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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眼前的男人,真的就如同众人所说的一般,简直比周帝还要可怕、残暴几分。

这个人的眼里、心里、满脑子都只有权利。

她对他而言不过只是一个玩物。

阮清咬牙看着他,心头充满了绝望,她从没有那么想逃离一个地方,极力的隐忍让她止不住浑身颤抖的厉害。

她挪了挪脚,却只能勉强往后退了一小步,谢熠储的话萦绕在耳边,她想逃,可已经太晚来。

阮清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只觉得好一阵头晕目眩,喉咙涌上一股腥甜,顷刻间,她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喉咙到嘴巴,然后顺着嘴角留下来,耳边逐渐被一阵阵轰鸣声取代。

她什么也听不见,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恍惚之间,不知过了多久,阮清才逐渐清醒过来。

她缓缓睁眼,熟悉的床顶,耳边瓷器相撞的声音便随着哗啦的流水声逐渐清晰起来。

一转头,谢熠储就坐在不远处的桌旁喝茶,她下意识警惕的惊坐起身,抱着被子蜷缩到角落。

谢熠储只是轻轻抬起眼帘,深邃的眸子带着一丝阴冷,他看着阮清,却并不说话。

阮清也看着他,从原本的惊恐到逐渐平静下来,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许是刚才阮清不顾一切的朝着常青殿去让谢熠储误会了阮清是去找他的,以至于现在他看她的眼神似乎没有先前那般阴冷了。

见阮清情绪稳定下来,他起身朝着床边靠近,阮清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王爷……”她的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祈求,却被谢熠储完全无视。

他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阮清,眼底情绪复杂,两人相视良久,默默无言。

阮清看着他的目光不敢移开,企图从他深邃的眼眸中读懂一点心思,可终究是徒劳的。

索性谢熠储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她面前注视了一会儿,就转身出去了。

房门合上,阮清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她瘫软在床上,极力调整着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就听门外传来给房门上锁的声音。

阮清心头微凉,却并不觉得意外,她知道,谢熠储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帝景来见她。

正想着,果然就听外头的谢熠储道:“在那个男人来找她之前,谁都不许见她。”

“是。”门外传来护卫应答的声音。

这男人的占有欲还真是不容小觑,阮清冷笑一声合上眼闭目养神。

不知不觉中,她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就见不知什么时候玉殊已经跪坐在床边,她满眼担忧,小心翼翼的帮阮清掖着被角。

见阮清睁眼,她道:“姑娘,把药喝了吧。”

玉殊的声音及轻,就好像她觉得说话稍微大声点,就会吓着阮清似得。

阮清从床上支起身子,抬眼看向窗外,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她垂眸看着床头柜上黑乎乎的药,问道:“这是什么?”

玉殊如实道:“大夫说了,姑娘身子孱弱,加上先前的避子汤及寒,身体亏损,这是大夫开的调理身子的药。”

说着,她小心翼翼的将药碗端到阮清跟前:“姑娘,喝了吧,奴婢尝过了,不苦的。”

阮清默了默,并没有拒绝,喝下药,玉殊端来厨房刚送过来还热腾腾的白粥递到跟前,哄着阮清喝,可刚喝完药,阮清根本没胃口。

那药虽然确实没什么苦味,可一碗药下肚,她就已经七八分饱了。

“你先放在一边吧,”阮清靠在床头,气息有些飘忽,她道:“我现在吃不下。”

玉殊微微起唇,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还是选择了沉默,她默默地将碗放到一边,依旧跪坐在床边,看着阮清。

阮清看着窗外透进来的晚霞余晖,不禁有些失神,仔细算算她来王府也不过三个月,可她总觉得已经过了好久,仿佛困住她的并不是这高高的墙垣。

“姑娘,”见她失神,玉殊轻声道:“您要是觉得无聊,我陪您说说话吧。”

阮清的思绪被她温柔的声音拉回,她垂眸看向玉殊,犹豫了片刻,她问出了那个先前就很不解的问题:“玉殊,在跟我之前,你的主子是王爷吗?”

不知道为什么,阮清总有种感觉,玉殊一点也不像摄政王府的人,王府里的丫鬟小厮对谢瑾瑜都是绝对的服从,不管谢瑾瑜说什么,都不敢有人插话或者辩解。

玉殊好像不太一样,她虽然规矩,也听谢熠储的话,但并没有府里的丫鬟小斯那样忌惮他。

所以,阮清猜测,在此之前,她或许并不是摄政王府的人。

果然,玉殊摇了摇头,道:“奴婢原是菩提寺照顾太妃娘娘的婢女之一,后来因得王爷召见才来王府照顾姑娘的。”

“太妃?”阮清有些疑惑,来月城两年,她似乎对这个太妃没有什么印象呢。

她唯一敢确定的是,皇宫的宴会她都没有参加过。

玉殊点点头,耐心的解释道:“太妃娘娘是王爷的生母,先帝薨逝后,太妃娘娘就去了菩提寺隐居了。”

原来如此。

阮清了然,难怪在她的印象里,并没有关于这个太妃的记忆。

两人正聊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声,两人被外面的动响吸引,眼见着纸糊的窗子前闪过一道道火光,举着火把的侍卫快速穿过房门外。

“外面好像有什么事。”阮清轻声道。

玉殊回过头看向阮清,犹豫了片刻,她起身道:“姑娘别着急,奴婢去看看。”

说着,她起身出去,阮清目送她出门,不多时,玉殊便小跑着回来了。

外面的侍卫像是同她说了什么,回来的时候,她的脸色显得有些不自然。

阮清装作没发现端倪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玉殊有片刻的犹豫,似乎在纠结什么,但很快,她就挤出一个安慰的笑,道:“没什么,就是府里进了贼而已,崔护卫已经带人过去了,不打紧。”

闻言,阮清微微垂眸,深邃的眸子让玉殊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沉默半晌,阮清重重的舒了口气,道:“我有些渴了,帮我倒杯水吧。”

玉殊忙点了点头,起身倒上水,递到阮清手上,阮清接过杯子,轻抿了一口,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梳妆台,再次缓缓开口:“我想看看先前买的琴谱。”

“我去拿。”玉殊忙起身去找琴谱。

阮清坐在床上,并没有吱声,玉殊背对着阮清,阮清轻轻将中指探入杯中,沾上一滴清水,指尖运力之际,水滴逐渐悬浮与空中,她手指一弹,指尖的水珠猛地飞了出去,如一颗小石子一般砸在玉殊的后脑勺。

就见玉殊身子一僵,瞬间被点中穴道,晕倒在了地上。

见此,阮清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玉殊跟前,确定她已经晕过去之后,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没有换夜行衣,而是直接从窗户翻了出去。

毕竟王府守卫众多,而现在守卫都被惊动了,她要是换上夜行衣,只会成为又一个追击的目标。

翻出窗子,脚刚沾地,一把利剑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