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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殊站在一旁,懵懂之际心头有些慌张,她尽量安抚着阮清:“姑娘,你先别着急,等王爷忙完了……”

“我现在就要见他。”阮清说着,语气冷漠,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

玉殊瞬间愣住了,她还从没有见过阮清这样,默了片刻,她忙道:“奴婢……奴婢这就去。”

玉殊一边应答着,一边慌忙出了寝殿。

阮清坐在床上,心头的恐慌久久不能平复,从一开始,她就不该相信谢熠储的话,什么调理身子的药,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控制她。

云松阁。

同往常无异,谢熠储同百里青坐在阁内议事,事情似乎有些棘手,才至深夜还未果。

大意便是七绝技中,还差最关键的一绝,那就是百药坛,如果说万蛊冢是大陆蛊中之王,那百药坛就是医药世家之首,若能同时得到其两方相助,与谢熠储而言,自是如虎添翼的。

万蛊冢肯让君不生来,是看在同宝太妃的父亲,也就是谢熠储外祖父的渊源上,据说当初谢熠储的外祖父与当时的太蛊真人有救命之恩,后两家关系一直不错,直到被灭国。

可百药坛就不一定了,他们没什么渊源,百药坛的人医术了得,是出了名的神医世家,脾气古怪不说,他们治病,可不奉行什么医者仁心,高兴就治不高兴就是黄金万两也不治。

民间行医界有意说法,但凡是行医者,无一人不想入百药坛,有百药坛照拂,不管多难找药材,多难求的医术,多难治的病,都可迎刃而解。

可这都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在于,这两大世家向来不对付,一毒一医被世人并成为双绝,这才是让谢熠储最头疼的地方。

这两大世家,亏得都是行医连蛊的文雅人,若是手持兵权的武夫,怕是会打起来,君不生来之前,也曾说过,如果有百药坛的人,那他就不来了。

可眼下,不管是万蛊冢也好,百药坛也罢若是能双绝合一,必定事半功倍,但君不生却态度坚决,用他自己的话来讲就是: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当初谢熠储是一口答应下来的,可是他知道,就算他不去百药坛的人,也会有别人去,谢绝,或者谢瑾瑜,不管成不成,与他而言可能都是什么好事。

百里青表示:“依我所见,此关难在君不生不愿意与其共事,若是他同意,自然可立即派人前去百药坛拜访。”

问题集中于君不生身上,如今看来,谢熠储却丝毫没有办法,倒不是没想过硬来,先让人将百药坛的人请来,君不生就是不同意,那也没辙了。

可这权力纷争最忌内耗,若是他因此生出二心,那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谢熠储眼眸微眯,若有所思的舒了口气:“此事需得从长计议。”

两人正说着,书房外传来不急不缓的敲门声,谢熠储皱了皱眉头:“进来。”

崔玉推门进去,拱手朝着两人行了礼:“王爷,百里公子。”

“何事?”

“回王爷的话,”崔玉道:“是玉殊,估摸着是姑娘有事。”

一听是阮清的事,他心口微颤了颤,凌厉的眸光不禁柔和了些许,竟还闪过一丝慌张,这个时间点,估摸着她应该已经醒了,大抵是发现了那药的问题了。

他有片刻犹豫,许是有些怕面对她的,但在短暂的抽搐后,还是轻声道:“让她进来吧。”

崔玉领了命,便转身出去了。

不多时,玉殊慌里慌张的进来,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见过王爷,百里公子。”

“说事。”谢熠储声音冷漠。

玉殊跪着,低着头有些就紧张,她咬了咬牙,道:“姑娘醒了,说想见您。”

谢熠储沉默着,心里很清楚她为什么想见他,自然不是因为真的想,只是想问清楚那药是怎么回事吧。

“知道了,谢熠储重重的舒了口气:“你出去吧。”

“是。”玉殊应答着,便起身出了房门。

随着轻轻地关门声响起,屋内突然安静的有些压抑,两人都说话,百里青端着茶杯,看着面前失神的谢熠储,有些无奈的轻叹了口气。

这世间,唯有情字难解,最是扣人心弦,与谢熠储而言,他什么都想要,因此不择手段,也许是从儿时到如今的经历造就了他现在残忍暴戾的性子,别说阮清怕他了,就连百里青和微醺,有时也不敢明面上顶撞他。

如此想来,这小丫头也是可怜之人,若是她不聪明,不曾拥有这般顶好的才情和样貌,也许谢熠储一开始就会杀了她,倒是一了百了了,何必要像现在这般受苦。

虽然这么想着,可百里青也只敢无奈的借着喝水掩饰摇头叹息,随即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行了礼:“百药坛的事,我回去再想想办法,若是王爷没有别的吩咐,我便先告辞了。”

谢熠储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百里青便离开了书房,由崔玉将其送出府。

百里青离开后,谢熠储在书房里坐了许久,脑子想着阮清会如何质问和咒骂他,这也算是自作自受吧,他苦笑着,心里却并不后悔……

昭阳殿。

阮清靠在床上,玉殊回来后,给她拿了点心和水,可她一点也不吃,玉殊没辙,只能站在一旁陪着。

谢熠储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还未走进殿内,阮清就听见外头侍卫丫鬟行礼的动静。

果然,不多时,他进来了,站在床榻不远处的地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阮清转头,抬眸间对上他复杂深邃的眸子,眼底的怒气和恨意丝毫不减,她一挥手,将床头柜上的点心和茶水掀翻。

只听好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后,碟子和茶壶茶杯摔在地上,有的碎成了片,落在谢熠储脚下,点心乱滚着,茶水溅了一地,他却纹丝不动,眼睛直直的看着阮清。

阮清咬着牙问他:“你不准备解释点什么吗?”

谢熠储垂了垂眸,声音平淡且低沉:“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这么做,只是确保你不会有不该有的想法。”

阮清看着他,怒极反笑:“所以呢,你就给我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谢熠储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走到榻前坐下,看她的眸光深邃中带着一丝痴迷,他抬手想替她整理脸颊上的碎发,阮清却反感的别开了脸,他的顿在半空,却也不恼,只讪讪的将手收了回来。

他说:“这叫半身蛊,不会对你的身体没有任何损害,只是控制你不能随意走动而已。”

说着,他再次抬手轻轻地撩开贴在她脸颊上的一缕秀发,阮清有些厌恶,直接抬手将他的手退看,甚至连眼神都不想给一个。

谢熠储看着她,眼底有些挫败,她接二连三这般不合的态度,让他心里既窝火又无奈。

短暂的踌躇之后,他眸光一寒,态度强硬的抬手捏住她的脸颊,强迫她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