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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这只是普通的高烧,那倒没什么,可这种症状,显然不是啊,普通的高烧怎么会出红疹?

高烧、发冷、头痛、红疹,阮清心头似乎已经猜到些什么,不会是天花吧?

阮清想着,崔玉已经忙不迭的跑出去了,房门被合上,屋内顿时恢复了先前的宁静。

阮清稳了稳心神,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看着镜子里倒影出来的自己的脸,她心里止不住的担忧。

天花这种东西,可不是一两个人得的,一旦出现都是成片成片的,传染性及强,因此丧命的不在少数。

想着,她只觉得脑袋传来一阵晕眩,阮清小心翼翼的趴在梳妆台上,缓缓合上眼,一瞬间,像是坠进了无尽的深渊一样,无力感从身体的各个角落传来。

本来想在君不生来之前想先休息一下,可等她刚合上眼,就听见外头传来一阵躁动,阮清立刻警惕起来。

她强撑着坐起来,抬眼看向面前的铜镜,却听外头传来宫人行礼的声响:“参见陛下。”

阮清心头一沉,谢熠储来了?

来不及多想,她缓缓的站起身,托着疲惫的身子朝着门口走去,在谢熠储过来之前,将门栓上。

果然,她刚放下门栓,外头就传来推门的声音,阮清愣了愣,门推不开,外面的人似乎也愣了愣。

“清儿?”

门外传来谢熠储的声音,阮清沉默着没有应答。

“清儿?我知道你在里面,”他抬手拍门,那急促的拍门声仿佛都透着难掩的焦急:“你把门打开。”

他用近乎命令的语气说着,阮清站在门内,有些艰难的喘了口气,她问他:“君不生呢?”

“……”谢熠储沉默着没有搭腔。

君不生还没到,昨天下午,他就去了城外的难民营,听说难民营那边出现了好几个发热的病人,人手有些不够用。

本来计划是今天晚上再回来的,现在就算是临时改变计划,少说也得要小半个时辰才能赶回来。

而谢熠储今天正好在落脚的府邸内,所以一听到崔玉派来的人说阮清病了,他就忙不迭的过来看看。

沉默了半晌,谢熠储才道:“他马上就到,你先把门打开。”

听着谢熠储话,阮清没有搭腔,而是转头看了一眼铜镜内自己的样子。

还没等她缓过神来,只听面前的门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阮清吓了一跳,转头看着摇摇欲坠的门,是谢熠储再踹门了,用不了三下,这门就没用了。

可是现在这个样子,她并不希望他看见,来不及多想,阮清转头靠上门,用自己的身体将门牢牢抵住。

她大喊道:“你别踹了!!我不会开门的!”

门外,看着门上突然罩上的人影,谢熠储忙止住了踹门的动作,唯恐伤了靠在门上的人。

谢熠储不明白,可她靠在门上,自己又不能用强,他抬手抚上门框:“你到底怎么了?你先让我进去好不好?君不生马上就来,你先让我进去。”

阮清靠在门上,依旧死死地将门抵住,她平民的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能开门,会传染给你的,你、你别进来……”

可是她一边说着,却已经忍不住开始哭了起来,虽然君不生还没有来,还并没有确定就是天花,但阮清基本上可以肯定了。

曾经的周国也闹过一次,那时候,索性有额娘和玉娘的保护,她并未染上,但依稀记得,那时整个皇城死伤惨重,连皇宫里都闹得人心惶惶。

阮清咬着牙,靠在门上,强撑着不离开门,门外的谢熠储重重的叹了口气,稍稍调整了心绪,他将额头靠在门上,半哄半怒的语气道:“你先开门,君不生已经在路上了,你先把门打开再说,好不好?”

“……”阮清沉默着,眼泪控制不住的流,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她更加笃定了不开门的心思。

“不行!”阮清道:“算我求你了,我真的不能开门,你不要问了……”

万一真的是天花,她不想传染给他,也不想让他看见她现在这个样子。

听着她细微的啜泣声,谢熠储怒从心起,一脚狠狠地踹在门上,却不敢用全力,颇有种有气不敢撒的架势。

一门之隔,他此刻却无能为力,连她怎么样了他都不知道。

一旁的宫人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出,老老实实的跪着,深怕殃及池鱼。

等了大概快一炷香的时间,崔玉着急忙慌的拉着君不生走进了院子。

见他来,谢熠储转头拍门:“清儿,君不生来了,你现在可以开门了。”

阮清昏昏沉沉的靠在门上,听见谢熠储的声音,似乎还有些犹豫,直到谢熠储一把揪住君不生的衣领,冷声道:“说话!”

君不生扯了扯嘴角,简直被吓出一身冷汗,忙不迭的道:“阮……阮姑娘……是我,君不生。”

确定是君不生的声音,阮清才转身开门,可开门之前,她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小心翼翼的将门栓打开,撑着疲累的身体转头进了屋内。

她钻到床上,迅速将四周的纱幔放下来,确定站在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样子,她才道:“好了,你们进来吧。”

她话音未落,下一瞬,门便被推开了,不出所料,是谢熠储。

一进门,他直奔内屋,看着被围的严严实实的床榻,担忧之际他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脚步一顿,就要迈步过去。

“你别过来。”阮清出声制止:“让君不生过来就好了,你又不会治病。”

谢熠储不悦的皱了皱眉,脸色都跟着沉了沉,要说心里最没底的还得是君不生,谢熠储看他那眼神,恨不得将他吃了。

好在,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君不生过去。

阮清从帐中伸出一只手,当她手上的红疹映入眼帘的一瞬间,君不生表情一滞,随即变得严肃起来,他都不用号脉就能确定这就是天花。

因为今天早上,在城内外的难民营,都出了不少这样的例子,算上阮清,已不下五十人了,就目前来说,人数还在上涨。

本来是已经派人回来报信了,可没曾想前脚报信的刚走,后脚崔玉就找上他了。

君不生叹了口气:“是天花。”

此言一出,剩余的两人脸色都同时沉了沉,虽然阮清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听见君不生的话时,心里也难免“咯噔”一下。

“陛下,”君不生起身,微微颔首:“不止是阮姑娘,城内外的难民营都出现了不少病例,如果不加以阻断,后怕恐怕不堪设想。”

谢熠储眉头深皱,转头看着床上的阮清,隔着帐子,他只能依稀看见一个影子。

“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如此?”谢熠储问。

君不生摇摇头:“具体的情况,属下已经命人着手调查了,感染的难民也一并带走集中治疗,不过情况不是很乐观,如果不找到病源,恐怕很难控制。”

两人正说着,外头忽的传来崔玉焦急的声音:“陛下!外头有大批难民集结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