觉醒了,但那次觉醒却因男孩未能掌控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而误伤了小镇上的居民。男孩的异能独特且危险,那遍布全身的狰狞铠甲被人们称作为“魔凯”,无知的居民们那对未知和异己的恐惧再次传遍了南境的小镇。这次小镇的居民们并未选择容忍与避嫌而是一齐找上了这个骑士家庭要求家主交出那名身具魔凯的男孩来换取小镇往日的安宁。而名为换取安宁的方法竟是将他献祭给神明……”

“愚昧……”

“现在想来愚昧是真,但那也是小镇居民们所做的唯一能让自己安心的办法不是么?”

“………”

抱怨了一句的苍辉圣龙并未再多做评价,但找得有人倾诉使白龙灵阴郁的心情倒是开朗了些许,紧皱的眉头也逐渐松了开来,顿了顿后继续说道

“男孩的父亲虽在小镇上颇有话语权,但此时也耐不住全镇居民给予的压力最终选择了妥协。那个男孩至今还记得依稀间他父亲那张如获大赦的脸与镇民们低俗的恶语相向。他知道,他将要面对的会是怎样的结局。镇民们连夜将他押到了南境的观星台上并架起了刑架将他绑了上去,据说那里是南境最高的地方也是最接近神的地方。就在日出升起之时镇民打算用火将他彻底烧死在刑架上来换取神明的庇佑。但最另那个男孩愤恨的并不是镇民们的无知,而是懦弱……”

说到此白龙灵眼底闪过一丝少有带着悲情的憎恶。

“当正准备行刑时镇民们却一个个都不敢自己动手,那互相推脱的模样越发让刑架上男孩厌恶。都说是害怕天煞孤星死后的怨灵找上自己,但实则都是不想去趟这场“聚众谋杀”的浑水罢了。谁又想自己清白的双手沾上条人命呢?”

“互相推脱的镇民们都清楚自己与别人心里的想法,但依旧也没有谁让着谁。最终他们想到了一个丧尽天良的方法……竟然让男孩的父亲来背负这个杀子的罪名!”

“当男孩的父亲被人群推到了火刑架前,手中握着火把,身前是被绑在火刑架上的儿子,身后是慷慨激昂义正严词的人民。他只有一个选择,是自己从未正视过夸赞过的杀妻元凶,还是自己在南境小镇的声望与其他三个孩子的前程仕途。想比之下结果便很明显了……”

“男孩看着他父亲的手微微的在颤抖,心底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对不起”…这三个字是他父亲对他说过最后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正视着他所说的话。男孩看着父亲的眼中没有恐惧没有质问也没有憎恨,唯有平静至极的冰冷。男孩就这么看着他的父亲将火把掷向了他,火焰瞬间吞噬了火刑架,连着男孩一起淹没在了火海中……灼烧感充斥着全身,炙热的空气好似不带一丝氧气,男孩的精神在窒息与火烧之间消磨着。只要一张口滚烫的空气就会灌倒肺中,那带着火星的浓烟熏的男孩睁不开眼,在令人晕厥的窒息感逼迫下男孩无力的呼吸着,但气管好似都被灼穿了般疼痛无比,可仍还是无法吸入一点氧气。无法出声,无法呐喊甚至…连想要哭泣而出的泪水都瞬间蒸发在了这片火海中。男孩的四肢在炽火的焚烧下逐渐失去了知觉,皮肤中的水分彻底消失了就连痛觉也都无法感知到了。男孩意识到自己要死了,心中的不甘心与想要活下去的强烈求生欲完全激发了他体内的异能。在最后的意识弥留之际魔凯的附体救下了将死的男孩。澎湃的魔力完全爆发使化作火海的刑架宛如一颗炸弹般轰然炸开,巨大的冲击力掀翻了在场的声音镇民其中也包括男孩的父亲。巨大的冲击力同时也将男孩自己也吹飞了直直地滚下了山崖……”

“不知过了多久,男孩被雨水所浇醒。落下山谷的他竟并未死去,好在那副魔凯为他挡下了绝大部分的撞击与冲击力,但哪怕如此他也是奄奄一息,全身的皮肤大面积被烧毁,声带毁灭性伤势使他再也发不出声音,哪怕现在想要站起来对男孩来说也成为了天方夜谭。就在这时男孩遇见了救他于危难之中也成就了他一生的人——亚斯德拉帝国的太子罗梓·瑞泽加什·恩。”

回忆至此的白龙灵脸上终于浮现了暖意与敬重之色。

“太子的车队在经过南境时好意救下了奄奄一息的男孩。在太子的关照下一路上给予男孩最好的治疗与照顾。也许一开始是出于善心出手相助,但到后来逐渐被自己救下的这个男孩的天赋与能力所吸引。无论是魔力的技艺还异能的运用都可谓是当时帝国仅见,亚斯德拉帝国皇帝便闻之便想要将男孩收入麾下,便将他安置在了太子的身旁伴太子起居,一同学习,一同修炼。对感激太子救命之恩的男孩逐渐在太子温文尔雅气质的感染下逐渐放下了心中的仇恨与戾气决定专心辅佐他成为治国治民的明君。无论是日后拜入落樱龙门习得霸绝天下的枪法也好,还是力排万难为太子夺得高等学院大赛桂冠也好,甚至最后成为了帝国的龙骑士,这些都是男孩心甘情愿为太子将来的继位做出的微薄助力……”

“但事事总是事与愿违,在得到不断强大助力不断建功立业的太子被帝国的皇帝所忌惮,同样也被贵族们所窥伺着。那些忧心积虑的帝国政权掌控者们合谋了一出将正直风头的太子拉下台的戏码——在其日常用膳中投入微量毒剂,以此来掌控太子的健康状况。中毒后太子一直昏迷不醒,由太子执掌的帝国的改革也随之不了了事。但哪怕如此帝国的皇帝也是对贵族们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而将心思全都放在了日夜伴在太子左右的男孩身上。这不但年轻忠诚且拥有冠绝帝国的武艺,此时正是将他从太子身旁控制到自己手中的最好时期。帝国的皇帝便顺着贵族们的计谋将计就计,把太子以治病调养为名幽禁在了皇宫深处,断绝了太子一切能接触到外界的可能,哪怕时刻都守护在太子身边的男孩也是如此。帝国的皇帝便以此用太子的名义间接性的控制了男孩。一切都以为太子治病养伤为由让其为自己开疆扩土,东征西伐。虽此造就了后世人们所传颂着帝国最后龙骑士的传说,但男孩也逐渐变得麻木,变成了一台战争的机器。没有自我没有灵魂,心中唯一的执念便是那仍在皇宫深处数十年都未曾能见上一面的太子……但哪怕到最后战死在战场上男孩也没有能再见到太子。现在看来无论是太子还是男孩至始至终都不过是政治的牺牲品罢了……”

“而这一生都在为他人的事业所奔波的男孩名字就叫做……“王白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